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氣丹除了吞服時,會增強陳玄的實力之外,還有另外一層藥效。
就是在吞服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可以幫助陳玄加快煉化天地元氣。
陳玄先前停滯的修煉進境,不僅再度向前,還快了數(shù)倍不止。
尤其是,次日在分寶巖上,又出現(xiàn)了三顆聚氣丹。
吃丹,修煉。
修煉,吃丹。
陳玄的修為,迅猛精進。
直到兩日后。
陳玄心中隱隱多了些焦急之意的時候,一塊骨片,出現(xiàn)在門口。
骨片上,刻著商朝的文字,
甲骨文。
“城南,賈家。一。”
“天一,等你好久了?!?p> 陳玄轉(zhuǎn)身進屋,取了锏,貼身藏在腰腹位置,徑直往城南而去。
陳玄生活的地方,是在西城。
“老先生,請問這附近,可有一戶人家,姓賈?”
進了西城,陳玄尋一老者,問道。
“附近姓賈的人家不多,公子不常來此,特地來尋的話,恐是尋的賈七爺?shù)恼影???p> 老人將肩上的擔子放下,打量陳玄幾眼,如此說道。
擔子挑著的,是兩筐黃白的豆腐。
“應(yīng)該就是了?!?p> 陳玄答應(yīng)了一聲。
“往此大道再往西,過兩個街道,往東方看,就看到了。”
“謝過老先生?!?p> 陳玄轉(zhuǎn)身邁步,剛要離去,老者手掌忽然離開擔子,往前伸出拉住了他的手臂。
“嗯?”
陳玄不解。
“我看公子風度翩翩不似尋常人家,與我這老叟交談卻十分和善,還是想提醒一聲。”
“莫怪老叟多嘴,那賈七爺平日間,可不好惹。若是相熟也就罷了,若是為其他的事,定要小心。”
陳玄一怔,當下感激道,“老先生這么說,那我此番要找的,恐怕就定是這賈七爺了。”
“你面上有幾分怒色,我想也是了。”
老者聞言,卻不奇怪。
那渾濁的眼睛里,透著幾分滄桑和透徹。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你看可否幫上一幫?”
正當陳玄不明白這老者為何如此的時候,對方從懷中取出一物,向他遞了過來。
“老叟身上沒有什么東西了,唯這個還有些意義,贈給公子,就當酬勞了,還請不要嫌棄。”
老者向陳玄遞過來的,是一青銅扳指。
扳指有些年頭了,加之保管不當,側(cè)面有幾處銹跡。
確實是不值錢的物件。
“東西我就不要了,問路遇上老先生,也是你我有緣,要我做什么,你且直說。”
陳玄搖頭,沒有去接。
他對這東西,沒興趣。
“你且拿著,去了賈七爺?shù)母希兔靼琢??!?p> 老者堅持,將那青銅扳指又往前遞了遞。
“若是不想要,或是不想幫,等從那兒回來,再還給我也不遲。老叟家就在這,不會離開,你不想幫亦不會怪你。”
陳玄推辭不過,只好暫時先收了青銅扳指,放在腰間錢袋里,告辭而去。
“這老先生,還真是有夠奇怪的?!?p> 陳玄搖了搖頭,他此時心中有事,無心去想這些。
不一時,陳玄就見到了老者所說的院子。
院子很大,三進三出,門前石像坐鎮(zhèn),頗為壯觀。
看這樣子,不是官家,也是富貴人家。
陳玄摸到院墻一角,等四下無人時,手在墻上輕輕一撐,翻身入內(nèi)。
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他還沒莽撞到大白天平白無故殺進人家里去。
入了院子,躲開三三兩兩走動的仆人,陳玄直奔內(nèi)里房屋而去。
一番搜查,不知不覺間,就耗費了半個多時辰。
“找錯了?”
陳玄心生疑惑,
“這個天一,就不能說的清楚點,獸骨不夠用了?下次給他搞塊大點的獸骨備用?!?p> 陳玄嘀咕一聲,耳朵忽的微微動了一下。
他好像聽到了一些震動的聲音。
循著聲音,陳玄迅速往回趕去。
等他重新進了中院,前方一間屋子恰好開門。
“剛剛我進過這屋子了,里面并沒有人?!?p> “有暗房!”
陳玄心中一震,立刻明白,急忙隱蔽身形,躲在了暗處。
門被推開,一名中年男子從中走了出來,面上帶著幾分喜色。
后方,跟著一持拂塵,穿道袍者。
看到這名道人,陳玄眼睛就已經(jīng)徹底明亮起來。
趙明伍一家的死,透著諸多妖邪,他早就有所猜測,不是妖怪作祟,就是和修道之人有關(guān)。
尋常人家,斷然沒有貿(mào)然殺人取心的意義。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p> 中年男子口中念叨著,忍不住伸出雙手在面前搓著,“再有一二日功夫,我女兒就能醒過來了。”
“一切都很順利,貧道在此先恭喜賈七爺了?!?p> 道人將手中拂塵在空中打了個半圓,落在自己手肘處,恭賀道。
“此番真是有勞王天師了,這個恩情賈某一定銘記在心,莫不敢忘?!?p> 陳玄看著對方,視線最終落在男子的袖子附近。
那兒,有幾滴不顯眼的血跡。
這房子里,肯定是有古怪。
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賈七爺和道人離開,往后院去了。
陳玄靜等二人離去甚遠,這才從角落里沖出來,迅速的閃身進了房間。
他在這里浪費這么多的時間搜尋,就是因為擔心這院子里有煉氣士。
凡人想要發(fā)現(xiàn)施展了小天風決的他,并不容易。
他如今不管是走路還是跑動,都可以做到落地無聲。
唯有這煉氣士,身上指不定會有什么奇怪的法寶,不得不防。
進了屋子,陳玄沒有盲目的去胡亂在屋子里搬弄,找尋暗室。
而是直接運用小天風決,在這屋子里,掀起了一場溫柔的風。
風在屋中飄揚,籠罩了一切,細密的灰塵在各個家具上揚起。
有幾個地方,要干凈一些。
除了座椅、桌子這幾個地方外,就只剩下正前方的一個半人高的罐子了。
左側(cè)的罐子上揚起灰塵,右側(cè)的罐子上卻很干凈,區(qū)別很大。
陳玄邁步上前,試著轉(zhuǎn)動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暗室的門,就伴隨著細微的震動聲,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地水火風幾類道法中,要數(shù)這風一類,最為好用。”
滿意的點了點頭,陳玄閃身進入其中。
又施展小天風決,從外轉(zhuǎn)動罐子,關(guān)上了暗室的門。
進了暗室,內(nèi)里卻先是一條往下的臺階。
一路往下,臺階數(shù)十層,又拐了個彎,再下數(shù)十層。
整體的臺階高度,恐怕在十米左右。
“這么大的工程。”
陳玄心中自語,一路往下。
直到前方有光亮傳來,腳步這才放緩下來。
在這房屋地下,另有一個碩大的房間。
房間挑高在六米左右,有四個粗大的石柱頂著,除此之外,則都是一些生活用品。
陳玄剛剛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肉的香味,從房間里往外飄著。
只是不知為何,這肉的香味,讓人聞了,下意識的有些反胃。
“芳兒,你莫怕,娘在這里陪著你呢?!?p> 前方,光亮處傳來聲音。
陳玄閃爍身形,來到一處石柱后方,探出些許身子去看。
只見一婦人坐在床邊,端詳著床上躺著的一個小女孩,低聲喃喃,眼睛紅腫,像是剛剛哭過。
看那穿著打扮,估摸著是賈七爺?shù)姆蛉恕?p> 在床邊不遠處,另有一名婦人,坐在那兒,正在拾掇柴火,一個人料理著五個鍋灶。
在她面前,五個石塊架起的鍋灶上,放著五個陶罐。
陶罐內(nèi)咕嚕嚕的往外冒著熱氣,其內(nèi)的水早已開了。
但是她卻還在不停的加著柴火,不知疲倦,似乎生怕那鍋灶內(nèi)的火焰熄滅了一般。
陳玄聞到的肉香,正是從那五個陶罐中傳出來的。
“看著有些眼熟。”
陳玄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那燒水的婦人,只是腦海中,卻想不起任何的印象來。
“要是早知道你這賤人竟有這病,生的孩子也會染上,當初千不該讓老爺找上你,讓你這病人碰了老爺?shù)纳碜樱雭砭蜕跏菒盒??!?p> 那床邊的婦人安撫著小女孩睡去,掉過頭來,看向那燒水的婦人,罵了一句。
陳玄一怔,這叫“芳兒”的小女孩,是燒水的婦人生的?
那這燒水的婦人,是賈七爺納的妾?
“夫人,當初老爺來我家中,不由分說將我強暴,此事怎能怪我……”
燒水的婦人手中動作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緊張的道。
“誰知道你這賤人運氣這么好?”
婦人哼了一聲,“老爺那段時間臨幸了數(shù)十名女子,唯獨你那肚子有了反應(yīng),要不然就你這賤身子,也配入得我賈府?”
“芳兒的事,我也不想的。”
燒水的婦人落下淚來,看向床上躺著的小女孩,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芳兒芳兒,我警告你,等芳兒醒了,你就得恭恭敬敬的叫她小姐,再敢有什么妄想,我就把你逐出賈府,讓你再也看不到芳兒?!?p> 婦人右手往前擋了擋,袖子垂下來,正好擋住了那燒水女人看向小女孩的視線。
“看什么看,趕緊燒火,這幾罐子藥,是老爺好不容易才弄來的,是救芳兒性命的關(guān)鍵?!?p> 陳玄正有些心煩,打算直接現(xiàn)身走出,出手逼問這兩名婦人的時候。
那燒水的婦人卻突然回了一句,道,
“都說人是不能吃人的,讓芳兒吃了這五顆心臟,真的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