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規(guī)劃任務
懷揣巨款陸小夕買了一籃子雞蛋，回到家里劉成錦已經(jīng)回來了，正坐在屋門前看書，看到陸小夕回來劉成錦眼睛都亮了，15歲的少年開心地笑了起來：“表姐回來了！”
“今天回來的比昨天早些呢，下午沒課么？”陸小夕問道，她記得昨天劉成錦昨天是傍晚才回來的。
劉成錦今天是特意早早回來的，昨天表姐花了那么多錢買棉被今天肯定沒錢了。他怕表姐在家里餓著了，中午特意留了一個饅頭藏在懷里，一下學就急急的跑了回來，誰知陸小夕沒在家，他原以為陸小夕走了，內心有些酸楚，又見屋里陸小夕的衣服包裹都在，想著可能是出去了，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就那么坐在屋門口邊讀書邊等。
“表姐餓了么？我給表姐留著點吃的呢？”劉成錦說著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小布包，把布包打開里面是一個灰白的饅頭。以前娘親病了沒辦法做活的時候他就是這么悄悄給娘親帶吃食的，那時候他沒辦法賺錢，只能盼著天天去學堂給娘親帶口吃的回來，后來……娘親還是死了。
劉成錦把饅頭遞到陸小夕跟前用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嘴角有微微上揚的弧度。
陸小夕也看著劉成錦，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認真的看他，他太瘦了，蒼白瘦削的臉上眼睛顯得又大又亮，仔細看眼眶還有些發(fā)紅，眉毛清秀漂亮只是帶上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愁容，緊抿著的嘴巴薄而紅，嘴角在笑卻帶著幾分苦澀。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讓他比陸小夕還矮了半個頭。
陸小夕拿著窩頭般大小的饅頭心里有些酸澀，劉成錦的情況她是知道的，他一天就這么兩個饅頭還給自己留一個，這般大的男孩子怎能吃飽？對比起自己世界這般年紀的，都還是媽媽的小寶貝呢。想到這里陸小夕開始心疼起劉成錦來，爹娘都死了，這么大點的孩子就獨自生活，饑一頓飽一頓的，算了算了，就當是扶貧吧。
陸小夕挽起了袖子向廚房走去：“我買了雞蛋，我們做東西吃吧?！?p> 沒米沒油沒柴，陸小夕提前借了李嬸子家的柴把中午買的饅頭蒸一蒸，煮幾個雞蛋一頓飯就做好了，配著咸菜清水劉成錦吃了半個饅頭一個雞蛋就說什么都不肯再吃，說是怕吃完了。
陸小夕覺得這應該是長期挨餓導致的不安全感吧，總想把食物留著。
想著自己的任務，陸小夕覺得應該和劉成錦商量下將來，便問到：“表弟，你什么時候科考呀？”
“再過兩月便有縣試，夫子讓我盡管去試，想來應該無憂?！眲⒊慑\認真答道，“若是順利通過成為童生明年二月就能參加院試?！?p> “考上了就是秀才？”
“是！通過院試了就是秀才，就有了功名，有了功名就能每月領到米面俸祿?！眲⒊慑\說道俸祿內心有了些向往。
“考中了什么時候能考舉人呢？三年以后？”
“到不必等三年，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闈，若是明年考中秀才的學子是最好的，秋天便能參加秋闈，就算不中，考過一次也多些經(jīng)驗，下次再考心理也有些數(shù)。”
“真的？”陸小夕有些激動，她自動忽略了劉成錦話里“如果考中”的前提。原以為要等好幾年的秋闈居然就在明年，這個好消息完全把她砸暈了，“這樣算的話，明年中舉人，后年開春就可以參加春闈，然后就能參加殿試，就可以金榜題名了！”這樣兩年就完成終極任務。
“額……理論上是這樣。”劉成錦只覺得表姐想太多了，世界上這么多學子就沒幾個是這個順順利利的。有些考了一輩子都還是童生。
“那你可有把握后年高中？”陸小夕問劉成錦。
“我？”劉成錦有些不好意思，“童生我倒是有幾分自信，這秀才……我實，無甚把握?！?p> 其實以前是沒有考童生這一道工序的，但凡啟蒙的讀書人都叫童生，后來皇帝覺得童生的質量太差，便下令需要考過的才能叫童生，沒考過的只能算白丁。
劉成錦的話像一盆涼水潑了陸小夕滿臉，要是考不上，不就要又等三年？
看到陸小夕悵然若失的樣子劉成錦有些黯然，他以為陸小夕是覺得他前途無望，怕跟著自己長年受苦，想了想道：“表姐放心，等考了秀才我就有了功名，有了俸祿，這樣家里便會好過了，若是考不中，我便不考了，有童生的身份，去謀個給幼童啟蒙的營生也能讓你衣食無憂?！?p> “不考怎么行？”陸小夕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就像自己世界里那些急切望子成龍的家長，那酸爽，明明內心急切的不行，看見孩子沮喪了，心情不好了，還要耐著性子做心理輔導，“那些年，你爹娘死都沒讓你別念書，你怎能輕易就說不考。”
那些年……
那些年是劉成錦好不了的痛。曾經(jīng)“讀書”給了他多么大的希望，那些年“讀書”也就給了他多么大的絕望，那些年若自己沒有念書，去做個學徒，做個伙計，能賺錢補貼家里，怎會活生生熬死了娘親，哪能沒用至此！
“表姐！科舉之路，困苦漫長，若是一直不中，家中生計艱難，原我今年也打算不讀書了找份活計的，可苦讀多年縣試就在眼前，不考我心中著實不甘，今年考了，不中我也了了這個心結，安心找個活計安度余生?！?p> 想不到這個小病嬌還是個明白人，不像那些明明窮的要死還要自持身份不干正事的酸文人。陸小夕對劉成錦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反正自己現(xiàn)在不差錢了，為了任務，就真心幫一幫他，反正也就這兩年的事。想到這里，陸小夕拿出了現(xiàn)實世界家長的氣勢：“哪我們就破釜沉舟！這兩年就是科考，我看這里也不像是讀書的地方，連個像樣的桌椅都沒有，眼下我手里還有些銀錢，就在城里租個院子給你讀書，這兩年家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只安心科舉?！?p> “姐，城里房子那么貴，你哪有這么多錢？”劉成錦有些感動，又忍不住擔心，隨后又覺得這么問不妥，又道，“我并不是要探聽表姐的家底，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為了我受委屈?！薄?p> “說了你不用管！讓你兩年讀書的錢還是足夠的?！标懶∠τX得自己的口吻也越來越像監(jiān)督孩子念書的家長了，“只要你好好念書，姐就算委屈些又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