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塵是有三分能力的,可在蘇清焰的以往認知中要說有多么強,卻也說不上。
當(dāng)然任何技術(shù)都是相對而言,以他的三分,用來在新生杯這種低強度的比賽中虐虐菜自然是無往而不利,可一旦強度提升到全國級,就沒那么好用了。
這一點從訓(xùn)練賽就看得出來。
面對李佑青和趙驚痕的高壓防守,除了最后兩次搶投之外,寧塵幾乎就沒在三分線外出過手。
不是他不想,而是相比起背打這樣的招牌手段,命中率無法保證。
然而寧也剛才這一球展現(xiàn)出來的自信,似乎卻又在顛覆蘇清焰的認知。
莫非是因為無眉男實力不足,沒被他放在眼里?
蘇清焰皺眉不解。
“手型有點生澀,他這些天在練三分?”身旁古朗月若有所思地問道。
“可能吧?!碧K清焰不太確定。
她倒是知道寧塵每天都會起早練球,晚上也會獨自加練,不過具體在練什么項目就不清楚了,畢竟她是好學(xué)生,不像寧某人這么無法無天,一天到晚挑戰(zhàn)教務(wù)處的底線。
此刻場中,被雙殺的無眉男一臉僵硬地看著寧塵伸過來的手。
“承惠三百,謝謝?!?p> 寧塵開口要錢的專業(yè)程度,令易隆幾人一陣錯亂,生怕這貨下一秒就從褲襠里掏出快板來打一副蓮花落。
講道理,這個年紀打球的男生,臉皮厚成這樣正常嗎?
無眉男嘴角一陣抽搐,咬牙發(fā)狠道:“再來!”
“不來?!睂帀m果斷搖頭:“我有正事的,你這樣沒完沒了就沒勁了,要是沒帶錢的話,那就欠著?”
“欠個屁!”
無眉男氣得牙癢,在場這么多人看著,他要是賴賬以后還混不混了?
掏出三百塊錢,狠狠拍在寧塵的手上,無眉男黑著臉扭頭就走。
輸球不輸人。
雖然他出來打球,很大程度上就是想在球場上撈點外快,三百塊錢對經(jīng)濟并不寬裕的他來說也并非小錢,但還不至于到輸不起的份上。
而且上頭歸上頭,他也已經(jīng)明白過來,單靠他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贏寧塵的,彼此段位差距太大,再強行糾纏下去,吃虧的只會是他自己!
“等下?!睂帀m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還有牌子。”
無眉男頓住腳步,回頭冷笑:“這里規(guī)矩你知道的吧?牌子只在每個場子最強的人手里,不好意思,我不是最強的那個?!?p> 寧塵不由皺眉看向其他人:“那誰是最強?”
“當(dāng)然是向云農(nóng),難道我???”人群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撇嘴回道。
“向云農(nóng)?”
寧塵聞言恍然,連遠處蘇清焰都立馬反應(yīng)過來:“武祥高中向云農(nóng)?”
武祥是東青市轄下的一個縣城,因為處于山區(qū)之中,經(jīng)濟比較落后,一直沒什么存在感,但武祥高中卻是例外。
在東青高?;@球圈內(nèi),武祥高中名氣極大,乃是僅次于東青高中的那一檔。
不過有名歸有名,卻不是什么好名聲,而是人人談之色變的惡名,武祥那幫人,可是在整個東青都臭名昭著的壞孩子軍團!
寧塵直到此刻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名叫葉巡的無眉男,貌似也是武祥高中的人!
“武祥離這邊很遠的吧,他們怎么會來這里打球?”蘇清焰不由奇怪道。
因為山區(qū)的緣故,武祥縣與外界的交通很不方便,就算開車也至少要一個半小時,如果等車坐公交的話,那就更麻煩了。
古朗月對此倒是見怪不怪:“有人打球是愛好,有人打球是夢想,還有的人打球,是為了生存?!?p> 蘇清焰納悶:“他們不上課嗎?”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與其把時間浪費在課堂上,還不如出來打球掙錢,只是手段糙了點?!惫爬试虏粺o唏噓。
不過他并沒有任何要插手的想法,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活了大半輩子這點道理他自然看得清。
“打贏我不算本事,能贏向云農(nóng),那才是真本事,就不知道你有沒有了?”無眉男看著寧塵手中的三百塊錢滿是不甘,忍不住出言激將。
“不太好吧?!睂帀m很是為難。
無眉男以為他慫了,頓時愈發(fā)不屑:“那就趕緊拿著錢滾蛋,他可不像我這么好脾氣,省得到時候走不出這個球場!”
寧塵看了看他:“我的意思是……我很忙?!?p> “……”
無眉男當(dāng)場噎得說不出話來,他聽出來了,這貨的言下之意就是沒空陪他們過家家,出來混跡野場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對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寧塵倒是沒有閑著,既然這個場子拿不到牌子,那就找下一個場子。
反正球場不少,湊齊十個牌子應(yīng)該不難。
很快,現(xiàn)場掀起了一輪又一輪的腥風(fēng)血雨。
別看無眉男在寧塵面前表現(xiàn)一般,但論實力,已算是全場最頂尖的一波了,連他都輸?shù)煤翢o脾氣,其他場子的那些人自然更加擋不住寧塵的沖擊。
野場雖說藏龍臥虎,可也不是每個野場都能碰到高手,能夠達到高校校隊水平的,在絕大數(shù)野場都已算是鳳毛麟角。
不到一個小時,寧塵手上就已拿到五塊牌子,而看他的狀態(tài),幾乎都沒怎么正經(jīng)出汗。
照這個勢頭發(fā)展下去,再過一個小時就能搞定收工,比一開始預(yù)想中要簡單許多。
不過,隨著無眉男的去而復(fù)返,尤其他身旁一行三人的到場,整個球場的氣氛忽然開始變得不太一樣了。
一個滿頭臟辮,一個社會寸頭,兩人身高都超過一米九,甚至都有一米九五,渾身散發(fā)極不好惹的兇惡氣息,令人望之生畏。
走在正中間的卻是個身高不足一米七五的男子,在兩人陪襯下個子顯得格外渺小,臉上時刻掛著貌似人畜無害的微笑,其貌不揚。
他叫向云農(nóng)。
此時寧塵等人正在場中打得火熱,向云農(nóng)卻是笑瞇瞇的徑直走了進來,隨手斷掉易隆手中的球,轉(zhuǎn)頭看向?qū)帀m:“聽說我的人受到你關(guān)照了,我來還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