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歐廣志的一番解釋,方興不禁有些意外,曾家方面真的有這么念舊么。
自破解師被抓之后,曾家方面可是一直都沒有再聯(lián)系過自己。
不過,方興雖然心有疑惑,但卻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當(dāng)務(wù)之急乃是進(jìn)城避禍。
曾家方面愿意施以援手,這對方興等人而言是一件好事。
“妖物不知幾時會抵達(dá)顯榮城,為防再添變數(shù)。
我和曾家方面商議的結(jié)果是,今夜子時由西邊城門帶你們?nèi)氤?,方興你們也要提前做好入城的準(zhǔn)備。
好了,不說了,我這邊還要提前打點(diǎn)一番,以免進(jìn)城之后家里發(fā)現(xiàn)小蕙的蹤跡?!?p> 說完之后,歐廣志急匆匆的掛斷了通信。
方興能夠看得出,歐廣志確實是在盡心操持此事,想來這段時間他也沒少奔波。
既然歐廣志已經(jīng)把路給鋪的差不多了,那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安心等待就是了。
就這樣,方興他們一行人繞到了西面城門,開始耐心等待黑夜的降臨。
越是在意,人主觀感受到的時間流逝速度也就越慢。
這種情況下的等待,也算是一種煎熬。
幸好時間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子時還是如期而至了。
沒過多久,顯榮城西邊的城門被打開了。
城門開啟之后,兩個人從城內(nèi)走了出來。
這其中一人,正是歐廣志無疑了。
當(dāng)歐廣志看到方興和唐曉峰的時候,十分親切的和二人打起了招呼。
當(dāng)歐廣志掃到一旁黑衣蒙面的歐小蕙時,卻表現(xiàn)的非??酥啤?p> 他不僅沒有上前與歐小蕙相認(rèn),甚至目光都沒有在歐小蕙身上停留。
畢竟,此時在場之人并不只有歐廣志一個。
歐廣志身邊這人,方興也是認(rèn)得的。
他正是方興在靈氣網(wǎng)絡(luò)之內(nèi),所見過的那名曾家長老。
“方道友,一別數(shù)月之久,道友別來無恙。”
方興雖然和此人并沒有太多交情,但也是多虧了對方愿意幫忙,這才能夠順利弄到入城的機(jī)會。
于是,方興也笑著和這曾家長老寒暄了一番。
“世事無常,方道友可曾想過,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再見?!?p> 看著這曾家長老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方興感覺對方話里有話。
恰在此時,一旁的歐廣志開口說道:
“兩位,這里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想敘舊的話,進(jìn)城之后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說道,到時候由我做東如何。”
經(jīng)歐廣志一打岔,那曾家長老不再多言。
至于方興,在歐小蕙不方便出面的情況下,方興則負(fù)擔(dān)起了指揮一眾人入城的職責(zé)。
眼見大隊人馬有條不紊的從城門內(nèi)魚貫而入,方興這才安下心來,跟著剩下幾人向顯榮城內(nèi)走去。
當(dāng)最后的幾人踏入顯榮城之后,原本敞開的城門轟然關(guān)閉。
方興看著那關(guān)閉的城門,心里突然沒由來的揪了一下。
面對這種毫無緣由的心緒不寧,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不會太過在意。
然而,方興身為修士,卻不會對這種感覺置之不理。
靈氣作為一種超級介質(zhì),它無處不在。
正是靈氣的這種特性,讓擁有靈氣的修士在五感的基礎(chǔ)上,獲得了第六種名為靈感的特殊感官。
靈感玄而又玄,一般修士很難自主把控。
只有陰陽靈氣的持有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放大自身的靈感,達(dá)到卜算兇吉的目的。
雖然晦明、雨風(fēng)沒有陰陽靈氣的這種功能,以至于靈感的準(zhǔn)確性存疑。
但既然出現(xiàn)了危險的預(yù)兆,那就值得提高警惕。
然而,不等方興做出應(yīng)對,前面的隊伍就突然之間停了下來。
這時,先一步進(jìn)城的歐小蕙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如今,她也顧不上隱藏身份了,直接對方興等人喊道:
“前面通往內(nèi)城的大門封閉了,我們根本進(jìn)不去?!?p> 歐廣志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臉焦急的對曾家長老問道: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那曾家長老沒有搭理歐廣志,他反而看向方興,臉上浮現(xiàn)了詭異的笑容。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所說的那句話么,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現(xiàn)在我可以再問一遍,方道友你可曾想過,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聽完對方的話語,方興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那名破解師?這怎么可能?!?p> “哈哈,這世間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p> 說著,這曾家長老一把扯下了他自己的頭發(fā),露出了光禿禿的腦袋。
在他的腦袋上,有著六顆鮮紅的戒疤。
“方道友,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發(fā)現(xiàn)你與佛有緣。
我佛慈悲,快來接受度化吧。”
說罷,這曾家長老的衣衫之內(nèi),突然飛出了一件細(xì)小的事物。
這東西疾速朝方興這里飛來,同時迎著風(fēng)越變越大。
當(dāng)它恢復(fù)原狀之后,方興這才看清,那東西赫然是一根佛門金剛杵。
道佛不分家,同樣是追尋心中的大道,這個世界擁有道門,自然也擁有佛門中人。
無論信道還是崇佛,所有修煉之人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修士。
所謂的佛道之爭,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因階級、派系、門第而產(chǎn)生的爭端,已經(jīng)足夠錯綜復(fù)雜了。
林立的派系已經(jīng)把不同修行理念的修士,分的足夠開了,佛和道反而算不上主要矛盾了。
面對這佛修使出的金剛杵,方興本能的想要進(jìn)行躲避。
然而,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有些近。
而金剛杵這種佛具,與道門飛劍算是同一層級的法器。
在見識過溫杰的飛劍之后,方興心知自己恐怕是躲不開了。
面對這種威力巨大,且速度極快的法器。
方興也無法確定,自我天賦能不能在破體瞬間,將這金剛杵控制住。
就在方興硬著頭皮準(zhǔn)備硬扛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擋在了方興的身前。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站在一旁的歐小蕙。
興許是女人的直覺,在發(fā)現(xiàn)前路被堵之后,她一直在留意著曾家長老的行動。
眼見對方突然對方興動手,歐小蕙沒有多想就動了起來。
她利用雨風(fēng)靈氣的帶電特性刺激身體,將速度提升到了最大,瞬間就擋在了方興的身前。
然而,金剛杵能夠類比飛劍的威力,又豈是肉身可以抵擋的。
只見,金剛杵嗖的一聲洞穿了歐小蕙的胸腹,徑直擊中了位于她身后的方興。
那曾家長老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冷笑道:
“呵呵,螳臂擋車不過是徒勞罷了。”
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金剛杵與他之間的聯(lián)系消失了。
在他的眼中,歐小蕙的作為毫無意義。
而在方興的眼中,歐小蕙擋的這一下,讓金剛杵的速度慢了那么一瞬。
而就是這毫厘之差,讓方興險之又險的用自我天賦控制住了,這擊中自己身體的金剛杵。
另一邊,歐廣志眼見歐小蕙受傷倒地,他馬上變的怒不可遏。
歐廣志不由分說的朝曾家長老沖了過去,打算和對方拼命。
一旁的唐曉峰見狀,也抽出身上的星鐵大劍,朝曾家長老砍了過去。
金剛杵的突然失控,讓曾家長老陷入了短暫的慌亂之中。
不過,他能夠使用金剛杵,修為自然也遠(yuǎn)高于歐廣志和唐曉峰。
面對直沖而來的兩人,曾家長老雙掌一合,高喊了一聲佛號。
隨后,他身上衣物迅速膨脹并撕裂。
一顆顆圓形念珠從曾家長老的身上四散飛出,無差別的向著四周打去。
歐廣志和唐曉峰沒有想到,對方還有這一手。
面對茫茫多的念珠,頓時被打了個正著。
這些念珠打入歐廣志和唐曉峰的身體之后,兩人頓時便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體僵在了原地,變得不停使喚了。
“不必再掙扎了,破解之道與我派功法相結(jié)合,你們的身體已經(jīng)被我駭入了。
接下來,你們都將接受我的度化?!?p> 隨著曾家長老話音落下,前方被封閉的內(nèi)城城門突然打開。
一個個頭頂帶有戒疤面色木然的人,從門中走了出來。
他們口中輕念不知名佛經(jīng),不斷地向著這里涌入。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念些什么,只是眾人心中都浮現(xiàn)出了歸一二字。
“你是歸一派修士?!”
歐廣志家族勢力出身,見多識廣的他馬上就叫破了對方的派系。
歸一派是一個帶有佛門色彩的派系,在歸一派的概念當(dāng)中,你和他這種指代是不存在的。
他們認(rèn)為,這個世界上只存在,我與我佛這兩者。
這世間存在的所有人,都只是他們自己的分身而已。
他們存在于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人世的沉浮變化,不過是佛給予他們的試練而已。
只有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自己”歸一,才能徹底完成我佛的試練,迎來最終的超脫。
而這個歸一的手段即為度化,放在道門和奪舍之意類似。
歸一派修士幾乎各個都是,精研破解之道的大師。
通過破解之道與歸一派功法的融合,他們可以像破解禁制一般,駭入他人的身體。
然后,以歸一派佛法篡改他人心性。
將別人變成他們的傀儡,這就是所謂的度化。
歸一派這個派系的人數(shù)稀少,然而他們的危害卻非常大。
憑借一手度化能力,哪怕修為比歸一派修士高,也有可能著了他們的道。
相比之下,以搞事情出名的奪靈派修士。
和歸一派修士比起來,簡直像小貓一樣溫順。
沒有人愿意變成歸一派的傀儡,歐廣志在知道對方想要干什么之后,馬上奮力掙扎了起來。
然而,那打入他身體的佛珠乃是特殊的破解器物。
在佛珠入體之后,對方就可以憑借破解之道和歸一派法門,駭入他的身體了。
幾次掙扎全無效果,看著那曾家長老一步一步朝這里走來,歐廣志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就在這時,一道勁風(fēng)刮過,那曾家長老被人一拳打飛了出去。
而這動手之人,赫然就是方興。
曾家長老穩(wěn)住身形之后,吐掉了口中的血水,這才看著方興說道:
“方道友,你真是一次又一次的令我刮目相看。
上一次你在靈氣網(wǎng)絡(luò),用破解之道將我抓住。
這一次你不但破解了我的金剛杵,而且還沒有受到佛珠的影響,你真是太讓我驚訝了。
不過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你我有緣,忍不住想要將你度化,現(xiàn)在你做好準(zhǔn)備了么。”
面對對方的威脅,方興一言不發(fā)的沖了上去。
多說無益,方興現(xiàn)在只想要把對方弄死。
當(dāng)方興架式一開,唯械派修士處于金字塔頂端的近戰(zhàn)能力,馬上就展現(xiàn)了出來。
這曾家長老的境界更高又能怎樣,他最強(qiáng)的攻擊手段——金剛杵,還嵌在方興的體內(nèi)。
在自我天賦的作用下,只要方興不把這金剛杵從體內(nèi)拔出來,對方休想奪回控制權(quán)。
另一邊,這曾家長老有些慌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靠近之后,依靠歸一派能力,就能駭入方興的身體。
哪怕方興的破解能力再怎么高超,總歸會有那么一瞬,會被他控制的。
高手過招,毫厘之差就足以決定勝負(fù)了,他有信心憑此將方興擊敗。
然而,無論他怎么操作,方興的動作都是連貫無比,沒有出現(xiàn)丁點(diǎn)停頓。
這意味著,他那令人忌憚的度化能力,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
面對這種狀況,這歸一派修士直接懵了。
他又哪里知道,方興自始至終都不會什么破解之道。
在自我天賦的作用下,方興自身會維持恒定的自我狀態(tài)。
任何外物被連接到方興的身上,只會變成方興身體的一部分。
這種狀態(tài)之下,無論歸一派的手段有多高明,也不可能度化的了方興。
這歸一派修士接連失去金剛杵和度化這兩個最強(qiáng)手段,面對方興這個擅長近身纏斗的唯械派修士,他能打的過就奇怪了。
只見,方興用左手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拳頭。
隨著方興手上加力,伴隨著一聲慘叫,這曾家長老的手被擰成了麻花。
金剛杵嵌在腹部帶來的巨痛,激起了方興的殺意。
方興很想把這家伙的腦袋給擰下來,但理智卻阻止了方興。
畢竟,眼前這個被度化的曾家長老,只是那歸一派修士的傀儡而已。
此人一旦死亡,那歸一派修士的意識,就會轉(zhuǎn)移到其他度化目標(biāo)的身上。
介時,再想找到他恐怕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