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劉老四歸案

　　沅河市某旅店內(nèi)，劉老四拉上遮不住光的窗簾，身子后仰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摸出手機，調(diào)到通訊錄的界面。

　　劉老四略有些煩躁的摩挲著按鍵，猶豫片刻，選擇了其中的一個聯(lián)系人，屏幕中立即出現(xiàn)三個大字，汪奉寬。

　　正要按下通話鍵，劉老四就被突然傳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手機砸到臉上。

　　“誰??！”劉老四緊咬著牙，一股不耐煩的勁兒。

　　“警察，查身份證?！遍T外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冷冰冰的，怪滲人。

　　劉老四的后背生出一絲涼意，他撓著剛長出來的青色胡茬，在房間里來回竄，頭腦發(fā)昏，牙花子也跟著不停打閃。

　　“查身份證！趕緊出來！再不開門，我們就直接進來了！”門外的聲音添上了一絲怒氣，好像馬上就要破門而入。

　　劉老四的腿有些發(fā)軟，他下意識摸了摸衣服內(nèi)包，沒找到身份證。剛要發(fā)狂，就瞥見了床上一個裝卡的小袋。

　　“怎么這么久？里面不會藏了什么吧？”門外頭的警察又高又壯，把劉老四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沒有的事兒，警官，不信你們可以進去看看?！眲⒗纤耐低蛋咽中牡暮箍谘澩壬?，臉上卻異常輕松。

　　對面的警察聽了，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的人，示意幾人進屋。

　　“警官，身份證?！眲⒗纤难鲋X袋，裂著嘴，強裝笑意。

　　警察接過身份證，看了眼上面的照片，又抬頭看了看劉老四。

　　“這照片不像你啊?！?p>　　“這不瘦了嘛，人一瘦就大變樣了?！眲⒗纤谋砻骀?zhèn)定，內(nèi)心卻有些雀躍。這身份證是汪奉寬專門給他找來的，證件上人像的五官和自己有幾分相似，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身份證號說一下?！?p>　　“350......”劉老四松了口氣，幸好之前花時間背過。

　　“地址?！本煺Z氣平靜，卻壓得劉老四有些喘不過氣。

　　“沅河市益泉縣錫汶鄉(xiāng)......”

　　“身份證上的地址就是常住地址嗎？”

　　“對，我是本地人?！?p>　　“巧了，我也是錫汶人......”屋內(nèi)查看的其中一個警察用方言說了幾句，沒能聽懂一個字。

　　劉老四咽了口吐沫，喉頭有些發(fā)澀：“我一直在城里打工，方言什么的就有些忘了......”

　　“好了，你不用說了，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有什么想解釋的，到那兒再說?！泵媲叭藷o情地打斷了劉老四，眼神有些凌厲。

　　“說吧！你叫什么名字？這個身份證是哪兒來的？為什么要盜用別人的身份證？”派出所內(nèi)，同樣的審訊燈，同樣的手銬，同樣的逼問方式，讓劉老四有些想家。

　　他埋頭揉了揉刺痛的雙眼，心想著不如直接豁出去得了，坦白從寬，早些回家。

　　“我叫劉宏勇，身份證是我撿的，我也不知道是誰的。至于為什么拿，我跟婆娘吵了架，沒帶證件，也沒地兒去，這兒不正好撿了個身份證嘛，就用上了?！眲⒗纤泥枥锱纠舱f一通，臉不紅心不跳。

　　坐在對面的男的，正是剛才來查身份證的警察。此時，他一臉嚴肅，唇抿成一條線。

　　不過，論震懾人的威力，還真不及戴季鴻的十分之一。

　　緊接著，這個警察又連續(xù)拋出好幾個問題，劉老四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劉老四正得意著自己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一個小警察就小跑進來，附在對面人的耳邊。

　　小警察匯報完畢轉(zhuǎn)身就走，劉老四抬起頭，從容地看向?qū)γ娴木?，不由得一愣，眼里的竊喜瞬間消失，鼻尖冒出了冷汗。

　　“喂，小戴啊，劉老四被抓住了，現(xiàn)在正在往局這邊走。你們到時候回來好好審審，看還能不能挖出些有價值的線索，幫助你們早日破案?！?p>　　“局長，您放心，我這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回局我就審他?！贝骷绝櫬犞珠L的話，有些興奮，看了看抑制不住喜悅的葉秦，和縮在椅背后面兩眼放光的墨遠舟，不禁挑了個眉。

　　“劉老四在哪兒被抓住的？”葉秦見戴季鴻掛了電話，立即開口。

　　“局長沒說，回去有的是機會問?！贝骷绝櫚咽謾C放進褲兜，正了正身子。

　　葉秦點了點頭，從后視鏡瞥了眼默不吭聲的墨遠舟。

　　這小子今天怎么一直躲著我，真奇怪。葉秦撇了撇嘴，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