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問我是誰?”藍(lán)衣人問道。
琳瑯搖了搖頭,這里的世界一直都是無情的,對她而言只要能活著就是最重要的,她自知自己是資質(zhì)平庸之人,如果有人救了她,給她機(jī)會她為什么要拒絕?
在抱琴山莊這近十年,她學(xué)了些東西,可是一直也都是緩慢的往前走,她常常在想若是等瀟瀟他們都可以順利升到蘭景苑,她是不是會被“銷毀”就好像曾經(jīng)不出成績的師姐們一般。
“你真的能帶我出去?”這個人可以順利的走進(jìn)山莊,大概也有一定可能帶走自己,這次任務(wù)失敗鐵先生或許沒有罰她,但是莊主呢?這種連坐是可怕的,一方面是懲罰,另外也是滅口,雖然自己心中可以順利的勾畫出安鎮(zhèn)的地圖,但是總會畫完的,畫完之后呢?
“當(dāng)然!不過你一點也不好奇?萬一我讓你死呢?”藍(lán)衣人明顯有些詫異,聲音有些上飄。
“在這里也未必能活,我進(jìn)入山莊本就是為了茍且活著,若是你費了大力救了我之后又殺死我,連我自己也想不出你為什么這么傻?”琳瑯淡淡的說道。
“呵,果然你還是有幾分腦子的,并不完全是笨的,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好吧,那我們走吧!”藍(lán)衣人說著伸手拉住了琳瑯的衣袖。
“誒?就這么走了?”
“難道你還想等人?”
“不不,我穿成這樣怕是……”琳瑯看了看自己一身中衣,“現(xiàn)如今還有些涼,總給我穿件衣服吧?!”
“無妨,練武之人,死不了!你平時不也睡在草窠里?”說著不由分說拉起琳瑯便往外走。
其實說是往外走,實則是連縱帶躍,幾個轉(zhuǎn)身之間便已經(jīng)縱出了抱琴山莊。
琳瑯輕功還可以,但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拼著勁也只能勉強(qiáng)跟上,后來若不是藍(lán)衣人抻著,自己幾乎力脫。
“恩公,我現(xiàn)在快累死了,咱們還要跑多久?”琳瑯上氣不接下氣的問著。
“怎么?這就不行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抱琴山莊的勢力范圍有多大?現(xiàn)在這里離你們莊主還太近,不快點逃,等你們莊主‘醒’了,怕是你立刻就小命休已?!?p> “喂!我真的不行了,先生,……我……怕是真的跑不動了……”又挺了幾里,琳瑯的衣襟全被浸濕了,這回到不擔(dān)心夜深露重染了風(fēng)寒,倒有些害怕再跑就力竭而亡。
“真是沒用!剛覺得你還是可造之材,誰承想這小身子骨真是不行!也罷,到這里也差不多了!”說著藍(lán)衣人猛地停住,轉(zhuǎn)身開始用金粉在地上撒畫起來!直到畫出一個非常規(guī)整的好似樓閣一樣的東西。
“行了,你進(jìn)去待會兒,一時半會兒他們看不到你,你去樓里歇歇我去取些東西,里面有吃有喝,你要是喜歡可以自己換換衣服,我看你這個鬼樣子怕是一會兒見了夫人也是會被笑話的?!彼{(lán)衣人順勢將琳瑯一推。
剎那之間,琳瑯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金光,赫然是一座三層高樓,金光閃閃的,推開大門,居然富麗堂皇。
我的天!這是哪兒?琳瑯吃驚不已,可是回頭看看,自己的身后,居然沒有路,自己好像也只能進(jìn)去。
奇怪的是這里的樓閣雖然高,卻并沒有牌匾,也沒有楹聯(lián),推開樓門,里面堆疊的盡是些奇珍異寶,卻絲毫沒有規(guī)律。
仿佛這里就是個庫房,沒有人住,也沒有人整理,不過好在這里沒有任何灰塵。好不容易她找到一條上樓的路,樓上似乎稍微有些松寬,擺放著各式衣柜衣櫥,里面各色綢緞服飾鞋帽交錯堆疊,看樣子不知道從哪里直接搬出來的,也沒人打理。
琳瑯隨手找了件不甚艷麗的胡服,又找了雙自己勉強(qiáng)能穿的皂色軟靴。雖然在抱琴山莊里師父也教過自己哪些衣物是什么人穿的,但是自己總也不是特別敏感于服裝飾品,因此野地里的活大多派給她,哪些去酒肆交際之所打探消息的事情都派給瀟瀟她們。好在琳瑯自覺自己從小是苦出身,沒有任何排斥的想法。
換好衣衫琳瑯又看了看掛在柜中的幾件彩云色紗衣,雖說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的,但是輕薄軟韌似乎不像是自己見過的任何人穿過的服飾。說它是紗到好像更薄,說它更韌,似乎并不像那種輕輕一碰便會破碎的金貴物件。她輕輕撫了撫,感覺那紗似乎還可以伸縮,仿佛有溫度還會動。
琳瑯馬上撒了手,生怕碰到了什么貴重物,弄壞了不知道要填多少債,如今那個不知出身的人物將自己從山莊放了出來,若是碰壞了他的物件,也不知要賣身為奴多少年了。
百無聊賴之間,她又走上了三樓,這里和下面兩層完全不同,規(guī)整多了,陳設(shè)也好,中庭的位置還有幾盆說不出名頭的花草,也不知是個什么東西,屋內(nèi)還有茶點擺在桌上,甚至還有一只紅泥火爐,上面溫著熱水。
跑的太久了,琳瑯口干舌燥的,此時也不多想,順手抄起一只茶盅,拿起水壺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水,還不待水涼,便大口灌了下去,一時間熱水入口,自己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眼淚汪汪的讓她不自覺捶胸頓足。
喝完水,琳瑯又支棱精神挺了一陣子,也不知多久,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最近一段時間琳瑯真的是累了,好容易回到抱琴山莊,還沒有睡一個囫圇覺便被藍(lán)衣人拉到了這里,困倦如此,早就喪失了探馬足夠的敏感,也不知道自己能睡多少,她昏昏沉沉的意識絲毫沒有讓她保持一絲的警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感到有人踢她,突然之間她便跳了起來,迷迷蒙蒙的眼前,剛才看到的亭臺樓閣早就不見了,若不是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實是胡服皂靴,她還真是懷疑自己剛剛是自己的一場夢。
“誰?”琳瑯一醒來便揉著眼睛環(huán)顧四周。
“我!”藍(lán)衣人依舊一襲藍(lán)衣,只不過這次不是短打而是一身長袍,手持折扇,只不過面前仍舊覆著藍(lán)色的遮面。
“恩公,什么時候了?我睡著了?”琳瑯問道。
“嗯,睡得怪香得,要不是我們還得去見夫人,我都不忍心叫你了!”藍(lán)衣人言語之間也不知是可憐她還是戲謔?!昂昧?,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