第十一章 比箭
吳凡入營之后，因?yàn)樗遣懿俚膸は吕?，其所在便是曹操的中軍大營。而營中見過他或是聽說過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gè)除了睡覺以外，其他時(shí)間都掛著弓箭在腰的人。
荀彧此時(shí)是曹操的軍中司馬，也是住在營中，還有荀彧推薦來的戲志才，也住在營中。
過了兩日，吳凡聽說了荀彧也在營中，便去找他，想要讓他來勸說曹操不要征伐徐州。對于荀彧的話，曹操或許會聽。
只是，荀彧帳中的兵士告訴他，荀彧與戲志才同被曹操召到城中去了。
曹操召荀彧與戲志才，那肯定是有事相商，此時(shí)所相商之事，肯定便是與征伐徐州有關(guān)。
雖然吳凡接受了曹操將要征伐徐州這樣的結(jié)果，但心中始終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能夠說服曹操，放棄征伐徐州的想法。
為此，吳凡守在荀彧的軍帳外面，等著荀彧回來。
日頭斜偏西的時(shí)候，荀彧終于和戲志才一起回到營中。
吳凡急忙迎上去，拱手道：“荀司馬，可否與你相談幾句？”
荀彧看著吳凡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戲志才看著吳凡頭上未愈的傷笑道：“你便是那僅帶二百人，施拖樹計(jì)嚇走二三千賊眾的吳文奇？”
吳凡又向戲志才拱手，然后笑笑，算是回應(yīng)。
“足下有勇有謀，曹將軍得足下，可謂是如虎添翼了。”戲志才又笑道。
關(guān)于戲志才這個(gè)人，史書中只知其人，不知其事。但是從曹操所說來看，戲志才必定是知曹操心意的人，所以事事皆能如曹操所愿，也就讓曹操引為知己了。
而對于吳凡來說，他留在印象中的，這戲志才便是和郭嘉一樣的智者，得到這樣的智者夸贊自己有謀，給誰心里都會欣喜。
當(dāng)然，吳凡也不可能在荀彧和戲志才面前裝成謀士的樣子，只見他腆顏一笑：“若說謀者，當(dāng)屬荀君與戲君，二君入城，想必是將軍尋二位商議征伐徐州之事吧？”
二人臉色微變，他們也是入了城之后，才知道曹操要征伐徐州的事情，怎么他在營中竟然也知道得這么快。
荀彧神情頗為莊重，對吳凡言道：“隨我入帳敘談吧。”
入了荀彧的軍帳，荀彧自是坐在上首，吳凡與戲志才分坐左右。
“你為何以為，將軍要征伐徐州？”荀彧坐好之后，才淡淡地問道。
“泰山與任城被徐州的亂賊攻入劫略，曹公更是受到賊人之驚嚇，致失心神，不言不語，曹將軍又為何不伐徐州？”吳凡也是淡淡地反問道。
荀彧又問道：“照你說來，將軍是應(yīng)當(dāng)伐徐州了？”
吳凡搖了搖頭：“不應(yīng)當(dāng)?！?p> 荀彧與戲志才大感意外，對視一眼，荀彧問道：“為何不應(yīng)當(dāng)？”
“我如今身為軍中帳下之吏，只怕說了，會犯了軍律?！?p> 志才忙道：“此帳中唯有我三人，文奇但說無妨。”
荀彧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對于這個(gè)新任的帳下吏倒是有些興趣了。
吳凡看了帳門一眼，才低聲言道：“此次伐徐，必將無功而返?！?p> “何以見得？”志才問道。
“徐州兵眾有五六萬人，更是兼有丹陽精兵，而且，若是陶徐州不敵將軍，其必會向青州田楷求救，之前陶徐州曾助過幽州的公孫瓚，而田楷的青州刺史是公孫所置，其必會和平原相劉備率兵來助?！眳欠簿従彾裕熬退銓④娔軇?，但如果陶徐州據(jù)城堅(jiān)守，試問要多久才能攻拔其城，我們軍中如今又有多少糧食可供久攻呢？”
荀彧心中暗驚，此人見識非凡，將來必是輔佐良臣。想來自己與曹操也是這般說的，只是曹操不聽，執(zhí)意要征伐徐州。
“徐州兵侵入兗州泰山和任城，劫殺兗州之民，又劫擊曹公，將軍正好師出有名，兗州將士亦是心懷憤怒而往，必皆奮命用力。而徐州兵雖眾，卻是丹陽兵與徐州兵相雜，其不能齊心，急擊必能速勝，何須太多糧食?！睉蛑静泡p笑道。
“荀君之意呢？”吳凡看向了荀彧。
荀彧搖了搖頭：“將軍伐徐之意甚為堅(jiān)定……”
“文奇，文奇，你在里面嗎？”突然帳外有人大聲喊道。
荀彧對吳凡點(diǎn)頭示意道：“去吧?！?p> 吳凡出到帳外，荀彧與戲志才也跟了出來。
帳外站著五六位兵士，見吳凡出來，拉著吳凡就走，邊走邊道：“文奇，子孝將軍聽說你弓術(shù)厲害，想要和你比較一番?？熳?，我們幾個(gè)見你每日弓不離身，必是弓術(shù)奇好，所以我們幾個(gè)賭你會勝，你可別讓我們輸了?！?p> “是啊，其他人都是押子孝將軍勝，只有我們幾個(gè)押你會勝，你若真的勝了，那我們幾個(gè)就贏大了，到時(shí)少不了也有你一份?！?p> “你可得為我們爭氣啊?！?p> “……”
在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相擁中，吳凡很快就被拉著來到射箭場。
射箭場中圍站著上百人，吳凡看到了曹仁和曹洪也在其中。
曹仁手中拿著一張長弓，見吳凡過來，笑道：“文奇，聽說你弓術(shù)奇好，今日我便與你較量一番。想我年少時(shí)，好弓馬射獵，縱橫淮泗之間，難逢敵手，弓術(shù)必不輸于你?！?p> 吳凡并不想和他比，曹仁怎么說也是曹操信用的族中兄弟，自己如果輸了，那自己便會臉面無光，以后再弓不離身便會讓軍中眾人笑話。而要是勝了他，那便可能得罪他，以后在軍中也是不好過。
“子孝將軍自少好獵，弓術(shù)自然是比我好了，不必比較了，吳凡甘愿認(rèn)輸?！?p> “那怎么行，空口無憑，你說我弓術(shù)比你好沒用，得比較過才知道。你說吧，怎么個(gè)比法？”
曹仁在眾人面前更不可能丟了顏面，吳凡已經(jīng)被拉到這里，不比出個(gè)高低是不可能了。
“文奇，今日這弓術(shù)你是比定了，你若不比或是敗了，以后你這弓也就別帶了，不如帶把劍好了?！崩鴧欠策^來的那幾人中有人說完哈哈大笑。
“是啊，你來都來了，怎么能不比呢?！?p> 吳凡看到荀彧和戲志才也跟了過來，正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
“文奇，你若勝了，我便贈你一匹好馬?！辈芎橐妳欠膊幌氡容^，便想以此來激勵(lì)他，畢竟看熱鬧的心誰都有。
曹洪這招也真奏效了，吳凡一聽曹洪說要贈好馬，眼睛馬上亮了。他之前的馬在追射張闿和闕宣的時(shí)候就被射傷，已經(jīng)不能再用。而曹洪擁有的好馬，吳凡是知道的，光是給曹操用過的便有兩匹好馬了。
曹操在滎陽遇徐榮之戰(zhàn)時(shí)，坐馬被射傷，曹洪便把自己的“白鵠”馬讓給曹操騎，后面曹操被張繡追時(shí)所乘的絕影馬也是曹洪所獻(xiàn)。
只是，不知道曹洪這兩匹馬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若勝了，果真贈我好馬？是‘白鵠’還是‘絕影’？”吳凡急忙瞪大著眼睛問道。
曹洪驚愕：“你如何知道我有這兩匹好馬？”
“白鵠可好？”吳凡覺得絕影還是得留給曹操，自己就要白鵠好了。
曹洪猶豫不舍，要知道，這匹白鵠可是他自己乘坐的，當(dāng)年救曹操時(shí)，馬走時(shí)惟覺耳中風(fēng)聲，足似不踐地，就如飛一樣。而且，曹洪本來就是一個(gè)吝嗇之人，他剛才所說好馬，只不過是普通馬之中稍微好點(diǎn)的馬而已，同時(shí)他也認(rèn)為吳凡難以勝了曹仁，才會以此來激勵(lì)吳凡。
旁邊的曹仁見他猶豫不答，又怕吳凡不肯比較，讓自己失了臉面，急推了他一下道：“子廉，怕什么，你還怕我會敗給他不成？”
曹洪一想，覺得曹仁的弓術(shù)那也是相當(dāng)厲害的了，眼前的這個(gè)吳凡，只是軍中一個(gè)帳下吏而已，而且年紀(jì)輕輕，弓術(shù)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想至此便狠心咬牙道：“可以，只要你能勝了子孝，我便把我自己乘用的白鵠馬贈送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