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冷雨夜”(下)
陰影把明亮阻隔在身后,少女優(yōu)雅的笑容,也逐漸為一種冷酷所替代。
昏黃的路燈燈光接替之下,她的紅瞳顯得如此妖艷。
最終,她走到了一座裝潢奢華的大門前:通過這青銅門上的金鍍層,便能猜想,這間屋子的主人,生活有多么滋潤了。
她抬起手來,用力敲了敲門。
不多時,一道惱火的聲音便傳來了:“誰?。?!沒看到天還沒亮嗎?!”
“我有急事想請教下爵士先生。麻煩開一下門。”少女喊道。
“你有預(yù)約嗎?爵士現(xiàn)在正……唔?額?!”聲音的主人,門衛(wèi),才剛把門打開一條縫,便只覺視野一黑,悶熱的窒息之感,轉(zhuǎn)眼間就籠罩住他全身,緊接著,他又挨了一腳,只好跌跌撞撞地倒在月季叢中——甚至連來客什么樣子都沒來得及看清。
少女把門衛(wèi)丟到一邊,徑自往主人房的方向大步走去,最后出現(xiàn)在了睡眼惺忪的爵士面前。
爵士懷中正抱著他不知第幾個的玩物,在迷迷糊糊間,還沒反應(yīng)出現(xiàn)狀為何。
“怎么?有事?”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著,語氣間滿是不屑:“如果你是來送禮的,擺那邊就行了。我不想被小事打擾。”
“本·特塔魯,你可知倫瓦丁礦場之事?”
“倫瓦丁?是維多利亞那個?”爵士想了好一陣,才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接受過相關(guān)的任務(wù),“嗯,有點(diǎn)印象。怎么?”
少女冷漠地從挎包中拿出一張相片,摔到爵士還蓋著的被子上,“你自己看?!?p> 她這一行為,激怒了自以為高貴的爵士,讓后者火冒三丈:“你算什么東西?不止未經(jīng)允許就擅入我的房間,還敢如此對我進(jìn)行羞辱?!”
但少女接下來的話,讓氣得滿臉通紅的爵士先生,登時就變得蒼白了:“我早已為陛下而舍棄了我的名字,若你非要個稱呼,就叫我‘冷雨夜’吧?!?p> “陛下?你……難道說……?”想到某種可能性,爵士全身都在發(fā)抖,倒讓他一直摟著的美人不高興了:“爵~士~,人家還想多睡一陣嘛?能叫仆人來,讓她出去嗎?我不想我們的二人世界被打擾……”
爵士狠狠地瞪了那個不識趣的美人一眼,慌忙翻身下床,拜伏在“冷雨夜”腳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請您原諒小人的無禮。您無論問什么,只要是小人能回答上的,小、小人都會回答?。 ?p> 顫抖著抬起頭,見“冷雨夜”的表情仍是無絲毫變化的冷酷,爵士抖得更厲害了:“請……請您饒小人一命!小人的所有、所有,都給您!只要您……”
“想不到,我們高傲的魔族中,竟然也會出你這么種敗類……”
“是!您說得對!我就是蠢貨!是廢物!是魔族的敗類!是完全不值得您動手的啊?。 ?p> 話音未落,一道寒芒閃過,爵士那圓溜溜而略顯滑稽的腦袋,便掉到了地上:在他的臉上,仍掛著生前最后一刻的,驚恐萬狀的表情。
“自你說出‘有點(diǎn)印象’時起,你的罪案便已坐定。”‘冷雨夜’嘴巴微張,對爵士仍然跪著的身體說道,“因此,特處你以極刑?!?p> 她再望向那花容失色,已被幾秒內(nèi)發(fā)生的事搞得徹底失神的美人。
而甫一與‘冷雨夜’的眼神接觸,美人便覺自己面對著的,不是一個年輕的姑娘,而是現(xiàn)世地獄的邊緣。她大腦能作出的反應(yīng),是慌慌張張地,一瘸一拐地捏住床單,挪到‘冷雨夜’身前,學(xué)爵士剛才的樣子,不斷祈求著寬恕。
“按理說,罪過應(yīng)僅及罪人本身,與他的其他相關(guān)人員無關(guān)。”‘冷雨夜’盯著那劍身剛由白轉(zhuǎn)暗紅的長劍,似是跟美人說,又似在自言自語,“但在前線,已有如此多的姐妹在為魔族的未來而拼命,而像你,卻靠著攀附蛆蟲,茍且偷生。因此……”
又是一道旁人完全無法看清其軌跡的銀芒,劃過被單上的那個玩偶,把她斬成兩段:“若不于此將你處決,怎對得起犧牲在前線的各個姐妹?”
‘冷雨夜’的身后,傳來了爵士仆人們嘈雜的聲音:已有幾個人沖到門外了,但一見到房間的景象,他們都呆在了原地。
她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上沾到的血跡,拿著仍在滴落血珠的劍刃,指向爵士不知所措的仆人們,“……我,冷雨夜,現(xiàn)在,以女王陛下的名義,于此,審判你們、拯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