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維護
不過是幾日的功夫,沈重的心境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于他而言,云九不再是那個他忍著不耐,想要千刀萬剮的女子。
那些個殘忍的念頭不知不覺中被壓制,沈重自身都未曾察覺,他對云九的存在,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說是當(dāng)做親妹妹一般兒,還時不時會吃醋,這一點兒,沈重并未察覺。
他只覺得他們之間,還是夫妻的名義,云九本該如此的。
沈重從未想過,他已經(jīng)在言語上約束了云九。
而云九,從未像是他心中所想那樣,對其他男子有想法。
云九生來便不是書中的人物,如今滿打滿算都是攻略沈重,抱沈重的大腿。
其他男子如何引人注目,于她而言,也不過是一飽眼福。
在云九眼里,那些人都不過是書中的紙片人,轉(zhuǎn)瞬便煙消云散。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并不想同太多人接觸,生出感情來。
蘇柳乖乖待在豬棚內(nèi),清掃著豬棚內(nèi)的排泄物,他捂著鼻子,身上沾染著泥土和灰塵,面色難堪。
大大小小的重活都壓在蘇柳一人身上,蘇柳若不主動去做那些事情,總有麻煩在等著他。
蘇柳心里清楚這一點兒,他寧愿勤快一些,整日里被瑣事纏身,都不愿意同著劉氏一家有過多的接觸。
劉氏怒氣沖沖從喬府回來,滿心都是抱怨。
恰巧目光所及之處便是蘇柳的身影,劉氏一個快步走上,一個巴掌直直打在了蘇柳的臉上,紅腫瞬間高漲。
那原本白凈的側(cè)顏瞬間腫了大片,使得本就普通的五官越發(fā)的不協(xié)調(diào),劉氏瞧著蘇柳那張臉便氣不打一處。
如此難堪的面容也不知她當(dāng)初為何要買回來,浪費銀子不說,還擾人心境。
若是生的沈重那般俊美的面孔,起碼還有可用之處。
“下作的東西,生的一副丑陋的模樣,專門來惡心我?!?p> 蘇柳聽?wèi)T了這樣的話,早已經(jīng)麻木。
然他內(nèi)心的厭惡和反感都在不斷高漲,對他而言,劉氏一家就是毒瘤,侵蝕人的內(nèi)心。
若有朝一日,他能夠離開劉家,風(fēng)生水起,他必然不會放過劉氏一家。
有些仇,不得不銘記于心。
“家母教訓(xùn)的是,是賤奴臟了您的眼,我這就離開?!?p> 蘇柳已經(jīng)習(xí)慣了討好劉氏,左右都只是幾句阿諛奉承的話,若是能夠減輕毒打,他很是樂意。
事情本就不是出在他身上,劉氏的不耐哪里是蘇柳幾句話能夠撫平的。
劉氏剛想要再踹蘇柳一腳,恰好此時喬良從門外回來,他在劉氏離開的時間內(nèi),去了一趟領(lǐng)居家里。
前些日子借給鄰居家的銀子,喬良全給討要了回來。
如今沒有了喬花娘的接濟,他們一家在吃穿用度上,必然要節(jié)儉的,不能再像此前那般,大手大腳。
喬良只希望這樣的日子不要維持太久,他以為自家妹妹如今正在氣頭上,沒有辦法原諒他們。
過段時日,那怒氣消了,想起他們這層血濃于水的關(guān)系,必然還會回到從前的日子。
喬良想的美好,腦海里理所當(dāng)然影射處和好的畫面。
“云九那賤蹄子只知道替沈重說話,全然不顧及長輩的顏面,讓我識趣早些離開,還真是被她娘慣的嘴皮子越發(fā)厲害,不知曉輕重了?!?p> 劉氏討厭云九,更討厭沈重。
喬良聽聞此話,不由得感嘆道:“云九那丫頭必然是被沈重給蠱惑了,她從前可不是這副模樣,你仔細(xì)想想。”
喬良知覺自己還算是冷靜,理智清醒的很,故給出一套合理的解釋。
劉氏聽罷,也開始懷疑起來。
唯有蘇柳,一副冷冰冰的態(tài)度,心中嘲諷不已。
一群糊涂東西,看不清自己的錯處,硬是往他人身上潑臟水。
這樣的一家子,早已經(jīng)沒了良知和頭腦。
蘇柳看多了劉氏一家丑陋的嘴臉,也忍不住開始作嘔。
第二日清晨,喬良便急急趕往喬府,他這次孤身一人。
他清楚劉氏那性子,三兩句便有些上頭,罵罵咧咧的性子很容易擾局,倒不如他親自前往,以舅舅的身份同云九好好交談一番兒。
云九并不想接待喬良,若不是在此之前,蘇柳親自找過她,今日喬良前來,必然會被云九拒之門外。
她不過是穿書而來的一個角色,同著喬良本身就沒有關(guān)系。
那樣的人物,還是斷絕一切為好,以免將來有一天殃及到她。
云九也是個清楚現(xiàn)實利弊的人,這樣的家伙,她并不愿意接觸。
茶亭內(nèi),二人座談。
云九為喬良斟茶,維持著表面上的客氣。
“舅舅來的倉促,做外甥女的也沒有什么好招待的,南方采辦的新茶,可品嘗一番兒?!?p>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p> 見云九態(tài)度良好,喬良覺得事情尚有轉(zhuǎn)機。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至于僵硬到那般田地,他特意想要勸說云九,將沈重賤賣出去。
“咱們既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舅舅不提醒你,于心不安。”
“您但說無妨?!痹凭盼⑽⒉[著雙眸,細(xì)細(xì)品著茶水。
從她的眼眸之中很難猜測出她內(nèi)心所想,喬良時不時窺探一番兒,皆難尋其目光中暗含的深意。
云九若是刻意想要表現(xiàn)出她顯露的一面,旁人哪里能是她的對手。
她扮豬吃老虎的招數(shù)可以說是學(xué)的惟妙惟肖。
“一個罪犯之子,一家皆是壞胚子,你跟隨著這樣的人,難免耳濡目染,不知不覺中被他扭拐的心思舅舅也能夠理解,但舅舅作為你的親人,不能看著他將你一步步帶入萬丈深淵?!?p> “舅舅說的什么話,相公他從未逼迫九兒什么?!?p> 云九故作彷徨,面色鐵青,一副難以理解之態(tài)。
那雙眼睛緊盯著喬良,似是喬良說了什么不該的話。
“你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是他,小女兒家情長,不知中蠱已深舅舅能夠理解,我這不就是過來讓你看清楚局勢的?!?p> 好一張嘴巴,嘴皮子上下一動,黑白顛倒。
云九又不是蠢人,怎會看不懂孰是孰非。
惹了事端過來說的一通牽強的話,當(dāng)真以為她會糊涂到相信喬良的話,喬良未免太過于輕視她了。
“相公對我是極好的,九兒所做之事皆是自己下的定論,同相公無關(guān)。”
云九表現(xiàn)得極為維護沈重,不斷替著沈重說好話,一副心急如焚之態(tài)。
喬良知曉云九看重沈重,卻不曾想對方已經(jīng)到了癡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