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對話都被楚杰聽了個一清二楚,躲在柜子中的楚杰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這個看似憨態(tài)可掬的男子卻是殺害自己父親的真兇,這絕對不是正常人。
夏天蚊蟲活躍,楚杰沒有注意到一只小小的飛蟲飛向了自己的鼻孔中。
阿嚏!
劉德和紅紅當場就愣住了,劉德愣了兩秒之后立刻從衣袍中抽出一把匕首,雖然不是同一把,但是和殺死劉巖的匕首一模一樣。
“是誰!”劉德緊握著匕首,謹慎的向衣柜走去。
該死,這也太倒霉了。
楚杰驚的自己一身冷汗,沒想到一個噴嚏徹底打亂了今晚的計劃。
自己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又不會什么功夫,等劉德發(fā)現(xiàn)自己之后就只能在衣柜里面等死。
紅紅也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事情敗露了,畢竟是一介女子,呆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不能在這里等死,楚杰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等到劉德正一手拿著刀一手來開門的時候順勢從里面猛地推開門。
柜門猛地撞在劉德的面門上,砸的他嗷嗷直叫,向后退了四五步,吃痛的揉著鼻子。
楚杰趁機跳出柜子,和劉德拉開了距離,緩慢地向門口處移動過去,生怕驚著劉德。
這種情況下劉德也顧不上疼痛了,握緊匕首指向楚杰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楚大人?”
“聽到了,我真沒想到竟然是你,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禽獸不如!”楚杰有些顫抖地說。
這種變態(tài)現(xiàn)在什么都干得出來,理智的說不應該說這種話,但是楚杰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話就直接脫口而出了。
“是我殺的又怎么樣?你根本不懂我的苦衷!不過你既然知道了,今天我就不能留你這條命了??蓯?!你知不知道殺了你會讓我很難處理的!”劉德手持匕首,一邊留著眼淚一邊笑著走向楚杰,表情實在詭異。
此時楚杰距離房門還是有些幾米的距離,但是劉德距離自己頂多五米,自己若是跑過去將后背留給了劉德更是必死無疑。
“死吧!”
“劉公子不要!”劉德準備沖上去揮刀之際,紅紅突然沖過來將其抱住。
“紅紅,你為什么要阻攔我?不殺了他我們就不能安心的遠走高飛了?。 ?p> 紅紅沒有理會劉德,沖著楚杰大喊道:“楚大人,快跑??!”
劉德感覺一陣的頭暈目眩。
“紅紅,你是和他串通好的嗎?你為什么要騙我?誰騙我都可以,你不可以騙我!”
劉德猙獰的轉(zhuǎn)身一刀刺入了紅紅的胸膛。
紅紅感覺世界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雙目漸漸失去了神色,倒在了一片血泊當中。
“都是因為你楚杰!給我的紅紅陪葬去吧!”劉德攥著沾染著鮮血的匕首又沖向楚杰。
此時楚杰已經(jīng)離房門很近了,但是劉德還是更快一步,就在匕首要刺入楚杰脖頸之時,兩人側(cè)面的窗戶忽然一聲巨響。
一道身影從窗外竄了進來,一招干脆利落的打落了劉德手中的匕首,緊接著一拳勢大力沉的砸進劉德的小腹,小二百斤的人應聲倒飛了出去。
“陳縣尉?”楚杰看著來人黝黑的側(cè)臉,一下認出來了是陳縣尉,起初剛跟著高鵬到縣衙之時打過交道。
“看來我來的有些晚了。”陳縣尉瞥了一眼紅紅倒在地上的尸體。
“原來你這么厲害啊,陳縣尉?!背軇倓偛铧c就又去了鬼門關,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陳昂沒回話,蹲下用手指試了試紅紅的鼻息。
劉德看準機會,忍痛猛地撿起地上的匕首,向陳昂刺去。
陳昂甚至都沒抬頭看劉德,輕描淡寫的一歪頭,匕首就直接扎空了。
利用失手的劉德的慣性,陳昂輕輕一撩,劉德就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陳昂站起身來抽出佩刀干凈利落的終結了劉德的生命。
“楚杰,你不該插手這件事情的?!标惏阂贿叢潦弥约旱呐宓兑贿厡Τ苷f。
“你恐怕不會只是個小小的縣尉吧,陳大人?”
“你很聰明,我的確不只是個縣尉?!?p> “今晚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
“我們大人讓我來幫幫你,別讓你今晚就死了?!?p> “這么說你們大人是個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人了?”
“沒錯?!?p> “是誰?”
“無可奉告?!?p> “你為什么要殺劉德,留他一條命不是更好嗎?”
“他今晚已經(jīng)見到我出手了,留他活下去是個隱患。你跟衙門那邊就說他想殺人滅口,你反抗之中將其反殺就行了。”
“那你呢?”
“我沒在這里出現(xiàn)過,你如果說出去我就殺了你?!标惏豪淅涞目戳顺芤谎?。
楚杰被威脅的也是有些心里發(fā)毛,答應了陳昂的要求。
陳昂沒多說什么,直接又翻窗離去了,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楚杰趕緊把陳昂翻進來的窗戶復原,然后叫來了晚上當值的巡城過來清理現(xiàn)場。
深夜坐在大廳算賬的媽媽??粗惶С鋈サ膭⒌潞图t紅的尸體,捂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楚杰現(xiàn)在既然有了十足的把握,就可以去調(diào)遣衙門里的屬下了,派人分別從家中叫來了巡檢司四人,突擊調(diào)查劉府,果然從下人和田氏口中得知當晚劉德請他們嘗過了自己做的雞蛋羹。
在劉德房間里面也發(fā)現(xiàn)了暗格,里面有他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蒙汗藥。
一個下人也承受不住這些天的心理壓力,和楚杰坦白那晚自己喝了湯之后作用比別人小一些,晚上迷迷糊糊聽見了劉巖的哀嚎,但是叫別人都叫不起來,自己也害怕,就當做沒聽到了,一直也沒和別人說過這件事。
至此,人證物證齊全,劉巖命案算是告一段落。
一個心理扭曲的男子,一廂情愿的深愛著一個并不愛自己青樓女子,為了得到足夠娶這個女子的錢,不惜給全家下藥、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現(xiàn)在不是在縣衙,主動提那些難免惹非議,再者說我也不是以主簿身份來的,我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
劉巖那天來三金書屋向自己求書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想必他此生最悲哀的就是死在了他疼愛的兒子手上。
楚杰不敢想象,那一刻,劉巖有多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