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罪孽
“是上邊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贝骷绝櫅_葉墨兩人無奈的聳聳肩,隨后又拍了拍看起來有些萎靡的葉秦同志。
“可是,這眼看著就要有突破了啊......唉......”墨遠舟嘆出好長一口氣。
“兩位同志,從汪奉寬嘴里問不出來,咱們?nèi)柎迕癫痪托辛藛??俗話說的好,道路千萬條,還差這一條?”
“這是你自己說的吧?!比~秦樂了,她站起身來,彈了一下垂著腦袋的墨遠舟的前額,“振作起來小伙子,走!干活去!”
三人收拾好正要上車,身后便傳來焦急的喊聲。
戴季鴻轉(zhuǎn)過頭見是法醫(yī)的小助手,抬起手放在了車頂上,投去詢問的目光。
“呼......那個劉老四的確......的確沒有說謊,小......小墨哥采集的是血跡,是魚血?!毙≈纸舆^葉秦遞來的礦泉水,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費勁地說完才咕嚕嚕的豪飲起來。
葉秦眼睛一亮,她抬頭與戴季鴻四目相對,兩人默契地點點頭,事不宜遲趕緊動身。
到達永寧村后,戴季鴻單獨行動,葉墨兩人共同行動,開始分頭調(diào)查。
“大哥,你覺得汪奉寬這人為人怎么樣?”葉秦將袖子挽到手肘處,站在田埂上詢問著田間忙活的中年男人。
男人聽了問題中的人名肉眼可見的慌了神。他不停擺著手,重復(fù)了好幾遍,自己一點也不清楚之類的話,說完就彎下腰不理睬葉秦了。
不只是這個男人,兩人接連問了好幾個,要不是閉口不談,就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完整句子。
終于,在葉秦兩人問到第六個村民的時候,他們得到了重要信息。
“這個人簡直是無惡不作!我家孫女......”面前的老婦人哽咽著,嘴唇不住地顫抖,“我家孫女被他糟蹋了!就因為他,我的寶貝孫女不愛笑了,整天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我們帶她去看過醫(yī)生,說她得了那個什么......對,抑郁癥,說是受太大刺激了。我兒子也報過案,結(jié)果根本沒人管。后來花仙姑給我們送錢,讓我們別再報案了,給女娃買點衣服什么的。我看她就是跟姓汪的一伙的!想用錢讓我們閉嘴!你們說這些畜生到底是有多壞,才能做出這么喪盡天良的事!”
見老婦人漲紅了臉,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身形還有點不穩(wěn),葉秦立馬上前將其扶住,示意墨遠舟去拿個凳子。
坐下之后,葉秦也不著急繼續(xù)詢問,她輕握著老婦人的手,眼神十分柔和。
村的另一頭,戴季鴻坐在板凳上,認真聽面前中年女人說著。
“我跟你說啊,那人就該下地獄,只要姑娘長的稍微漂亮點,沒一個能逃過。好些人家的閨女都遭過那種事兒,甚至有的家里人還不知道,沒一個人敢說?!?p> “汪奉寬會對你們做些什么?”
“之前有人找這畜生要說法,被打斷了腿,人基本是廢了。家里好幾個孩子年紀都還小,家里又沒了頂梁柱,過得苦的很?!?p> 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沖戴季鴻揚揚手示意他湊近些,瞅見周圍沒有人,才壓低聲音說道:“之前我看見張廣三他家閨女去診所找過何醫(yī)生?!?p> “她去做什么?”戴季鴻抬眸對上女人的視線。
“打胎,聽說是汪奉寬的?!?p> 一年前的夏天,張廣三家的閨女張如燕用一條巨大的圍巾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她腳步匆忙,刻意避開村民,行走在一條偏僻的鄉(xiāng)間小路上。
那一天的太陽異常毒辣,包裹著身體的圍巾不一會兒就被汗水浸濕。直到到達了目的地,她也沒有卸下行裝的打算。
張如燕觀察著四周,在確保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之后,踩著碎步小跑到了一間房前。
張如燕抬起頭看了看門牌上的字,咽了口吐沫,手臂好似有千斤重,使她遲遲沒有敲響面前的門。
“咳!”背后傳來一聲巨大的咳嗽,驚得張如燕渾身一激靈,咬住下唇下定決心,抬手叩響了面前的門。
“請進?!遍T后溫潤的嗓音好似瞬間撫平了張如燕內(nèi)心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氣,終于推門而入。
“小妹妹,你有哪里不舒服嗎?”何祿平關(guān)切地看著眼前裹得像個蠶蛹似的姑娘。
張如燕熱得有些發(fā)昏,三五下除去了圍巾,粗略地擦了擦汗水,露出一張清純天真的臉。
“原來是如燕啊,有哪里不舒服就說,別害怕?!焙蔚撈揭姷綇埲缪嗬仟N的模樣揚了下嘴角,眼神極其溫和。
“我......我......”張如燕絞著手指,下唇快被咬得滴血了。
何祿平也沒有催促,給張如燕倒了杯水。在喝了幾口之后,張如燕感覺內(nèi)心平靜了許多。
“祿平哥,我......我想打胎。”
“如燕你談對象了?什么時候的事兒?這事兒你和對象商量沒有?”
“不是對象......”如燕聲音有些顫抖,幾滴淚順著臉頰滑落,在褲子上留下星點濡濕的印記,“是汪奉寬......他欺負我了......祿平哥,你別告訴別人,求你了。”
“報警了嗎?要不要我?guī)湍??”何祿平猛地站起來,說著就要拿手機,被張如燕一把拉住。
“別報警!千萬別報警!祿平哥,這事兒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知道了該怎么看我?怎么看我的父母?如果汪奉寬知道我報了警,他找我家里人麻煩怎么辦?我求求你了,祿平哥,別報警,好不好?”
何祿平看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張如燕,心被揪得生疼,頹然地坐倒在身后的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