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后山燒烤
詛咒、愿力、魂魄這類東西,不但低階修士對其知之甚少,就連馬村長當年遇到的那位律仙也是不清不楚。
好在蒼邪子和祖師舍利對其知之甚多,告訴了馬龍鳴。
詛咒其實是一種七情六欲的愿力。仙人因為神魂強大,不被凡人詛咒所傷,惟有咒道仙術(shù)才能傷其神魂。
凡人因為魂魄虛弱,往往心智被控。那些凡人死后不甘,怨氣不散化為厲鬼并不能直接傷人。而是奪其神魂,令其發(fā)癲發(fā)狂,讓對方自尋死路。
可以說,除了喪葬道、咒道這些秘術(shù)操控,厲鬼是不能直接傷人,都是人自己把自己嚇死的。
馬龍鳴在詛咒幻境中,自以為真元被壓散了,其實是他自身把真元崩碎的。
如果他以為自己死了,那他現(xiàn)實中就真的死了。
因為他的意識已經(jīng)‘相信’自己死了,那么意識便會放棄對肉身控制,令生機停止。
好在他修行《道理》心法,又配合‘氣化為神’強化了魂魄,做到了不在乎。才暴露出血源詛咒的紙老虎面目。
這就是為什么每次血源詛咒降下,不會直接鎮(zhèn)壓他,都有一群妖魔鬼怪出來先陪他演一出‘大戲’,就是為了欺騙他。
雖然這次挺過了血源詛咒突破成功,只是這血源詛咒的謎團還是太多,也不能大意。天知道后面還有沒有不知道的暗坑在等著自己。
馬龍鳴可不相信欺天魔君會死在這個紙老虎上面,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越來越覺得欺天魔君傳說有很多地方經(jīng)不起推敲,半真半假。
只是憑他現(xiàn)在弱小的實力根本不能摻和到里面。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鞏固境界,提升修為,才能在一年后嘗試救出那兩名商師,撥動命運走向。
馬龍鳴握住拳頭,感受體內(nèi)玄黃陰陽二氣帶來的力量。這么三年來,他一直惶恐不安,直到現(xiàn)在心中才感受到一點點安心。
既然已經(jīng)修成了八品農(nóng)師,講農(nóng)堂每個月發(fā)下的三枚靈氣丹再無作用。他現(xiàn)在需要更好的丹藥才能提升自己。
講農(nóng)堂的靈氣丹正是本地鄉(xiāng)紳派發(fā)的。鄉(xiāng)紳畢竟也是管轄百里的地方豪強,一些工師,士師,藥師勢單力薄,也會選擇投靠鄉(xiāng)紳當一名客卿,各取所需。
本地鄉(xiāng)紳家就有一名七品藥師客卿。馬龍鳴和張逸玉交好,就是為了和他拉近關(guān)系,圖謀張家的丹藥。馬龍鳴很久之前就知道,別人一般農(nóng)師吃的是講農(nóng)堂發(fā)放的靈氣丹,張逸玉吃的卻是家中自帶的靈基丹。
只是馬龍鳴雖然向張逸玉有所示好,但二人關(guān)系卻沒那么鐵??偛荒荛_口要,張逸玉就會直接給吧。
他這時候才深刻地明白蒼邪子的教育,自己一窮二白,又不能給他張逸玉當小弟,怎么才能和他談判交易?
而且此事難度最大的不是和張逸玉談判,難度最大的是他和張逸玉兩人合謀從張家‘吃里扒外’。如果有法子從張家搞來丹藥資源,張逸玉完全可以獨吞,犯不上分他一份。
不管怎么說,馬龍鳴還是覺得先探探張逸玉的口風,再作打算。
第二天一早,馬龍鳴便上后山獵了兩只兔子。這點也是蒼邪子教他的,既然要慢慢套話,少不了弄些酒食歌舞,才能讓對方卸下防備,心情輕松。不過他窮得像食堂里的豆腐一樣,一清二白,搞不起什么酒食,更談不上歌舞,只有獵兩只兔子充數(shù)。
他把兩只兔子帶回寢室后,已經(jīng)快中午了,專門趴在門縫前,等著張逸玉路過。
待到中午食堂開飯,一群人烏壓壓地沖向食堂。
張逸玉是走得最慢的一個。別人都是窮人家子弟,一聽到吃飯都是一副惡狗搶屎。唯有他鄉(xiāng)紳家庭出身,瞧不慣別人粗魯,每次都走在最后。
待到張逸玉快經(jīng)過自己的門前,馬龍鳴提起兩只兔子,推門而出,剛好和張逸玉撞了個對面。
“龍鳴兄,你也去吃飯呀?”
他現(xiàn)在是講農(nóng)堂首席,又打敗了天才少女柳蘭,在學生中戰(zhàn)力第一,是少有的張逸玉認為可交的人之一。
馬龍鳴假裝嘆了口氣,道:“別說了,最近食堂天天除了青菜豆腐,就是蕎面饅頭,嘴里都淡出鳥來了。這不,弄兩條兔子打打牙祭,換換口味?!?p> 張逸玉本就是富貴家庭,一直都認為食堂難吃得一逼,瞧見馬龍鳴的兩只兔子,頓時饞得心里像貓抓一樣,發(fā)來委婉的請求。
“咳咳,龍鳴兄需不需要幫忙?我自認為廚藝還不錯,房里還有些燒烤調(diào)料?!?p> 難怪這廝每次吃飯都落在最后,原來沒少偷偷出去打牙祭,否則一個學生怎么會有燒烤調(diào)料。
馬龍鳴順水推舟,點點頭:“這兩只兔子挺肥的,我一個人也吃不下,兩個人吃飯有個伴,聊聊天也不會悶?!?p> 張逸玉喜道:“龍鳴兄等我片刻,我這就去房里取東西?!闭f罷飛快地跑開了。
不一會,只見張逸玉取來幾個瓶瓶罐罐,甚至連小刀,鐵簽,盤子都有,看來這廝不是頭一次去后山吃獨食了。
“龍鳴兄,快跟我來,我知道后山有個好地方。”張逸玉開口催促。
馬龍鳴連忙提了兩只肥兔子跟上他。
二人來到后山小溪邊,開始處理那兩只兔子。
不得不說,這張逸玉一個小少爺,處理起兔子比馬龍鳴還要快上那么幾分??磥硪彩潜皇程美锏那嗖硕垢瞥鰜淼摹?p> 二人串好兔子,抹上調(diào)料,才發(fā)現(xiàn)沒有帶火折子。
“龍鳴兄,你先坐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取兩個火折子就來?!?p> “不必,讓我來?!?p> 馬龍鳴有心給張逸玉露一手,喊住了他。
只見馬龍鳴拾起地上一斷枯柴拿在手中,運起真元,暗中一震,那截枯柴便被震成粉碎的木屑。
這段枯柴,凡人孩童輕輕用力就可折斷,只要是九品農(nóng)師都能將它震成粉末,倒也算不得什么。接下來一幕才真正的讓張逸玉大吃一驚。
馬龍鳴以《云雀刺》戰(zhàn)技暗運玄黃陰陽真元,轉(zhuǎn)為火勁,一指刺出,那堆木屑頓時燃起。
馬龍鳴沒有瞧一旁呆澀的張逸玉,一臉輕松,毫不在意地把木柴架在火源上。
張逸玉半天才緩過神來,感嘆萬千:“龍鳴兄你修為又精進了,講老還夸我眼光準,看來我也看走眼了?!?p> 馬龍鳴手中繼續(xù)添著柴火,暗中得意,臉上卻努力裝出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說:“哎!最近又有突破,不知不覺就到了八品?!?p> “龍鳴兄你不覺得你這么說話很欠揍嗎?”張逸玉酸溜溜地說。
馬龍鳴一怔,遞柴火的手一頓,而后不禁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聽你這么說我還真有點欠揍?!?p> 張逸玉聞言也笑出了聲。
這一頓笑很快沖淡了兩個人的隔膜,令氣氛歡快了起來。
張逸玉不斷轉(zhuǎn)動手上的兔子,笑道:“龍鳴兄真是厲害,九品境界就能運用八品境界的真元凝而不散,八品境界就能運用七品才有的五行真元。雖然大家都說你資質(zhì)不好,但如今看來,資質(zhì)并非是修士能否有成就的唯一標準?!?p> 馬龍鳴擺擺手,道:“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五行真元不過是一門八品農(nóng)道戰(zhàn)技,倒是那真元凝而不散卻是我誤打誤撞領(lǐng)悟出來的?!?p> 張逸玉羨慕道:“什么誤打誤撞,就連講老都時??淠阄蛐允俏覀冎凶罡叩?。”
馬龍鳴繼續(xù)擺手道:“不過是點小聰明,我們這一期學生,柳蘭資質(zhì)最好,你資源最好,如果我再沒點小聰明,那還不被你們拋到姥姥家了!”
“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修士突破千難萬險,難道龍鳴兄沒有讓學堂講師護法?”張逸玉好奇地問。
馬龍鳴點點頭:“確實如此,我小有所悟,不需要旁人護法。而且旁人護法這一說應(yīng)該流行于門派世家,一般散修應(yīng)該都沒有這種說法吧。”
據(jù)他所知,像蒼邪子這種孤家寡人都是不需要專人護法的。
張逸玉聞言不免唏噓:“常人只知道突破八品需要納源入體,就連柳蘭都不知道需要‘嫁接’之法,我也是聽家里人講過才知道這點?!?p> “只是嫁接之法乃是農(nóng)師修行的第二道大坎,何其危險。就和果農(nóng)嫁接果樹一樣,經(jīng)驗老道的果農(nóng)業(yè)不敢保證每一株能活,活了能結(jié)滿意的瓜果?!?p> “如果嫁接不成功,不但‘枝丫’死掉,就連‘根’也要死掉,這樣農(nóng)師傷了道基,一輩子都無法寸進?!?p> 馬龍鳴嘴角抽搐,瞪大眼睛:“還有這等事?”
張逸玉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你不知道!”
馬龍鳴后怕得心砰砰地跳,這才知道當初自己多么魯莽。
“只有傷道基這個不知道?!?p> 張逸玉聞言,也大感馬龍鳴是個怪物,自己九品巔峰也不敢去賭,他這樣亂來都能突破。
祖師舍利這時突然傳音給他:“什么‘嫁接之法’?老農(nóng)民那廝留下來的不是‘移植之法’嗎?”
“你以前沒聽過‘嫁接之法’?我倒是忘了,你以前的記憶已經(jīng)刪除了?!?p> 馬龍鳴剛剛一傳音,才醒悟過來。這祖師舍利傳法給他后便消除了以前的記憶。就算以前聽過,現(xiàn)在也全部忘記了。
祖師舍利‘哼’了一聲,傳音罵道:“又不是老娘自己愿意刪,是以前的傳人出了個孽障,給我動了手腳?,F(xiàn)在除了一些上古零碎的破事,老娘什么都記不得?!?p> 馬龍鳴不愿聽她牢騷,傳音道:“那‘移植’之法是是什么回事?”
祖師舍利停下了對那個孽障的謾罵,怒氣未消地繼續(xù)傳音。
“老農(nóng)民以前嘗百草,什么都吃。他把一顆天地源種吃進肚皮,生成了自身本源,才開創(chuàng)了農(nóng)道。‘移植之法’很簡單,就是切割一縷你的本源之氣種在別人的體內(nèi),就算別人突破不了也不會損傷道基?!?p> “只是現(xiàn)在的人似乎都用那個‘嫁接’之法突破,嫁接的本源不帶‘根’,切割出去也沒用。倒是你那個本源還有可能切割出去?!?p> 馬龍鳴聞言急忙調(diào)動丹田。
果然,那縷切掉的本源之氣并沒有化為靈氣消散,而是在吸取靈氣后壯大了那么一絲絲。馬龍鳴頓時眼神一亮,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和張逸玉交涉談判的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