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玄天蟒
肖翊憐兩手合十,誠懇道:“姐姐,你原諒我這一回,我沒忍??!”
“好說,我們姐妹相互體諒?!?p> 墨凌墨沒有老好人似的讓肖翊憐不要見外,輕重緩急她分得請。
肖氏家底上比墨氏差些,但多出武將的肖氏一族在大唐軍界有比墨氏更尊崇的地位,肖翊憐想倒貼給武瑤,墨凌墨總得設法讓她先在妻妾尊卑有所悟。
墨凌墨欲拉起肖翊憐的手,肖翊憐心怯,有意躲了下,還是讓墨凌墨擒了去。
“翊憐,玉宸宮近日來的難處你都是知道的,你覺得瑤哥哥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墨凌墨的話火藥味兒頗重,肖翊憐原都沒想過她與武瑤前邊還亙了墨凌墨,此時想到墨凌墨的位置刁難,委屈巴巴的垂首。
墨凌墨看許癸正與肥魚對峙,低聲道:“翊憐,姐姐不是容不下你,要是不想你出現(xiàn),早給你送回肖府了,你說呢?”
肖翊憐同意,墨凌墨在她做事還沒有表現(xiàn)的比較過分前,熱切溫柔,讓肖翊憐覺到了有個姐姐的好兒。
姊妹間,私房話說不夠,也沒見墨凌墨不悅。
她想著,總是她在什么未知的方面把握不夠,觸到了墨凌墨的底線,鐘靈毓秀的墨凌墨正是在捍衛(wèi)自身的地位吧?
“翊憐,我知道你的心思,更想過我們要怎么自處……要說我們在瑤哥哥以外有什么深仇大恨么,顯然是否定的。”
墨凌墨的美人面上終于又出現(xiàn)溫柔之色,將肖翊憐的碎發(fā)都別在耳后,甜美道:“事都能翻篇,我不想我們的姊妹情分就此中斷,翊憐,你是否也不想?”
“姐姐,我對不起你?!?p> 肖翊憐雖沒聽到想聽的話,墨凌墨的原諒倒也足能慰懷,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高興。
千波殿中,濕氣重,微風吹過帶走熱意。
墨凌墨擁了肖翊憐一下,咬了一口肖翊憐的耳朵,“我替你想,你也要替我想……你記住,我永遠是你姐,不準算計我!記?。〔粶?!”
墨凌墨下口重,肖翊憐都怕讓咬掉耳朵。
疼痛之余,墨凌墨的話給了肖翊憐希望,至少不是不留余地的啐罵,姐姐還是那個有愛的姐姐。
肖翊憐初次體會到自家老爹納妾時,小妾在她娘親面前的低眉順眼。
妾屬妻奴,話不是憑空捏造。
遇到不對眼的,深宅大院落個尸骨不全的下場都不稀罕,到頭來,也許只是一麻雀的小小美夢。
肖翊憐管不得那許多,墨凌墨不是毒婦妒婦,她也不是妖艷賤貨,掐架的場面總不會在她們間爆發(fā)。
……
使團的臥龍鳳雛二兄弟,肥魚名為“咲廣”,瘦子名為“咲長”。
咲廣是鯰魚族,咲長屬龍蝦族。
據(jù)說兩人是在龍王沖擊第三枚圣鱗時想到雷劫區(qū)沾光,意外撿了天上掉落的兩個蘑菇,至此喜提親爹阿渼。
阿渼是龍王七子,資質在龍王諸子中排得上前三,前兩次龍王沖擊圣鱗分別讓長子、五子受用雷劫過后的雷罰殘氣。
咲廣、咲長撿蘑菇的那天,正是龍王安排阿渼吸收雷罰殘氣的日子。
阿渼吃相難看,廣、長二兄弟撿到的正是龍王賜給阿渼的“空爆水蕈菇”。
正是兩個空爆水蕈菇在后來讓兄弟二人有了機會化形,感念阿渼恩情的他們,聽阿渼的驅使,加入“八淺二深”海域防衛(wèi)軍。
在經(jīng)歷了多年軍旅洗禮,咲長以低階武將的身份調進東海,龍宮直系衛(wèi)軍。
事后因有阿渼疏通,腦袋瓜不靈光的咲廣也在兩年后成功成為龍宮直系衛(wèi)軍的一員。
水族人沒什么愿意遠離海域的,因此咲廣、咲長拿到使團名額的過程比進入直系衛(wèi)軍的經(jīng)歷簡單的多。
聽完兄弟二人的履歷,他們的發(fā)跡大致可以歸結為一句話:喜提蘑菇,喜獲親爹。
他們開始不愿意告訴武瑤有關過往的任何話,直到武瑤說阿義是他小弟,這活寶二人組才如實相告。
不為別的,龍王像是對阿渼的小九九有察覺,問過佐波綾使團的問題,佐波綾老賊推鍋給他們兄弟,龍王險些下令處死他們。
虧了阿義仗義援手,故而阿義是兄弟倆的救命恩人。
問到他們緣何知道他與阿義的事,咲長提到在使團,阿義常將“大唐二皇帝”成王是他大哥的話掛在嘴邊。
什么大哥給他支招兒把常月小姐,什么大哥替她擺脫虎女肖翊憐的瘋狂報復……
阿義給武瑤鍍金的時候吹的那叫個天花亂墜,才讓咲廣對阿義說的話印象深。
“我們大唐人呢,講個惡積禍盈,你們給阿渼當走狗讓抓了現(xiàn)行,本王的原意是將你們?nèi)o佐波綾送回海域,不過——”
“你們表現(xiàn)不錯,又沒做什么不可原諒的事來,本王決定釋放你們倆!”
咲廣都沒注意武瑤給的驚喜,趁咲長劫后余生正自暗喜,一拳懟到咲長腦袋上,給咲長打了個烏眼青。
咲長鉗了咲廣,啐道:“狗娘養(yǎng)的你瘋了?”
“你拿俺當槍使,趁俺賣命,你跑沒跑路?結伴的時候,在亞圣他老人家神像前,你發(fā)的誓還作數(shù)不?”
咲長壞水直冒,忽悠道:“兄弟,你說姓肖的女人連阿義王子都要灰溜溜跑路,你我綁一塊兒,能是她的對手?大哥不得跑出去搬救兵來救你?”
咲廣認為咲長這兩句邏輯與智慧兼具,理智與情義并存。
“你在前為大哥脫身掙得了時間,兄弟……你知不知道大哥跑路時的心,哇涼哇涼的呀!”
咲長慟哭悲戚,咲廣動容,摸了下傷處,擺手道:“再饒你一次,你小心記住,我們在魚龍王他老人家神像前發(fā)過毒誓便好。”
看咲廣已經(jīng)讓咲長又誆成了兄弟,武瑤為這對兒木頭兄弟唏噓。
聽兩個水族人說到他們結伴都要拜魚龍王的神像,武瑤意識到魚龍王妖丹絕不止他當前掌握的這么簡單。
一個位列仙班的超古大能,飛升前留給水族的妖丹,在這大能絕跡,千萬年沒有人登仙的世道,不該發(fā)揮出感人的威能。
龍王將水族至寶贈給武瞾,武瞾又轉手將妖丹推給他,武瞾的做法還在能理解的范圍,龍王的意圖……有待追究。
真龍成仙需圣化五枚心鱗,龍王已有三枚圣鱗,多不過兩千年,少僅需八百年。
一個隔了無數(shù)代的晚輩,武瑤無法想象龍王該用什么姿態(tài)對待魚龍王。
按一些水族司禮祭祀的書目看,歷代王室逢年過節(jié)都要拜的兩尊先賢,一個祖龍、一個魚龍王。
這么算,很可能魚龍王在水族人的影響力已經(jīng)不比祖龍差,它說明不了龍王的做法,除非是九天上,正主兒表了態(tài)。
祖龍是中州開天辟地第一龍,魚龍王屬祖龍同時代大能,實力不會相差良多,腦回路清奇的武瑤甚至假設是魚龍王給他弄到了中州。
憑心論事,武瑤適應中州卻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將魚龍王視為神祇。
自是因為魚龍王的妖丹在他這兒沒能表現(xiàn)出應有的潛力。
他也該想過妖丹使用的困難,否則水族那么些個王室豪貴,能輪到他,相當困難。
……
“王爺,圣上要您赴內(nèi)宮麗湖,即刻!”
武瞾約傳,多半是圣水的事有了眉目。
宮人傳信兒給許癸,許癸又轉告武瑤,這時候武瑤問咲廣、咲長的話都還只是問了一半。
半晌午時,阿義說是要來玉宸宮幫忙,到現(xiàn)在也不見人,玉宸宮的人原也不多,都有事忙,武瑤索性還是獨自一個人進宮,以免玉宸宮出事了不好控制。
月明星稀,穹頂如墨。
靜謐的夜間,在老鴉的慘鳴聲中愈發(fā)的涼意襲人。
大權倒懸,臣僚作亂,武瞾以女子身繼位登基的后遺癥在這種狀態(tài)下悉數(shù)爆發(fā)。
對長安以外的佞黨來說這可能只是一次大膽的試探,在長安,這正是關系了今后朝廷格局方向的變向政變。
武瑤疾行于時空域中,暗嘆武瞾的辛苦。
她鳳臨天下,富有四海,是大唐內(nèi)外都數(shù)不到第二個的女皇,在一些堅持的背影面,卻有著讓人不忍的無奈。
在窩在一個堅實臂彎里撒嬌受寵的年紀,篡權登位、與民更始,將事業(yè)做到頂尖,說的正是武瞾。
武瑤實在想不到她還有什么值得求索的東西。
或許,武瞾已經(jīng)過早實現(xiàn)了個人的無欲無求了吧……
正這么想,武瑤看到背后一對兒暗金色羽翼撲扇,高空滯留的武瞾。
也不知是不是向李念蕓學的穿搭,腰線、臀線本就一曲一翹的她,正穿有一雙淺黑色緊身裹足運動褲,搭有一條同色系的運動短褲。
武瞾常穿過腳踝的及地長裙,那個時候武瑤已經(jīng)覺得籠在裙擺之下比例夸張、弧線惹眼的雙腿有夠完美。
武瞾緊身褲穿在身上,可以說武瑤看不到一絲瑕疵。
順蜂腰上望,是件冰藍色絲質圓領T恤,不緊身,但貼身。
比胸圍整整小了兩圈兒的腰圍在武瑤正常下垂的兩臂間形成空隙,要是在背后環(huán)抱她,都不需要她抬臂,想掌握什么的話,同理。
五官還是那讓人驚心動魄的模樣,與數(shù)十天來武瑤見過的任何裝扮不同,武瞾將她一頭黃白色的秀發(fā)扎起了馬尾。
誰又敢想,一身運動妝的傾國女帝扎了個馬尾辮,正展翅于空。
武瑤趕過時,摸出小鏡子將自身前前后后都捯飭了一遍,還是那么帥出天際,可他不能容許有掉鏈子的事發(fā)生。
武瞾看到了他,微笑來迎。
武瑤兩手空空,覺得不能不表示什么,只得以自身時空域內(nèi)的流彩物質塑出一支玫瑰揣在手里。
武瞾的注意都放在了武瑤手里的玫瑰上,沒留神兒,武瑤人都貼到她面前,在武瞾的錯愣下,武瑤手環(huán)到她腰后,將她整個人猛地拉向他。
近在咫尺的臉,近在咫尺的花。
武瞾動作機械的接過玫瑰,小鹿開始在心房撒歡兒蹦跳。
中州人連婚娶都不上心,對浪漫更是一無所知。
事是讓人宿醉,事后么……武瞾以為沒有什么是她不能掌控的,先給武瑤嘗點兒甜頭,在他意欲不潔的時候當頭棒喝。
“啵——”
看武瑤嘴角擒有笑意,眼神兒都極具侵略性,武瞾沒注意到那一瞬間發(fā)生了什么。
?!!降资窃鯓拥膭幼髂馨l(fā)出“?!钡囊宦暷??
武瞾想不懂,只是看武瑤一個勁兒的拋眉弄眼,好像是拿她當什么小女人來挑逗。
武瞾強壓心悸感,看武瑤的嘴又趨近,她登時開悟,嚴聲道:“歐尼醬,適可而止!”
武瑤沒有住嘴,一口冷嗖嗖的氣吹在武瞾臉上,“你看你臉蛋兒都快著火了,真的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呢,溫柔點更美哦。”
溫柔么?
身為女帝,需要的難道不是君臨天下的雌威?
武瑤說到她臉紅,武瞾的確感覺到了自胸脯往上,火燒火燎的異樣,身體及時響應,神智還停留在蒙昧階段。
武瑤一連吹了十幾口氣在武瞾面孔上,美其名曰降溫。
武瞾大概需要好久才會明白,吹氣降溫在特定的場景、特定的人,不能降溫,反會升溫。
有種古怪的東西叫“荷爾蒙”,還有種讓人又愛又恨的叫“激素”。
兩者極易誘發(fā)沖動,讓人忍不住為愛鼓掌。
愛情如此美好,誰又能說,為愛鼓掌是不好的行為呢?
然,武瑤深知武瞾不是那么容易攻略的人,清醒的武瞾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钡囊豢凇?p> 她有些暈頭,有些想事想的煩愁,如此狀態(tài),才給了武瑤機會。
進一步,退半步。
長遠圖謀,深度發(fā)展,方是正途。
“歐尼醬,謝你的花……朕要你來,是給你見個人的!”
距天亮,剩不到三個時辰,武瑤占便宜沒夠,也要被迫夠了。
掃到湖畔,是條身形長達數(shù)十丈的巨蟒,黑亮的鱗片通體覆蓋,蟒頭大概一個半武瑤疊起來的高度,蛇信子比人腰都粗。
玄天蟒的體型是它最大的特點,另外有一點,玄天蟒生來不接受外族,具有體型優(yōu)勢的雌蟒會有至少五條雄蟒相伴相隨,直至亡斃。
這形式的操作,與蟻族、豺族小異大同,都是雌性占據(jù)了種群優(yōu)勢。
為這個,直到玄天蟒幻化為一個嬌嫩豐盈,冷艷十足的黑裙美人,武瑤都只是懷著欣賞的心態(tài)。
“朕決心養(yǎng)只國寵,劉玥做為玄天蟒族的佼佼者,血脈純正的很呢,不知道歐尼醬你怎么看?”
國寵,又稱風水獸、氣運獸。
“劉玥么,圣上,你覺得嫁做人婦的她,還能做國寵?”
武瞾失笑,解釋道:“她是要幫朝廷做事,可做國寵的不是她——是她未出生的孩子,一只小梵清獸!”
武瑤有些擔心,他需要考慮到玄天蟒族的習性,小玄天蟒要是長大了隨族群習俗,大唐的臉都沒得了。
“圣上,梵清獸不能是劉鑰撿的娃兒吧?”
“猜對了,劉鑰熱衷的生活不允許她撫養(yǎng)小梵清獸,你知道的,她很風流?!?p> 武瞾的話委婉而微妙,來者不拒、處處濫情也是風流,淺嘗即止、小玩小鬧亦是,劉鑰具體風流到何種程度,有待明確。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劉鑰對小梵清獸的善舉。
在水族,梵清獸天生地養(yǎng),百年一遇,實際地位比魚龍族略低。
要是魚龍族沒有出魚龍王那等受到全體水族敬重的上古大能,武瑤肯定梵清獸族能與魚龍族在水族的地位持平。
梵清獸族生性超脫,對外界事物有著比任何族群都要強的包容,不善爭搶、喜靜溫和的他們,追溯到上古,也只有一位被人稱做“梵清靈獸”的先輩。
值得一提的是,梵清獸能擔任風水獸職能,疑似始于梵清靈獸,不少典籍中記載有“梵清靈獸,祖龍之坐騎”。
“劉玥見過成王千歲!”
劉鑰人已近前,麥膚短發(fā),挺拔束縛在紗裙下,有比大唐女子更多的媚視煙行,看人咬唇,好像要索取什么。
劉鑰的青絲說短也不短,只是比清一色的及腰長發(fā)要不足,可能抓頭發(fā)的時候會方便些,武瑤也不好問。
武瑤沖劉鑰一笑,接茬兒道:“你的打算本王都聽圣上說了,你也知道長安今夜不平靜,長話短說……小梵清獸是哪兒撿來的?”
“南海谷灘,正是王爺赴暴亂之源的時間?!?p> 武瑤肯定劉鑰眼神不好,可惜中州沒有眼鏡賣,不然他必給劉鑰買個平光鏡戴戴。
劉鑰招手示意兵士將一個透明大箱子抬來,武瑤看到箱子里有個大蛋,寶藍色。
開蓋以后,劉鑰道:“這枚是梵清獸蛋,距孵化尚有半載?!?p> 劉玥說完看向武瞾,武瞾一手搭在武瑤肩上,“朕有心將梵清獸放在鳳儀宮,你也知道未孵化的小獸脆弱,還是擱在你的時空域里!”
時空域是理論上的無限空間,武瞾都說起了,武瑤便直接將蛋收進了時空域。
蛋挪走,武瑤看到透明箱子里還有些棍棍條條的怪東西。
劉鑰怯道:“都是閑來無事,消遣自娛的小玩意兒罷了……”
看來透明大箱是劉鑰的百寶箱,臨時用來裝梵清獸蛋,武瑤解釋不了箱子里的器物都是作何用途。
只覺得那些東西都能給劉玥以快樂,促她長成。
武瑤沒有就劉鑰的寶貝兒問詢,對劉鑰表示歡迎祝賀,聽劉鑰說起她的打算。
劉鑰稱,她在給梵清獸選靈址時,覺察到梔宮原址的傳輸陣引起的區(qū)域性靈氣波動,在梔宮讓傳輸?shù)介L青宮后,她有趕去查看。
她雖然沒有直接看到圣水的去向,但她能肯定圣水沒有運離內(nèi)宮。
無他,蛇族視力不佳,而對氣味的感知力相當出彩。
圣水有臊味兒,劉鑰給出的范圍是以棲霞殿為中心。
“圣上,念蕓不能已經(jīng)拿到圣水,給子叡姐用過吧?”
“不好說,大軍調防的事她還得上心,可能騰不出手?!?p> 想到李念蕓還在棲霞殿獨自個兒面對文書政務,他在此地撩武瞾,武瑤有些汗顏。
武瞾都沒有要去幫李念蕓辦事的意思,武瑤覺得李念蕓該會為了他與武瞾的幸福努力辦公文吧?
如若不然,武瞾又怎會得空被撩呢?
一定是這樣,念蕓真是世上少有的好姑娘。
……
棲霞殿。
“公主,王爺……送了圣上一朵流彩花,還‘?!艘幌率ド稀!?p> 梓昕謹小慎微道。
李念蕓奮筆疾書頓停,臉色泛青,抬頭盯著梓昕,問:“‘?!艘幌拢窃趺磦€‘啵’法?”
梓昕垂首,小聲道:“打啵,又叫‘吻’,俗稱‘親嘴嘴’?!?p> 李念蕓舉起手頭的兵部調防折子,臉蛋兒青了紅,紅了又青,終是沒摔。
她已經(jīng)兩個時辰坐在此地沒挪動,沒想到啊沒想到……
他們選在這種時候拿特大加粗淬毒倒鉤針扎她的心。
這么做事,將來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身與心,雙重摧毀,無外乎如此。
梓昕到桌邊又磨了些墨出來,溫聲道:“公主,時間不多了,還是加緊批過公文吧!”
嘀咕兩聲,李念蕓提筆繼續(xù),經(jīng)心理打擊后,李念蕓決定熬過這段日子,也去紫微宮消遣享樂。
放政時武瞾說好了只是歇歇,李念蕓都已經(jīng)持政多少時日了,上個早朝,比祭天都難看到武瞾身影。
白打工就算,他們還敢那么光明正大,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梓昕一本一本的遞上奏折,又是半個時辰,李念蕓起身下了個大叉松快筋骨,又要梓昕幫忙將腰疊成U形。
柔韌于她,小菜一碟。
鎖已經(jīng)都開了,只待有緣人推門。
只恨某些有眼無珠的豬蹄子,也不知道上勁兒來捏腳送花。
“稟公主,成王千歲到了。”
衛(wèi)長瀝川在門外道。
李念蕓氣不打一處來,高聲道:“要他滾,本宮不見!”
“公主,圣上也……”
瀝川的聲兒又小到無,讓李念蕓心底“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