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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如畫

第六章 妖孽?

諸天如畫 紫衣御風 2047 2021-03-20 13:01:29

  武當后山有一草廬,草廬周邊是齊人腳的翠綠草地,草地之外是一崖坪,崖坪的旁邊有一水潭,水潭的上方則是掛著一條飛瀑。

  無數(shù)年前,這里便是這樣,只是前山多了無數(shù)觀宇,那個邋遢道人如今也已是須發(fā)皆白。

  葉啟順著莫聲谷道明的方向,向著后山草廬走來,腳下山路上鋪著的石塊有些擱腳,卻無法讓他興奮到激動的神色變得正常些。

  能夠修習只能幻想才能有的武功,怎能不讓人興奮,當與飛檐走壁、劍行江湖只剩下了時間概念,那又如何讓人正常?

  草廬被稱為草廬,看起來自然不如巍峨的紫霄宮那樣大氣,遠遠的就像一棵枯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滿是破落與暮氣。

  草廬前的草地上,蒲團上正坐著一位老道,老道手捧黃庭,正看得入神。

  葉啟走在老道身邊,見著他這般認真,不敢出聲打擾,等了片刻,見著師父將手中黃庭卷起別在腰間,這才弓身好生行了一個大禮。

  張真人見他這般,搖頭一笑,回到屋中將一本泛黃古書拿來遞給他,說道:“內(nèi)家武學一途,經(jīng)脈穴竅乃是根本,你先行記好書中所載的經(jīng)脈穴竅之位,若有不懂便問為師?!?p>  說完,張真人再是坐在蒲團上看起了黃庭,葉啟拿著舊書愣了片刻,發(fā)現(xiàn)師父傳功與收徒一樣顯得異常隨意,也不管地上青草滿是露水,拿著舊書坐下專心去看。

  ……

  等著午時,小無忌拎著食盒來了后山,到了草廬前,見太師父與小師叔坐姿相同,且兩人的神情又出奇的相似,他心中有了幾分了然,怪不得小師叔會被太師父收為徒弟。

  “太師父,小師叔,無忌給你們送飯來了?!?p>  清澈的童音響起,張真人與葉啟很是同步地收書起身,葉啟接過小無忌手中的食盒,張真人摸了摸小無忌的腦袋后去草廬中搬來了桌凳。

  食盒中的飯菜簡單,一碟青菜兩碗白粥,葉啟與張真人吃的很香,就仿佛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廬前一角的草地上開了一朵野花,所以招來了兩只色彩斑斕的蝴蝶,這是小無忌第一次在武當山見著蝴蝶,所以他追蝴蝶時格外用力,可跑了好些時間,沒有抓著蝴蝶反而累的氣喘吁吁。

  張三豐將最后一口白粥吃入腹中,他本應(yīng)長舒一口氣去感受腹中傳來的愉悅律動,可轉(zhuǎn)眼看到孩童天真模樣,幽然長嘆。

  “弟子堅信,人的運氣一定…是否極泰來,小師侄的運氣……一直不怎么好,那之后的歲月,他……一定很好?!比~啟一邊吃著白粥一邊說著,故話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

  張真人看了他一眼,很是認同地點點頭,人的運氣,一定得是否極泰來。

  許久后,孩童終于累得坐在草地上喘氣歇息著,而兩只蝴蝶早已不知飛在了山間何處。

  此時葉啟碗中白粥也盡入腹中,他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對了師父,那本書中記載著的經(jīng)脈穴竅位置弟子都記下了?!?p>  張三豐回頭滿是訝然地看著他,正要說他莫要胡言亂語,忽而想起昨日在木亭外的經(jīng)歷,面色一頓,說道:“說說?!?p>  ……

  人體經(jīng)脈分作奇經(jīng)與八脈,每一脈絡(luò)上又有無數(shù)穴道,葉啟指著與自己身體相對應(yīng)的位置說道起來,便讓草廬前那倆老少呆了去。

  小無忌張著嘴巴看了葉啟好些時間,最終他得出一個結(jié)論,小師叔是妖孽,不然他為什么生得比女孩都要好看?不然為什么自己背了兩月有余才能熟絡(luò)的穴竅圖,他卻才背了一個上午?還有,為什么他能知道那么多好聽的故事?

  既然小徒記下了穴竅圖,張三豐便開始講授《武當九陽功》基礎(chǔ)篇,然而小徒的學習能力就是讓他都不如何淡定了。

  小徒百脈俱通他是知曉,可初始習練內(nèi)家武學,經(jīng)脈通否意義并不如何重要,重點在于如何讓體內(nèi)產(chǎn)生氣感,而氣感產(chǎn)生多是有常年習練內(nèi)家拳法而生,再或是有內(nèi)家高手提氣引導,自己這小徒只是聽了自己講解《武當九陽功》基礎(chǔ)篇的口訣,體內(nèi)氣感就自生而起,甚至還能以周天之數(shù)運行……

  張三豐百歲之齡,少時見過誓與襄陽共存亡的郭靖郭大俠,也見過斷臂倚雕的神雕大俠,后行走天下武林,更是見過無數(shù)的齊人異士,決然沒有見過像是葉啟這般有些讓人無法相信常理的習武…妖孽。

  而其實,葉啟之所以能夠在習懂內(nèi)家功訣后就能產(chǎn)生氣感,且將這氣感于體內(nèi)運行周天之數(shù),離不了那日見過的持劍匹夫的大半生修劍畫面。

  ……

  ……

  時間匆忙,當年夏末已至來年深秋,武當山門前有一對中年夫婦送來了一筐黃梨,迎接夫妻的小道士被其中婦人抱在懷里,男人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像是麻雀一樣叨叨著,話間無非就是埋怨兒子上山習武忘了家中父母,這樣很不好。

  小道士許是這輩子乃至更遠的上輩子都沒有感覺到如此真誠而又露骨的親情,四年前自關(guān)中南地那等如同地獄的地方走至武當山腳都未曾掉過淚水,而今日卻是鼻子通紅嘩嘩地往外掉著淚水。

  山門內(nèi)圍了不少年輕佩劍的道士,他們無一不是好奇地盯著這一幕,心中想著,這還是整日只知道練武誦經(jīng)的小師叔嗎?

  當然,世上無論什么話都有說完的那一刻,葉村正終于停下了喋喋不休,婦人也終于將小道士松開,只是小道士的臉上還有淚水,眼睛還是通紅。

  “好了,我和你娘回家了,就不在這里叨擾你了,你說這一年來練武走不開,可過年時一定得回家,不然阿耶我上山削了你?!?p>  婦人瞪了自家丈夫一眼,給兒子仔細地擦了眼中淚水,指著身后的一筐梨說道:“今年院中的梨樹結(jié)了不少,知道啟兒你愛吃,娘和你爹便給你摘了一筐?!?p>  說完,葉村正挽著媳婦向著山下走去,小道士一邊吃梨一邊看著二人背影,直到再也不見他們二人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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