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興知道,如果這些人是藥癮者的話。
那就不會像剛才那樣,扎堆出現(xiàn)在這里。
從這些人集體出沒,并且還配備稀有的星鐵武器也能看出,他們并不是一般的流寇。
唐曉峰和方興一樣,都是第一次來到永冬城。
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沒有人會搞出這種陣仗,來針對一介路人。
既然唐曉峰可以排除,那這些藥癮者的目標(biāo),也就只能是王傳一了。
王傳一見方興一臉審視的看著他,他知道事情是瞞不過方興的。
于是,王傳一一五一十,將他來到永冬城的目的,以及被藥癮者襲擊的原因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王傳一乃是一家門派的外室弟子。
他所在的那家門派以煉丹為主業(yè),像王傳一這樣的外室弟子,主要任務(wù)就是給門內(nèi)的煉丹師打雜。
如果工作出色有幸被哪位煉丹師看中,就有可能被納入門下,成為正式門派弟子。
介時,就可以在師父的指導(dǎo)下學(xué)習(xí)煉丹之道,成為一名人所景仰的煉丹師。
一眾外室弟子都是朝著這一目標(biāo)努力的,王傳一自然也不例外。
并且,因為王傳一的出色表現(xiàn),他很受門內(nèi)煉丹師的器重。
對于王傳一而言,成為內(nèi)門弟子只差臨門一腳。
然而,天有不測風(fēng)云。
在這最后的關(guān)頭,還是出現(xiàn)了問題。
在諸多外室弟子中,有王傳一這樣春風(fēng)得意的人,那自然也有郁郁不得志者。
有兩名弟子自覺入門無望,直接選擇了叛逃。
他們在臨走之前,還在庫房之內(nèi)盜取了大量煉丹材料。
甚至有一份門派秘制丹方的副本,也被他們一并給順走了。
而好死不死,那間庫房就是由王傳一負(fù)責(zé)看守的。
貴重物品失竊,門內(nèi)煉丹師大為光火,王傳一作為負(fù)責(zé)人難辭其咎。
“幸好,我過往表現(xiàn)的還不錯,獲得了戴罪立功的機會。
于是,我一路追查那兩個叛徒的下落。
最終,查到他們二人躲到了永冬城這邊。
所以,我就跟著來到了這里?!蓖鮽饕婚_口解釋道。
方興聞言,順著話頭繼續(xù)問道:
“所以,這些藥癮者是你那兩名同門,派來對付你的手下是嗎?!?p> 王傳一看著方興點了點頭,答道:
“我雖然還沒有見到那兩個叛徒,但八成是這樣沒錯。
利用藥渣的成癮性來控制藥癮者,這對于煉丹師而言,完全是輕而易舉的。
那兩人雖然只能算是學(xué)徒,但是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是很難?!?p> 方興對于王傳一的判斷,沒有提出質(zhì)疑。
如今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王傳一的到來已經(jīng)被那兩人提前知曉。
王傳一這個追捕者,反而成了對方的獵物。
想到這里,方興又接著問道:
“王傳一,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p> “如果我是你的話,會趁現(xiàn)在趕快離開這里?!?p> 方興的話語雖然不中聽,但說的卻是事實。
畢竟,那兩名叛徒不僅藏身暗處。
而且,手上還不知控制了多少藥癮者。
在藥渣的作用下,即便體內(nèi)沒有靈根。
那些藥癮者也能爆發(fā)出,不弱筑體修士的力量。
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王傳一留在這除了被針對以外,想要抓住對方幾乎不可能。
方興說這話,存粹是看在同行一場的份上,為了對方的性命著想。
另一邊,王傳一聞言,沒有多說什么。
他反而恬著臉,朝方興和唐曉峰這邊扭扭捏捏的走了過來。
唐曉峰沒有意識到,他臉色的表情一改,大鼻涕也順勢從鼻子里淌了出來。
那兩條一走一晃分外Q彈的東西,非常有殺傷力。
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唐曉峰見狀,忍不住連連后腿,同時驚恐對王傳一喊道:
“你不要過來啊?。。 ?p> 聽到唐曉峰那好像殺豬一樣的叫聲,不停在周圍回蕩,王傳一只好一臉訕訕的停下了腳步。
另一邊,方興已經(jīng)猜到了王傳一的想法,于是直接開口說道:
“王傳一,如果你是打算讓我二人幫忙的話,那還是免開尊口。
這次出手幫忙,存粹是因為事出突然。
我和唐曉峰可不想攪合進(jìn),你們門派內(nèi)部爭斗。”
對于方興而言,己方和王傳一的交情,不過是一起執(zhí)行了一場護(hù)送任務(wù)而已。
任務(wù)結(jié)束,這份交情自然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次出手救王傳一一命,已經(jīng)算是額外付出了,方興不可能再為對方做更多事情。
對于方興的拒絕,王傳一似乎也預(yù)料到了。
畢竟,雙方的交情有多深,王傳一心里也十分清楚。
甚至,這一次如果不是唐曉峰發(fā)出求救信號,方興會不會趕來都不好說。
想到這里,王傳一連忙開口說道:
“我確實有請兩位幫忙的意思,不過我并不會讓兩位白忙活的。
我在門派之內(nèi)待了兩年,用這兩年時間也攢了一些積蓄。
我可以將這筆錢作為雇傭兩位的報酬,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方興聽到這話的時候,依舊沒有點頭的意思。
在方興看來,兩年時間在一家門派打雜,又能攢多少錢。
當(dāng)初,方興三年時間一共也就攢了五百良幣。
放在王傳一身上,翻個三到五倍好了,那也不過一兩千的良幣而已。
再算上方興這邊有兩個人,每人真正到手的撐死一千多一點。
與其處理這種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的棘手問題,還不如到行棧接幾個任務(wù)做一做來的省心。
就在方興打算開口回絕的時候,王傳一又開口說道:
“每人五千良幣怎么樣?!?p> 一聽這話,方興頓時沉默了。
王傳一以為方興不滿意,連忙又開口解釋道:
“我在門派里待的時間太短了,一共也就攢了這一萬良幣,再多我就真的拿不出來了。
不過,如果這件事情能夠順利解決。
我后續(xù)回到門派,還能再追加給兩位一筆報酬?!?p> 方興一聽這話,不禁和唐曉峰對視了一眼。
方興仿佛能從唐曉峰的眼睛里,看到狗大戶這三個字。
王傳一不過一名門派外室弟子,兩年時間隨便攢攢都能搞到一萬良幣。
也難怪許多修士擠破了頭,都想加入到門派之中。
方興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門派在這個世界上所擁有的底蘊。
最終,方興和唐曉峰答應(yīng)了,幫助王傳一抓捕那兩個叛徒。
誰讓王傳一這個雇主,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呢。
五千良幣具體有多少呢,像之前方興在黑市買下的那塊風(fēng)水羅盤,足可以買下十塊之多。
如果在行棧接任務(wù)的話,最少要完成二十五次,才有可能湊夠五千良幣。
這還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而一般情況下,不可能次次都接到合適的任務(wù)。
就算接到了,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夠順利的完成。
即便方興掌握了青囊術(shù),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這樣對比起來,一人五千良幣的報酬確實不算少。
之前,方興還在為錢發(fā)愁。
如果有了這五千良幣,方興就可以實現(xiàn)暫時的財務(wù)自由。
在接取行棧任務(wù)的時候,盡可以挑以靈根為獎勵的任務(wù)。
就算想要截留風(fēng)水寶地的物品,也不遠(yuǎn)需要再為違約金發(fā)愁了。
之后,方興他們?nèi)讼确祷亓擞蓝恰?p> 在來到行棧之后,三人在矩形大廳內(nèi)選了一處座位。
用傳音入密的方式,以人造神經(jīng)互相連接,秘密商議起了接下來的行動。
“現(xiàn)如今,最令人頭疼的一點就是,該怎么找到那兩個叛徒所藏身的地點。”王傳一有些發(fā)愁的說道。
方興和唐曉峰聞言,也感覺到了這個問題很棘手。
我在明敵在暗,敵人可以控制藥癮者來進(jìn)行襲擊。
而方興他們卻無法通過,那些神智都不清醒的藥癮者,來查出敵人的下落。
就在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方興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沒錯,那人正是之前,向方興兜售藥渣的修士。
看到對方的一瞬間,方興的心中有了主意。
方興快速的和兩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將神經(jīng)束從腦機接口中拔了出來,徑直向著那名賣藥的修士走了過去。
那人看到方興朝他走了過來,連忙笑著問道:
“怎么,道友可是改變主意了?!?p> 很顯然,這人還記得他之前向方興推銷過丹藥。
方興見狀,直接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我對丹藥有些興趣,想要花錢購入一些。”
那賣藥修士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連忙開口問道:
“那道友準(zhǔn)備要買多少呢?!?p> 說著,他又拿出了之前,給方興和唐曉峰看的那只玻璃藥瓶。
藥瓶之內(nèi),裝著名為失陷零度的藥丸。
方興看著對方手中的藥丸,那藍(lán)色的色澤。
與藥癮者身上發(fā)現(xiàn)的瓶子,當(dāng)中留存的粉末,基本上沒有多少差別。
看到這里,方興直接開口說道:
“我猜你手里的是藥渣,而非真正意義上的丹藥吧?!?p> 手中所謂丹藥的真面目被識破,那賣藥修士卻不見任何慌張,他一臉平靜的開口反問道:
“道友,這不是明擺著的么。
再怎么便宜的丹藥,也不可能一百良幣就能買這一大瓶吧。
一分價錢一分貨,一百良幣的價格,也就能買到藥渣了。
我可從來沒有騙人的意思,道友如果介意大可以不買。”
說著,那人就坐回到了座位上。
方興見狀,也跟著坐了下來,然后笑著說道:
“我既然知道這是藥渣,卻還來詢問,自然不會閑著沒事來消遣道友。
我確實打算購買一批藥渣,不過需求量比較大?!?p> 說著,方興隨口報了一個對方吃不下的數(shù)量。
那賣藥修士見方興這么說,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來了大客戶。
藥渣這種有致命缺陷的產(chǎn)品,在修士群體當(dāng)中銷路一直都不怎么好。
大多數(shù)修士寧愿不吃,也不愿意吃藥渣來增加自身走火入魔的風(fēng)險。
這販賣藥渣的修士,一直以來的生意其實并不怎么好。
不然,之前他也不會主動向方興和唐曉峰興兜售藥渣了,還不是想騙騙不了解情況的外地修士。
如今,見方興主動求購,這賣藥修士直接興奮了起來。
有介于方興對藥渣的需求量比較大,這賣藥修士直接聯(lián)系了他的上家。
想必像方興這種需求藥渣的大客戶比較少見,那賣藥修士很快就接到了回信。
“道友,我那邊的供貨商想要和你當(dāng)面詳談,不如道友你給我一個具體時間吧?!辟u藥修士對方興說道。
方興聞言,假意沉吟了片刻,然后開口說道:
“我看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現(xiàn)在。”
交易自然是越快談妥越好,對方自然不會拖拉。
再次接到信息,賣藥修士當(dāng)即就決定帶方興去見上家。
在賣藥修士的帶領(lǐng)下,兩人穿過兩條燈光璀璨,實則非常冷清的街道。
然后,進(jìn)入了一處頗為古舊的涼亭。
只見,那賣藥修士用手在涼亭其中一根立柱上輕輕一劃,一塊光屏直接出現(xiàn)在了那里。
那賣藥修士伸出手掌,直接按在了那光屏之上。
接著,整座涼亭如同電梯一般,開始不斷向著地下深處沉去。
方興見狀,忍不住挑了挑眉毛,隨口說道:
“你這供貨商所待的地方,還真是有夠別致的?!?p> 那賣藥修士聞言,頗為認(rèn)同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也怨不得我那上家。
他身為一名煉丹師,必須按照規(guī)定將丹房建在地下深處。
畢竟,煉丹的過程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個不好,就是所有人全都被炸上天的結(jié)果,尤其是永冬城內(nèi)的煉丹師還比較集中。
如果煉丹師全都在城內(nèi)煉丹,這永冬城恐怕早就被夷為平地了?!?p> 方興對于煉丹之道不了解,對于這賣藥修士的話語有些半信半疑。
直到?jīng)鐾ぴ诘氐咨钐幫O轮?,看到?jīng)鐾ぶ獾木跋蟆?p> 方興才確定那賣藥修士所言不虛,這煉丹真的屬于極其危險的行當(dāng)。
將丹房修建在地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只見,一只巨大的丹爐停在空地正中。
一一根根粗大的管線連接在爐身之上,另一邊則通入了附近的巖漿流之中。
此刻,這只丹爐正在不停地運轉(zhuǎn)。
同時,驚人的熱量混合著雷光。
正在以丹爐為中心,不停地向著四周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