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已經(jīng)是笑容溫婉:“之前的事,阿衍就不計較了嗎?”
周衍握住她的手,一根根親吻她的指尖,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用無限溫柔的聲音說:“只要你愿意回到我的身邊?!?p> 蘇嬈說:“好?!?p> 周衍眼底泛過濃烈的歡喜,下一刻將她壓在軟榻之上,吻她的眉眼。
他在吻住她的一瞬間,呼吸便重了,再度開口,嗓音沙啞到不像話:“嬈嬈,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
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哪里可能生下所謂的孩子。
可是此時此刻,她沉默地抱著他,已經(jīng)是默認。
周衍的眼中有足以叫人溺斃的溫柔,他親她,聲音喟嘆:“嬈嬈,我們從頭來過。”
這天晚上,周衍抱著她,明月樓燈火如晝。
他向她說著自己關(guān)于將來的計劃,小到庭院里的一花一木,大到孩子的姓名。
蘇嬈知道,只要她愿意,他真的會拋下一切和自己走。
她明知故問,看著他說:“阿衍,你要江山還是美人?”
他將她抱得更緊,下巴抵在她的肩胛上,柔聲道:“我要嬈嬈?!?p> 【黑化值:60%】
他對自己,真的已經(jīng)退讓到了極點。
說不心動是假的,可是她更想活著。
她指著他綰發(fā)的碧玉鑲金絲龍紋發(fā)簪,輕聲說:“這個發(fā)簪很好看?!?p> 周衍吻她的唇,一只手摩挲著她肩胛上的紅痕,另一只手拔下那根發(fā)簪,放在了蘇嬈的掌心:“你喜歡,都給你。”
蘇嬈看著掌心里的發(fā)簪,看似隨意地說:“這是天子專有的發(fā)簪吧?我戴了,會不會被砍頭?”
周衍悶悶地笑出聲,聲音無限寵溺:“你想要龍袍,我都能裁成裙子給你穿?!?p> ……
次日早朝,眾臣發(fā)現(xiàn)天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周衍唇角掛著溫和的笑,看著昨日諫言的言官說:“皇后的人選,朕已經(jīng)有了,至于充盈后宮,今后都不必?!?p> “陛下!”那言官聞言竟是跪了下來,用誠惶誠恐的聲音說:“充盈后宮乃是穩(wěn)定江山社稷,陛下三思!”
周衍好脾氣地笑笑,說:“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數(shù)。諸位還有別的事,就啟奏吧?!?p> 朝堂之上有嘈嘈切切的私語聲,顯然,沒有人想到周衍竟會駁回開設(shè)后宮的要求。這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天子的責(zé)任。
可是沒有人敢置喙,這天子性情陰晴不定不是一日兩日,誰都不想身首分家。
而此時,蘇嬈終于走出了明月樓。
按照系統(tǒng)的提示,此刻的她正一路朝著關(guān)押慕容冥的地方走去。
她已經(jīng)看透了周衍,只要自己不背叛他,他的黑化值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攢滿的。
可是她必須要完成任務(wù),事到如今,只能算她對不起他了。
蘇嬈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水牢門口。
眾人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她身上披著天子的龍袍,一身金貴,一看就不是尋常人。更何況她身后跟的侍婢粉黛,是天子丞相府時的舊人。
“開門?!碧K嬈的語氣平靜。
“這位……姑娘,”守門的侍衛(wèi)語氣為難:“里面關(guān)押的人是陛下欽定的重犯,您看起來便是柔弱貴重的身子,還是不要淌這趟渾水了。”
蘇嬈笑笑,從發(fā)間拔下一根發(fā)簪,一頭鴉色長發(fā)傾瀉下來,迷亂人眼的漂亮。
可是讓眾人大驚失色的,是那發(fā)簪上的紋理。
侍衛(wèi)和粉黛一前一后跪了下來,前者面露驚恐,后者滿滿的錯愕。
粉黛率先開口,帶著求全:“姑娘,你可要想清楚。”
蘇嬈想的不能更清楚了。
她看著那噤若寒蟬的侍衛(wèi),輕聲道:“我是陛下的心上人,未來南詔國的皇后,你敢攔我?”
自然是不敢的,鳳儀尊貴,誰人敢攔。
侍衛(wèi)白著臉退到了一邊,不敢看蘇嬈的面容,啞聲道:“娘娘……請進?!?p> 蘇嬈知道,這一步踏進去,她和周衍之間,再也無路可走。
可是她只是微微頓了頓,就毫不遲疑地往里面走去。
身后,有粉黛急促的聲音:“夫人……”
她在替自己擔(dān)心,蘇嬈知道。
而此時的金鑾殿上,首領(lǐng)太監(jiān)不知聽手下的人說了什么,臉色一白,急匆匆地朝著周衍走去。
“陛下,有女子拿著您的白玉發(fā)簪,進了水牢。”
首領(lǐng)太監(jiān)說到這里,分明看見周衍眼底的笑容一寸寸冰冷下去,之后臉色鐵青,眸色漸生陰怖,烈焰燃燒。
他撐著桌案,直直站起來,看也不看底下不明所以,我泱泱跪下去的一群人,拂袖往外走去。
首領(lǐng)太監(jiān)哪里敢耽擱,連忙跟了上去。
“陛下……要不要讓人將那冒充您……您妃子的女子抓起來?”
誰知道周衍聽了他這話,不僅沒有露出滿意之色,反而臉色如同冰霜,惡狠狠地看著他,面容陰測:“抓誰?”
首領(lǐng)太監(jiān)見狀,就知道那水牢中的女子,想必真的是身份非同尋常了。
這也難怪,若非身份非等閑之輩,又怎么敢拿著天子的信物進水牢,探望那個人。
那可是陛下心中的刺啊……
首領(lǐng)太監(jiān)不由得心中慶幸,沒有對這女子做什么。
而周衍抵達水牢的時候,蘇嬈已經(jīng)走到了慕容冥面前。
他似乎沒有受什么刑法,身上并沒有傷口,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也不錯。
他看見蘇嬈,先是愣了愣,之后才冷淡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蘇嬈不說話,拿出鑰匙打開監(jiān)牢的門,用毫不遲疑的聲音說:“挾持我,你就能逃出去?!?p> 慕容冥面露錯愕:“你在胡說什么?”
蘇嬈自然知道,慕容冥就算挾持了自己也不可能逃出去。只不過方才系統(tǒng)提示他,周衍已經(jīng)到了,這一切,不過就是做給周衍看的一場戲。
“周衍愛我,”蘇嬈聲音平靜:“你只要挾持我,就能安然離開?!?p> 慕容冥笑得嘲諷,帶著些許冷意:“蘇嬈,我憑什么相信你?”
而站在暗處的周衍,在聽見蘇嬈有恃無恐的話語后,在某段時刻,腦海一片空白。他額頭的青筋迸起,已經(jīng)隱忍到了極致。
蘇嬈說的這些話,無異于誅心之論,讓他五臟六腑似乎都絞在一起,疼得厲害。
他死死捏著墻,一雙眼睛血紅,就這么一瞬不瞬地看著蘇嬈。
“你可以不相信我,我本也無意真的救你?!碧K嬈說著話,已經(jīng)重新闔上了監(jiān)牢的大門。
她此番過來,周衍必定會遷怒慕容冥。只有她裝作不在意,慕容冥才能活下去。
果然,慕容冥聽見她的話,嗓音冰冷:“你在耍我?”
蘇嬈笑了:“你倒也不算太蠢,你若是真的挾持我出去,必定會死無全尸,可惜了,我本想一石二鳥的。”
“你什么意思?”慕容冥猝然抬頭。
而蘇嬈沒心沒肺地笑了,道:“你和周衍,一個涼國天子,一個一國丞相,南國的覆滅。你們誰也跑不掉。你和周衍,我都要報復(fù)……”
“你閉嘴!”不遠處,周衍終于忍無可忍,冷聲開口。
他呼吸粗重,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
他從暗處走出來,一步步走到蘇嬈面前,不顧她驚慌的面色,當著慕容冥的面,箍緊她的腰身,將她狠狠收在懷里。
他冷笑,溫潤雅致的面目陰暗叢生,用低冷涼薄的聲音說:“還跑,腿不要了?”
【黑化值:95%】
蘇嬈的第一反應(yīng)是:哦嚯,完蛋了。
這樣不上不下,才是最要命。
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了。
她抬手推拒的胸口,用柔弱的聲音說:“阿衍,你將我弄疼了?!?p> 他卻是笑了,下一刻俯身舔她的耳垂,低語道:“我還想讓你更疼?!?p> 蘇嬈是被周衍抱著回到明月樓的,離開的時候,她聽見慕容冥說:“周衍,你的下場,也沒有比我好多少啊?!?p> 背負了亂臣賊子的罪名,只為了一個沒有心的女人。
多么可憐又可笑。
周衍將蘇嬈抱回明月樓后,就反手鎖上了臥房的門。
他伸手扯她的衿帶,動作之重,讓她的腰間隱約有痛感。
蘇嬈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卻朝著他笑:“你生氣了?”
竟還能這般輕描淡寫。
周衍心頭滿滿的失望,還有說不出的痛:“蘇嬈,我這輩子第一次愛一個人,如今這個下場,我愿賭服輸,可是你既然招惹了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你困在身邊?!?p> 他一件件剝?nèi)ニ砩系囊律?,話語平直涼?。骸斑@么喜歡跑,沒有衣服穿,你還跑嗎?”
蘇嬈來不及阻止,下一刻,那些精美的衣裳在周衍的手中,被撕扯成了兩半。
她張著嘴,那句“不要”凝在唇邊,看起來滑稽又叫人心生酸澀。
周衍卻已經(jīng)沒有半點憐惜,他撫摸她赤裸的肌膚,看著它在自己的手中生出紅意,不勝可憐。
“朕從前聽旁人說,女子心中最柔軟的角落,其實是給自己的孩子的。朕想好了,朕會日日夜夜寵幸你,一直到你生下孩子為止?!?p> 他的神情偏執(zhí)又瘋狂,語氣低柔:“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