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交流
“人類……你……我……靈智?”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它想表達什么?
靈智?那不就是智慧嗎?對魂獸來說……這很重要嗎?
吳進想了想,回道:“我,你,靈智?!?p> 魂獸明顯不會遣詞造句,只會將最關鍵的詞表達出來,其他的謂語、助詞……通通省略掉。
所以把羽刃螳傳來的這些詞串一串,再加上語境,就能理解它的意思了:“是你給了我靈智嗎?”
吳進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它腦袋里放個印記就能開啟它的靈智,但他能確定,這件事情絕對與自己脫不了干系——所以他回答“是我給了你靈智”,倒也算是合乎情理的真話。
果不其然,羽刃螳聽懂了。它的兩條觸須不停地顫抖著,這似乎是它表達“興奮”的方式。
“你……我……靈智,你……老師。”
又過好一會兒,雙方都花費了不少心思和力氣,才漸漸能順利地進行交流。
吳進總算明白了為什么羽刃螳在意識到自己的靈智已被開啟后會那么高興了。這所謂的“靈智”不僅僅是“智慧”,更是“思考”。
在所有生物中,一出生就擁有靈智的,僅僅只有人類一種而已。人類與其他生物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其他生物都是靠著發(fā)自血脈的“本能”行動,而人類卻能“思考”后再行動。
只有人類,擁有“將思考置于行動之上”的權力。
達到萬年修為后,魂獸才能憑著修為沖開位面法則禁錮靈智的封印,獲得智慧與思考的能力。
在弱肉強食的自然界中,能有多少魂獸能成為萬年魂獸、獲得靈智?
這只羽刃螳那么激動,也就不難理解了。吳進幫它跳過了極長極遠、還有可能死在路上的險路,直接到達了終點!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吳進并未停下,而是繼續(xù)追問:“老師,我,為什么?”
羽刃螳擺了擺前足:“你,我,靈智。所以,你,我,老師?!?p> “靈智,老師?”
“靈智,老師。”
吳進直到很久之后才得知,魂獸的生育策略分為兩種:養(yǎng)育型和放育型。
像人類這種,孩子生出來后悉心照料他直到孩子長大,就是養(yǎng)育型。生下孩子后就不管了,且孩子本身也有一定的生存能力,就是放育型。
因此,對于放育型魂獸來說,“血緣關系”這四個字比笑話還要好笑。
它們從出生后就自己一個人生存,完全沒有見過“家人”。這種情況下,和它們談血緣?
與之相對,它們非常尊重自己的師長。師長教導了它們、是對它們有結結實實的恩情的。
這種情況下,它們不敬重師長,還能敬重誰呢?
師者如父。
一頭放育型魂獸一旦拜另一個個體為師,就會終身跟隨他,至死不渝。吳進無意中給了羽刃螳極大的好處,也無意中收了一個極其忠心的學生。
“好吧。我,老師。你,聽我的。”吳進點點頭,“我,吳進。”
“吳進?”
“吳進,我。”吳進指指自己,“別的人類,外面。吳進,我,一個。”
他告訴了羽刃螳自己的名字,希望它能區(qū)分自己和其他的人類。
他以后肯定得出去,沒法一輩子窩在這里。所以,提前讓羽刃螳熟悉熟悉人類的一些詞匯,對他們雙方都有利。
羽刃螳歪了歪頭:“名字?”
“?。俊?p> 羽刃螳用前足指指吳進:“吳進。你。名字。”
“是。”
它又彎彎腰,轉了轉三角形的頭:“我。名字。沒有?!?p> “我。其他刀螳。多。名字。我。靈智。唯一?!?p> 它的意思是:除了我,這里還有很多和我一樣的羽刃螳,但開啟了靈智的,只有它一個。
它知道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因此希望從“恩師”那里得到一個名字——自身存在的證明。
實際上,在其他魂獸之間,求恩師賜名的情況也很普遍。
真不愧是能思考的魂獸啊……
但是要給它起什么名字啊?
看著羽刃螳刻滿了“期待”兩個大字的一雙復眼,吳進少有地犯了難。他眼神游移著,無數(shù)古典的、新潮的、復雜的、簡單的名字不斷涌到他的嘴邊,卻又馬上被他吞下。
這時,他的目光掃到了羽刃螳那一對看上去就令人膽寒的前足,心中靈光一閃。
有了!
他眼神無比認真地看著羽刃螳,指指它:“切切,你?!?p> “我。切切。名字?”
吳進點點頭,右手五指并攏,做了個“斬”的手勢:“切。”
“你。切。厲害。你,切切,名字?!?p> 羽刃螳理解了,興奮地晃動著兩根觸角,接受了這個名字:“我。切切。切切。我。”
吳進看著它那高興的樣子,不由得翹起嘴角:“切切,吳進,一起?;锇椤!?p> “伙伴?”
“兩個,一起。做事,好。”吳進分別指指切切和自己:“伙伴。”
“伙伴!”
“噗!”
赫連一臉便秘地抽回覆蓋著一層黑霧甲胄的、捅進了豹獅肚子的手,將它的內(nèi)臟甩到一邊。
“一、二、三……”他默默數(shù)著地上的魂獸尸體,“真是的,和魂獸能聊得那么開心么?這已經(jīng)是第六只準備偷襲你們的魂獸了!”
“不行,這一項一定得扣分……扣分!”
直到周邊的光線漸漸變暗,吳進才猛然想起正事。
現(xiàn)在還在考試,我還要找魂獸取第二魂環(huán)!
“切切,切切。”
他伸出右臂,手心向上。須臾,柔和的魂力綻放,鋼針靜靜地出現(xiàn)。切切好奇地盯著吳進的武魂,晃了晃頭。
“附近有魂獸的感覺像這個的嗎?”
“像這個?”切切的觸角抖動,“那有好多。水里的蟲,地面上的四腳蟲,樹上的翅膀蟲?!?p>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交流,吳進成功地教會了切切一些基礎的語法?,F(xiàn)在他們“說”起話,總算沒那么累了。
“那,有沒有魂獸打過你?”
“也有好多!”一提到這個,切切馬上揮了揮它的兩只刃足。
“之前切切弱,好多家伙都欺負我。現(xiàn)在切切比他們厲害了!”
吳進道:“打過你的家伙里,有沒有和這個感覺像的?”
切切安靜下來,緩步爬到吳進身前,仔細地看著那一根小小的鋼針。
“有。有的?!彼騾沁M,“有一條又大又肥的肉蟲住在泥水里,切切從旁邊走過去,它朝切切噴泥水!弄臟了切切。”
“這個小東西又細又長,看上去和它有點像。它很厲害,以前的切切打不過它?!?p> “好,有就好。”吳進笑了,“帶路吧。吳進和切切一起去找大肉蟲子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