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次日清晨,蕭玉霞問楊依依說:“你丈夫呢?這么幾天了沒見人影,是不是外出了呀?”
“沒丈夫!”她簡明扼要地說,眼眸里充滿著仇恨,憤怒與絕望。
她惙然心碎,徹底崩潰,淚水似乎干涸,不再流出。她告訴自己,命是閻王爺給的,因為自己年少,不能入殿。
“不要難過了!咬著牙挺過去便是晴天,什么樣的彩虹都有!我不影響你的心情了,出去忙會兒?!笔捰裣颊f完轉(zhuǎn)身出門,地板上傳來她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打破了醫(yī)院的寧靜,宛若一支不著調(diào)的曲子,有些抑揚頓挫。
楊依依又一次入睡了,她感覺自己好虛弱,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唯有一絲裂痕的思念連綿不絕地支撐著她活下去。
活,需要很多種理由,一種無法詮釋的理由。人活著是為了什么?她無從回答,也無傾訴之人。盡管風(fēng)在言語,努力地告訴她,卻也是模棱兩可,毫無一絲確切的答案可言。
人總是甘心情愿地累著,勇往直前,為了什么?為了獲取更多的生存之望。
睡夢里,她聽到門開的聲音,安然抱著百合花走了進來。她微笑著說:“這個季節(jié)送百合花未免有些不合適吧!”
安然淡淡地說:“只要你平安快樂,比什么都重要!”
“快樂?哼!你是存心氣我嗎?”楊依依有些不可理喻似的反問著安然。
瞅著她一絲不茍的認真態(tài)度,安然苦笑著說:“我哪敢得罪你呀?”
男人放下了心中的高貴,卑微可笑。
“嘿嘿!知道就好,尚有自知之明,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只不過瞧你也沒多大出息!”她第一次馴服了男人,宛若馴服了一匹野馬,暗自興奮。
“我最大的出息就是死心塌地去愛你,永不改變!”他說得慷慨激昂,熱情橫溢。
“呸!盡說些好聽的,誰信你呀?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楊依依故意板著臉說,嚇唬嚇唬他。
“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時間會證明一切!”他將百合花放在她床邊的桌上走了,步子紊亂,身子顫抖著,顯然內(nèi)心痛苦之極。
這么多的日子里,唯有此刻高興過,心情釋然,舒暢。她本是一只歡樂的小鳥,只不過是被深鎖牢籠,無法展翅高飛罷了。
她熟睡了,嘴角流露許多故事,甜甜的微笑。
“依依!起床吃飯了!”蕭玉霞喚醒了熟睡中的楊依依,將盒飯放在桌子上,透著誘人的味道。
“喲!誰送的百合花?難道他真的來過?不是做夢吧?”她自言自語地說,弄得蕭玉霞狐疑滿肚,不知所為。
花是一個個子不高的男人送的,大概一米五六左右,高鼻梁,濃眉粗眼,猶如深鎖清秋。
“真是他!”她激情洋溢,脫口而出。
“誰呀?”蕭玉霞興致勃勃地問,為她打來了熱水洗臉。
“安然!”她興奮而幸福滿滿地說,眸眶里充滿希望的光芒。
“誰叫安然?”
門破了,田東陽抱著鮮花走了進來。他臉色陰沉可怖,宛若青面獠牙似的鎖魂鬼,剝奪了她所有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