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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羅之亂世風(fēng)云:獸斗

孤影(六)

  貧民區(qū)不僅有酒吧,而且有三間。吳進(jìn)等人現(xiàn)在站在門口的這家“臭魚”,就是其中之一。

  “臭魚”的外墻斑駁,墻灰脫落,露出里面的紅磚,還被涂上了不少帶臟話的涂鴉。墻角殘留著不少嘔吐物與排泄物,雙眼無神的漢子與兩手顫抖的老人不斷進(jìn)進(jìn)出出。韓金駑眉頭緊鎖,點(diǎn)上一支煙卷,第一個推開那扇門。

  氤氳的、夾雜著酒味和煙臭的空氣伴著嘈雜的說話聲撲來。吳進(jìn)下意識地捂了下鼻子,四處張望。

  吧臺正對著門,雖是中午、沒到晚上,高腳凳上卻也坐滿了人。兩三個酒保忙活著,邊取酒、調(diào)制邊傾聽著客人的抱怨。空余的地方幾乎被圓桌子擠滿,約一半的桌子都有人坐著狼吞虎咽地吃飯。

  為了生存,大部分酒館都不是專門賣酒的,往往還提供一些簡單的餐食。當(dāng)然沒什么好東西吃,但勝在價格便宜。工作地點(diǎn)離家遠(yuǎn)的人來不及趕回家吃飯,就會在這里對付一頓。

  吳進(jìn)四人挑了一張較大的餐桌坐下,韓金駑拿起菜單:“喲呵,難怪叫‘臭魚’,擺在第一位的居然是咸魚飯……價格倒也便宜,七支煙或者十顆子彈?!?p>  楚申犀朝他伸了伸脖子:“韓哥,韓大哥,有虎頭肉么?”

  韓金駑看了看,笑道:“那當(dāng)然有!你怎么就知道吃這個?”

  “嘿嘿,好吃就要多吃!”

  燕子叉起雙臂:“我要炒雜碎湯?!?p>  “你們啊,別忘了我們來這可不止是為了吃飯!”

  韓金駑問吳進(jìn):“你確定是這里吧?”

  吳進(jìn)道:“她自己告訴我的,還重復(fù)了三遍?!?p>  交了錢,飯菜很快就上來了。米很糙,而且硬,顯然煮的時候沒放多少水。炒雜碎湯有股怪味,姜片切得很大塊,下筷子時不注意還以為是豬腰?;㈩^肉全是老肥肉,盤子里淌著晶瑩的油光,蔥花顆粒占比很多。店家還貼心地送了他們一碟咸菜解膩——以蘿卜和腌得太久葉子發(fā)黃的菜葉為主。

  不過,四人都吃得很開心,特別是身為魂師、食量比他人更大的吳進(jìn)。他從小就養(yǎng)成了“有得吃就不挑食”的習(xí)慣,而且吃得很快。比起那些酒席上的佳肴,這種處理粗糙的菜品更適合他。

  吃飽喝足后,四人又各自要了一份飲品,邊喝邊隨心所欲地扯淡,順便留心聽著酒館里其他人的閑談。

  吳進(jìn)隔壁桌坐著一對苦力打扮的男人,看相貌像是兄弟。他稍稍傾聽了一下,但聽見的全是女人和工作之類的無聊話,便抿了口果汁,準(zhǔn)備把注意力收回去。

  “……說到這個,媽的,趙老二到底死哪去了?他他媽的還欠老子二十條煙!”

  吳進(jìn)的動作頓了一下。

  那個說話的人年齡看上去比另一個大,手里攥著啤酒杯的把兒:“那傻卵前天晚上就他媽不見了,不會是跑了吧?狗日的!”

  他弟弟緊張地四處觀望了一下:“哥,你可別這么大聲……”

  他的聲音突然變低:“依我看,趙老二是遭‘妖鬼’了!”

  年齡較大的那人一愣:“妖鬼?什——什么?”

  “老哥你不知道?哦對,你老板那邊比較忙……”

  “快跟我說說!”

  “這個星期經(jīng)常有人在晚上失蹤……”弟弟的吞了口唾沫,“真的!舞麗穎那娘們的酒鬼老公昨天晚上出了這門再也沒出現(xiàn)過!小丫頭一直在找我打聽,我都煩死了……我哪知道她爹在哪?”

  弟弟聲音聲調(diào)抬高:“不見的人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就那么蒸發(fā)了!一定是妖鬼干的,人怎么做得到……”

  “哥,要不你最近晚上別出門了……”

  “那哪能??!”他的兄長無奈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板那個弱智什么樣!天天想著和別人較勁,純屬吃飽了撐的神經(jīng)病?!?p>  “算了,不吃了!趕緊回家吧,我有點(diǎn)怕了……”

  韓金駑剛從幾個小商販的談話里得到了什么:“嘿,有誰知道季夢羽和光時霖是誰?”

  燕子道:“兩個名聲很臭的公子哥。上次去聽那個乞丐的星象學(xué)講座時,從一個老奶奶那聽見的。我好奇,就隨口問了問。”

  楚申犀道:“噢,我也知道。因為走在路上時經(jīng)常有人咒他們,所以就跑去問了?!?p>  韓金駑摸著下巴:“也算是得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但還是沒有娟娟老爹的消息啊?!?p>  吳進(jìn)開口:“娟娟的老爹不是唯一一個失蹤者。”

  其他三人看向他。

  燕子問:“不是唯一一個?”

  吳進(jìn)點(diǎn)點(diǎn)頭:“剛才聽到的。近幾天經(jīng)常有人在晚上失蹤,不過具體時間和地點(diǎn),都還不清楚?!?p>  韓金駑微微低頭:“所以還是沒有進(jìn)展啊?!?p>  吳進(jìn)笑笑:“要不我們?nèi)枂杽e人吧?!?p>  “問誰?”楚申犀很苦惱,“那些人和咱都不熟??!好多人看見俺就遠(yuǎn)遠(yuǎn)跑掉了……”

  韓金駑也想起了什么,露齒而笑:“哈,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走,咱們找戴鑲文去?!?p>  戴鑲文難得的并沒有工作。他拿著一張貼了白紙的畫板和一根削尖的鉛筆,全神貫注地給模特作畫。模特——切切正用前足從一只山羊身上割下大片大片的肉再夾起來送進(jìn)口中,吃得不亦樂乎。

  戴鑲文邊寫生,邊靜靜地聽完了吳進(jìn)等人的敘述,如大理石雕刻般的面龐沒有一絲被觸動的跡象。

  “其他人失蹤的事情,我不知道?!彼偹汩_口,“我晚上從不出門,所以這條消息的真實性無從得知?!?p>  “你們也不用指望從其他人口中拿到消息,他們只會把消息傳給熟人?!?p>  他頓了頓,說:“不過那兩個公子哥,我知道的倒是不少?!?p>  韓金駑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那可就麻煩您展開說說了。”

  吳進(jìn)幾乎是全程皺著眉頭聽完了戴鑲文的講述。季夢羽和光時霖,這兩個混賬東西仗著父親是軍隊高官,在德拉貢城作威作福。與他們相比,進(jìn)城前在半道遇上的想埋伏他們的山匪都顯得無比的純良。

  而他們做的大部分常人難以理解的事,都只是為了一個目的:攀比。

  兩人年齡相仿,家境一致,又都是被寵壞的家中獨(dú)子。雙方都不能容許“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因此時常展開各種競爭,以壓過對手,滿足自己的自尊心。光時霖強(qiáng)買了一件價值三百萬的古董,季夢羽一定要找來價值五百萬的。季夢羽享受了一個美女,光時霖一定要搶來兩三個,同時陪床。

  他們這樣肆意妄為,可苦了德拉貢城的居民,但兩人的權(quán)勢滔天,即使是富人區(qū)也少有人能撼動,更別提這些為了填飽肚子而四處奔走攬活兒的人了。眾人再怎么不滿,也不得不打碎牙齒往肚里吞。

  聽完后,韓金駑無奈地咧了咧嘴:“我說戴老兄……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和我們說呢?”

  這兩人的父親都是軍隊高層,就算和除蟲者沒關(guān)系,接近他們也應(yīng)當(dāng)能得到不少情報。

  戴鑲文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畫紙:

  “你們又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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