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氣十足的,不要得意忘形喲!”范芷君嚴謹而柔聲細語地說。繼而頗感惋惜,悠悠地吐納著說:“唉……歲月無情??!年輕就是本錢!”
說完,她有些真情流露,惆悵,眼光里微波蕩漾。
其實,人生害怕過半百??!生命雖然是無限的,但誰又能躲過死神的劫持呢?
曉琳不再言語,默默地瞅著媽媽失魂落魄的表情。因為她觸及了媽媽的傷痛之處,可嘆世人皆悲苦啊!
楊依依不便說啥,靜靜地思忖著,頗為尷尬。最后無可奈何地走開了,去了洗手間。
曉琳沒有再趾氣高揚,顯擺自己了。她知道再如此胡鬧下去,會惹媽媽生氣的,甚至有可能大發(fā)雷霆,自己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漸漸地她也學會了那套“察言觀色”的本領,虛偽可笑!
吃飯是曉琳最開心的事,她總是習慣性的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的解決問題,宛若走馬觀花,囫圇吞棗。如今已然弄巧成拙,僵持的局面,殊不知如何是好。瞧著媽媽難受的樣子,她靜靜地流淚了。舉手掩面而泣,抱著碗筷走進了廚房。
說話做事可以占據(jù)每個人的時間,最為惋惜的是,卻無法撫平人的思想,安慰人的靈魂。
范芷君成天在家里除了干家務活還是家務活。千篇一律的生活規(guī)??坍嬃怂娜松壽E,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勤勞善良,賢惠得無可挑剔。
“叮咚!叮咚!”
門鈴被扣響了。
“來了!來了!”曉琳急忙從廚房跑出來,沖去開門。
“唉!這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比什么都快,搞得人觸手不及,幸好是落毛毛細雨,要不然……唉!”一個中年男人拍打著身上的雨水,哀聲怨道。兩道濃眉上揚,精神煥發(fā),實與他剛才的唉聲嘆氣自相矛盾。但見他將手里的包裹遞給曉琳,又繼續(xù)拍打雨水,忙著換鞋。
“爸!您沒帶傘嗎?”曉琳抬眼望著他滿頭霧水,雨水。濕漉漉的頭發(fā)里冒出一陣熱氣,宛若早晨的濃霧一般,若隱若現(xiàn)。
“沒!”他簡短地說,繼續(xù)忙碌著。
“給!將頭發(fā)擦干,去沖個熱水澡,我?guī)湍隳靡路?,累了吧!”范芷君溫柔地說,將毛巾搭在男人的肩頭,轉身離去。
“一聽見你甜甜的聲音,再苦再累也不覺得了,倒是輕松了許多,嘿嘿!”男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排潔白的牙齒宛若等候列車的人群。
“噓!”范芷君斜瞥了他一眼。
“爸!又來了!臭毛病,老不改!今天有客人,嚴肅點!”曉琳微微嬌嗔地說。
“誰呀?”男人驚訝地問,眉頭一皺,似乎有解不開的思索。
“讓您怎么也猜不著!”曉琳得意洋洋地說,臉露微笑。她平素里最喜歡給爸爸出難題,什么猜謎語,玩腦筋急轉彎之類的。要是他猜不出,便是她的勝利,如今她已然勝券在握。
“叔!”楊依依突然從洗手間出來,望著他呼叫著。
“你是……”他抬眼凝望著她,驚訝得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