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臨近月底的時候,維多利亞派至敵后的隱秘工作人員處,傳來了倫瓦丁等各大城市發(fā)生暴動的消息,而且,他們還發(fā)出了一個重要的情報,讓一直苦于被動防御的維多利亞本土軍如獲至寶:為了平定各市的暴動,瓦倫西亞軍已從利茲、布萊德福德等市的駐軍中調走了幾個師的兵力,再加上先前分去柳爾普-曼楚尼戰(zhàn)役的兵力——可以說,現在利茲大城市群的防御力量已經非常弱了。
真正促成維多利亞軍擬定反攻計劃的,則來自對近期無線電監(jiān)聽信息的總結:瓦倫西亞在哈羅蓋特—約克一帶構造防線的低階軍官們,對于戰(zhàn)爭的前景都持著非常樂觀的態(tài)度,在她們進行日常聯(lián)絡的時候,也會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樂觀看法給表達出來——她們相信,維多利亞本土軍已經被接連的失敗打得潰不成軍了,只要魔族繼續(xù)前進,維多利亞軍就會一路逃至泰恩河以北。
2月24日,米德爾斯伯勒,一份擬名為“尤爾河行動”的作戰(zhàn)計劃,放到了維多利亞本土軍前線總指揮部的桌面上。這份計劃以維多利亞在富蒙德—北勒頓區(qū)域駐扎的第5師為核心,擊潰位于里蓬的瓦倫西亞軍突出部,同時,讓駐布萊克本的第6集團軍佯攻博爾頓—曼楚尼,調出兩個師的兵力,繞斯基普頓急攻黑爾伍德,與第5師會合切斷瓦倫西亞軍退路,在殲滅哈羅蓋特的瓦軍后,強攻利茲、約克。
“……以上就是這次計劃的所有細節(jié),諸位覺得,其可行性如何?”第4集團軍最高指揮官,伯納德中將叼起一根煙斗,十分隨意地打量著在場的所有參謀。
一位名為休的參謀首先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認為成功的可能性很低,這份計劃過于大膽冒進了。”他拿出一副地圖,“這份計劃,需要布萊克本的第6集團軍配合進行,但他們原先的主帥,蓋爾上將剛因失守柳爾普而被革職,新任的指揮官還在赴任途中……”
“哪怕他們能配合我部,但他們目前的燃料、摩托化裝備都不富裕,不足以支撐起一次數十英里的急行軍?!毙菽闷痄摴P,大致示意了一下第6集團軍需要進軍的路線,“就算敵軍站著任我們打,我們也很難在有限的時間里實現既定的作戰(zhàn)目標。而如果失去了進攻的突然性,反而會讓我軍陷入到危險之中……所以……”他看向伯納德,等待著中將的反應。
伯納德往煙斗中添了一些煙絲,把視線從休身上移開,看向其他參謀:“休爵士的想法是這樣,有其他意見么?”
“不用擔心第6集團軍不予配合的問題,”另一名參謀開口了,拿出一份電報:“在新的指揮官就任前,第6集團軍暫歸伯納德中將調度。”爾后,他看向自己的長官:“中將先生,在補給這方面的問題上,我認同休的看法。而且,第6集團軍本身在柳爾普防御戰(zhàn)中已經損失慘重了,哪怕他們能湊出執(zhí)行計劃的兩個師,也很難發(fā)揮出他們應有的效果?!?p> “是啊是啊,難度也太大了?!逼渌麉⒅\也附和著,“中將先生,雖然您一直在跟我們強調敵軍有多輕視我軍,但他們的戰(zhàn)斗力也是實打實的,我軍選擇穩(wěn)定防線,保存有生力量才是上策?!?p> “也就是說,”伯納德半瞇著眼,把煙斗拿在手上,呼出幾團煙霧:“諸位都認為,這個計劃不可行了?”
總參謀長接過了話頭:“是的,奪回利茲、約克的可能性確實不大,但我想,我們可以給出一個小方案,以部分實現這個計劃的效果……”
沒等總參謀長把話說完,伯納德接下來的行為,讓所有參謀都吃了一驚!
但見他一拍桌子,臉上和藹的神情消失不見,代之以鐵青的臉色:“戰(zhàn)爭,從不是靠防守贏得的!你們都覺得這個計劃不可行,但我卻看到了這計劃孕育著的勝利!”他的視線掃過各個一時不知所措的參謀們:“正是因為各位先生們都抱著這種消極悲觀的想法,天天怕難,怕敵人強,我們才會被敵人給看不起!”
他坐下椅子,口氣變得和緩:“維多利亞的各位都是好樣的,希望各位能對得起我們光榮的傳統(tǒng)?!苯又D了頓,闡述自己的看法:“各位對于計劃的主要擔心集中在第6集團軍上,因為他們是計劃能否成功的關鍵一環(huán),而他們現在的狀況確實也不算好,但我認為,我們可以相信他們。這份計劃,雖然比較大膽,但成功的可能絕非各位想的那么低……”
這位米德爾斯伯勒最高等級的長官拿出一份密報:“這是我們在情報署的戰(zhàn)友們給的最新情報,因為盎格魯王國內,多個城市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暴動,所以敵軍從利茲等地抽調了不少兵力前去平定,”他看了一眼休:“以現在敵軍兵力的推測來看,他們與‘站著任我們打’,沒區(qū)別。”
參謀們都沉默了,重新評估起“尤爾河行動”計劃起來。
“這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機會,先生們?!辈{德重新叼起了他的煙斗,和善的笑容回到了他的臉上,“你們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溜走嗎?都不會吧?!?p> 約數十秒后,休率先表達了對伯納德的認同:“沒錯,我們絕不能讓這個機會溜走!我們要真正奪取屬于我們的第一個勝利!”
緊接著,其他參謀也認可了,這個在剛才看來,純屬癡人說夢的作戰(zhàn)計劃。
“那么,”伯納德笑了笑,拿起鋼筆,在那份計劃文件的封皮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尤爾河行動,準許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