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難念的經(jīng)
30多個小時路途并不算久,但是歸心似箭的張如利還是覺得時間過得有些慢了。
當張如利踏在了寧集市車站的地上之時,一股熟悉的感覺迎面撲來,臉上忽然就開了花兒般燦爛起來。
倆人又坐上了短程的大巴車,因為張如利的家在鄉(xiāng)鎮(zhèn)郊區(qū)很偏僻的一個村子里,大巴車一天只有兩班,正好可以經(jīng)過村口的路。
“司機同志,我倆下車!”
伍迪跟著張如利下了車還一臉納悶。
“這......你不是說這大巴經(jīng)過你村口嗎?怎么我沒有看見村子?”
張如利嘿嘿一樂,說:“伍哥啊,我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換上軍裝啊,你也換上吧?!?p> “你這也太......還離得這么遠呢!”
“村子嘛,到處都是遛彎閑逛的,不得提前換好啊。”
“可是這也沒有地方換啊?!?p> 張如利向著不遠處路邊下面努了努嘴,道:“喏......那里不是有個大溝嗎?”
“好吧!”
張如利拉著的是個拉桿箱,伍迪行李很少,只背了一個雙肩包,擰不過偏執(zhí)的張如利,伍迪的軍裝還是被張如利一起塞到了他的行李箱里。
兩人的軍裝并不是士官和軍官的軍裝,而是義務(wù)兵的水兵服。
這個年代里,海軍的軍人們已經(jīng)能發(fā)不少的服裝了,平時工作訓練的時候穿的是深藍色的作訓服,參加會議或者集會學習等活動的時候會穿軍裝,軍裝和作訓服組成了海軍軍人們平時所有的穿戴,而根據(jù)時節(jié)也會有冬裝、春秋裝和夏裝的區(qū)分。
比如這個時候義務(wù)兵的軍裝,冬裝是妮子的水兵服,很厚重很肥大,基本很少有合身的,肩章是類似于正方形的硬質(zhì)方塊,需要老兵用針線幫自己班里的新兵們縫上。
而春秋裝的水兵服相對來說就很好看了,和電影電視畫面里面的基本沒有什么出入,春秋裝的水兵服有兩身,一身是藏青色的,主要用于平時,一身是白色的,主要用于節(jié)日和重大集會,這身白色的水兵服又叫做禮服。
夏天的時候義務(wù)兵的軍裝就和士官以及干部們沒有什么區(qū)別了,藏青色的褲子,白色的長袖襯衣或者短袖襯衣,唯一能區(qū)分的就是肩膀上的軍銜,如果夏季遇到重大的節(jié)日或者集會,藏青色的褲子就會換上純白的。
水兵帽不如士官和干部們的大檐帽好看,主要是戴帽子的時候按照規(guī)定還不是直上直下正著戴,帽檐距離左眉毛兩指,距離右眉毛卻只有一指,所以看起來是稍微有些歪的,而且這個時候的水兵帽帽檐非常硬,戴著并不舒服。
但張如利可不管這些,拉著伍迪跳進了大溝里,兩人換上了一身白色的水兵服,然后縷著水兵帽后面的飄帶就出來了。
行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聞著麥苗的香味兒,泥土的氣息鉆進鼻孔,倆人倒是一副神清氣爽。
伍迪也想明白了,不能用自己那幾十年的心智和以前自己職位來重新過日子,現(xiàn)在自己就是18歲,還是得干些18歲少年該干的事兒才對,要不然這大好的年紀真的就全浪費了,活得像個老頭似的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兒。
“三大爺?哎喲哎喲......咋還認不出我來了?我?東升啊......”
“哎喲喲,這衣服可真是好看,東升出息了啊......”
“四爺,忙著呢?這是干啥去呀?”
“東升?這是軍裝吧?當大官了??!”
“還不算呢......嘿嘿......過些日子就當官了......嘿嘿嘿......”
“我說倪大牛,怎么我才走了一年多就不認識了?你忘了誰把你胳膊弄斷了?”
“窩草!我看著這衣服帥就沒有看臉,沒有想到是東升啊......嘖嘖嘖......這身是真的牛B......”
“廢話!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水兵服!”
“嘖嘖嘖......在部隊練的挺厲害了吧?”
“打你個七八個還是沒問題的?!?p> ......
從換衣服的地方到村子里需要經(jīng)過兩里地,這兩里地碰到的幾個人無一不對張如利刮目相看,這種情況直到兩人到了村口更是達到了頂峰。
村子里出來很多人,都想看看這村子里唯一一個海軍當兵的,張如利臉上洋溢的笑容非常燦爛,和每個人都打著招呼。
當兩人來到一個普普通通的民房小院的時候才算是到了家。
“爸,媽,我回來了!”
家里早已聽到了村口的消息,已經(jīng)等在了家里面,包括家族里其他的人。
一陣熱淚盈眶之后,飯菜也都做好了,伍迪看著桌子上滿滿的農(nóng)家菜心里有了些溫暖,雖然拿出了平時不經(jīng)常吃的燒雞大魚等菜,但明顯是條件不好的家庭的樣子。
張如利和伍迪被長輩們弄著喝了一些散裝白酒,憑著兩人的身體素質(zhì)和意志力倒是沒有醉倒,但眾人明顯是因為酒精作用而話語更加密集了。
張如利的爺爺兩年前去世了,年邁的奶奶沒有自理能力,本來說著三個兒子一家一家輪著照顧,為了方便,誰家照顧就去誰家住,老房子倒是空了出來,二叔三叔就盯上了這一個老宅子,時常拿這件事說事兒,最后竟是連自己親娘都不照顧了,又由于張如利父母一直孝順,于是張如利的奶奶就一直住在了張如利家里。
“我說大哥,東升現(xiàn)在當兵了,以后肯定有出息了,咱媽那老宅子你看看......”
張如利的父親平時不會說話,二叔說完以后的現(xiàn)在更是沒有說什么,三叔卻又添了一把火。
“大哥,咱媽歷來最疼你,好吃的好喝的都濟著你來,這老宅子你還有想法不成?”
奶奶在一旁說話了。
“老二老三,我從來可沒有偏心過,老大平時最孝順,就算是我偏了心你倆也說不出什么來,現(xiàn)在你們爹死了,你倆就惦記起來這老房子,你們......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伍迪看著滿是失望神色的奶奶,心里也不舒服,他想到了自己上輩子年邁的親人。
接下來就是一陣爭論,張如利借著酒勁把以前不敢說的話終于說了出來。
“二叔三叔,二嬸三嬸,我年紀小,是個小輩,我爸媽不太會說話,我也長大了,今天回來探家之前我就想的非常清楚了,今天我就替咱家大房這邊做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