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水鎮(zhèn)?”
項戎不明白現(xiàn)在是何狀況,如果這地下是集水鎮(zhèn)的話,那地上的也還是集水鎮(zhèn)嗎?
他想了想順著漢子的話問道。
“此來訪友,張陵,張公子。”
“原來是找張公子??!我?guī)Ч忧叭?,張公子住的比較偏僻?!?p> 跟著漢子的指引,項戎看到前面一處林木間張陵正蹲在地上不知翻找什么,頭上滿頭大汗,眼神專注。
直到聽到項戎和漢子的道謝聲,張陵才起身看向聲音處,看到項戎嚇了一跳,手中竹簍里的僵沙蟲灑了一地,隨即回過神來趕緊爬在地上攏那散落一地四處亂爬的僵沙蟲。
項戎見狀伸出右手,掌心向下,從中一道青光灑下。
地上四處攀爬的僵沙蟲便被項戎攏入手中的一團青光之中。
張陵定神起身,拍干凈身上的土,疑惑的目光看向項戎說道。
“公子,這是我捕捉到的,還請公子能還給在下?!?p> 項戎沒有回話,越過張陵,看向他身后。
白嵐在一位婦人的帶領(lǐng)下走到項戎和張陵的身邊。
一看到白嵐,張陵的全部注意力便被她吸引住了,看著她手中的白骨鞭,笑著吐口氣拱手說道。
“張某佩服白姑娘的執(zhí)著,自知不敵,還請白姑娘能放在下一馬,你我同是異種客何必自想殘殺平白被人看了笑話?!?p> 白嵐沒想到在這里能碰見項戎,拱手見禮后感覺心中定了幾分,于是面向張陵說道。
“從你戕害凡人的那一刻起,你就應(yīng)該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大玄國不會任你肆意妄為的?!?p> “大玄國?你果真是條好走狗,你難道忘了大玄國是怎么對待我們的嗎?”
白嵐不會忘記。
她不知道為什么人族要發(fā)動一場剿滅異種的戰(zhàn)爭。
大概強大也是一種過錯!
她想要救自己的師父就逃不脫被掌控的宿命,而想要擺脫宿命就只有不斷地殺。
“閑話勿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嵐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手中白骨鞭纏向張陵,誰料張陵只是大笑一聲,鎮(zhèn)定自若的站在原地,絲毫未動,任憑白嵐手中的長鞭襲來。
白嵐顧不上多想,見情況不對,趕緊收手,可是為時已晚。
她輕易地便被張陵催動的狂風吹的翻上翻下,氣息紊亂,竟是突然間身軀變淡,就要魂魄消散。
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脫離了肉身,現(xiàn)在是一種魂魄的狀態(tài)。
感受到周遭狂風對自己魂魄的侵蝕,項戎正安坐在客棧的肉身有所察覺,猛然睜開雙眼,口中輕叱一聲。
正處在狂風中的項戎魂魄便也同時輕叱出口。
“定。”
這是他從經(jīng)文中剛剛領(lǐng)略到的法術(shù)。
“《道經(jīng)五十四字》定風訣果然不凡?!?p> 項戎看到周遭的狂風戛然而至,魂魄重新歸于原位,心中感嘆到。
白嵐被摔倒在地上,起身趕緊站到項戎身邊,她自知此時已不再是張陵的對手。
她不知道張陵為何突然間擁有此種詭異的力量。
發(fā)現(xiàn)自己催動不了嗜魂風,張陵終于對項戎產(chǎn)生了忌憚,仔細打量正沉靜的看著自己的項戎,他越發(fā)覺出他的高深莫測。
因為換成常人進入他的白凈瓶中,只一時三刻魂魄便要受損,就如白嵐一樣,他只是拿話稍稍拖延時間,便肉眼可見的發(fā)現(xiàn)她的魂魄逐漸變?nèi)酢?p> 但此時看向項戎的魂魄,凝而不散,如淵如峙,如同肉身當面沒有絲毫氣息的減弱。
“你是何人?”
“我們沒有仇怨,我可以放你們出去,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項戎聽后,輕笑開口說道:“你我二人確實沒有仇怨,我只是為一個故事而來,一個你和張劍白間的故事?!?p> 張陵眼角陡然收緊,惡狠狠的盯向項戎,神情激動,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p> “張劍白該死,怨不得我,張家人都該死?!?p> 聞言,項戎開口語氣沒有起伏的說。
“凡事都有個原因,我要找的是那個因,至于你們之間的恩怨則看我聽過故事之后能不能給個評定?!?p> 其實,現(xiàn)在項戎已經(jīng)沒有了當時剛決定抓張陵的時候,那種隨意的心態(tài)。
這段時間的道經(jīng)感悟,他發(fā)現(xiàn)世間事總有緣由因果。
他受張劍白的因,就要結(jié)了張陵這棵果。
否則必會影響到修為的精進,一顆心中如果念頭不通達了,連拔劍都會變得優(yōu)柔寡斷。
張陵聽到項戎的話,臉色竟是露出笑意。
這么多年來,他也曾渴望找到一個聽客!
如今能有一個聽客愿意聽自己與張家的故事,張陵甚至覺得舒了口氣,心中有些快意。
他娓娓道來,腦海中回憶過往,竟覺得好像已不太能記清。
再記憶深刻的東西也終有一天會變淡。
傳說在蓬萊山有一種仙術(shù)流出,精妙絕倫,無數(shù)人爭搶,只因此仙術(shù)能拔高一個人的天賦。
要知道一個人的天賦那是出生時就注定的。
天賦低的人雖說也可以憑借勤奮努力達到無限的高度,但倘若一個人天賦極高的同時又十分勤奮努力,那豈不是能在無限高的高度再往前一步?
張家自從拿到斷水劍法后,研究了無數(shù)代人,其中不乏努力勤奮的人,但始終沒有出現(xiàn)一個在劍術(shù)之上天賦高的族人。
于是他們理所當然的動了劍走偏鋒的念頭。
異種從一出生便會天賦極高這是道中人知道的事實。
如果張家人培育出一個異種,然后再用仙法結(jié)合異種到一個普通凡胎子嗣的身上,豈不是會誕生一個擁有極高天賦的純正人族血脈子嗣?
于是張陵便出現(xiàn)了,他是張家人和一只妖培育下的天生異種。
于是之后張劍白便出現(xiàn)了,成了那個張家百年才出一個的劍術(shù)天才。
沒了靈臺人怎么能活?
也幸虧蠱神教的妙法勉強保住了張陵的性命,于是蠱神教便按照計劃,將治療好的張陵再遺棄到張家附近。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張家人看著門前被遺棄的嗷嗷待哺的嬰兒,自然想到了他們不久前親手殺掉的自家血脈,心軟的收養(yǎng)下來。
蠱神教的計劃很完美。
他們引導(dǎo)著張陵在張劍白天才的光環(huán)下長大,只需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訴張陵,便從此有了一枚絕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