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洛德翻開雅琺婭拿過來的書,簡單閱讀了前面十幾頁后開始快速翻閱起后面的內(nèi)容,隨后便將那本書合上放到了一旁。
“克爾烏斯的故事寫的那么詳細,但是那個人類的故事卻這么簡單?!睔W洛德說,“除了前面講了那個人將一枚徽章留在原地,然后到北面把另一枚交給第一個和他說話的小孩以外,就基本上是單純的歷史記錄了。”
“正如你所見?!毖努m婭說道,“甚至可以說就是單純把一些重要的事用很潦草的語句寫在上面。這跟那些恨不得把自己一天走了多少步,這些步數(shù)預示著什么的人類王族比,完全是兩個極端?!?p> “所以讓我猜猜......你這里還有另一本?”
“沒錯?!毖努m婭抽出一本書后沖著歐洛德晃了晃,隨后又放了回去,“不過這本不能給你看,這是規(guī)定。”
“規(guī)定?”
“嗯。而且如果你問我為什么會有這種規(guī)定,我只能跟你說我也不知道。”
突然,大廳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走吧,看來講故事的時間結(jié)束了。”說著,雅琺婭走到歐洛德身旁一個書架前,將手放在了書架右側(cè)墻壁上一個淡藍色的六邊形寶石上,隨后整個房間的光亮迅速消失了。
當兩人走到大廳時,幾名身著皮甲,腰間皮帶上掛著一短一長兩把匕首和一副面具的士兵已經(jīng)在大門前站好了。
“祭司,人類那邊派了個人過來,說是要想要見.....”為首的一名士兵開口說道,但是沒等他說完,從他們身后擠出來一名披著羊毛斗篷的男子打斷了他。
“歐洛德先生,請隨我前往拉赫阿奎拉耶要塞。就在北方,并不遠?!蹦凶幼叩綒W洛德面前,簡單行了下禮,“您的同伴與皇帝歐斯莫迪斯已經(jīng)在那等候多時?!?p> 沒等歐洛德回話,一旁的雅琺婭就搶先發(fā)話了。
“這位人......先生......我們和你們之間有明確規(guī)定,即使沒有任何事前通知,也應該由我們的人向我匯報完之后您再來說。這樣更有禮貌不是嗎?”雅琺婭快步走到歐洛德身前,“而且我記得我們在他所在馬車遇襲后前去解救的事并沒有告知你們。如果你們的國王不是通曉萬物的索皮厄恩特姆的化身,我完全想不到你們是怎么知道他在這的。”
雅琺婭說完,那男人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十分慌張,雖然他很快就又將表情調(diào)整回殷切的模樣,但雅琺婭扔捕捉到了這個變化。
“所以,如果你沒有別的事的話,就請回吧。”雅琺婭說著揮了揮手,隨后轉(zhuǎn)過身朝屋內(nèi)走去。
“等一下......請您稍等一下?!蹦腥嗣撓骂^上的圓形氈帽,用力攥了兩下,而后從挎包中拿出一張印有一個兩只爪子抓握著長劍與法杖的雙頭鷹火漆的文書,“您應該知道這個圖案意味著什么,還請您不要違反你們普羅法齊亞人與我們?nèi)祟愔g的古老約定。”
當聽見那個男人說出普羅法齊亞人的時候,雅琺婭的臉色顯露出了些許憤怒。在深吸一口氣后,她用一種略帶譏諷的語氣回復道:“當然,如果要求見他是你們的皇帝陛下和主教大人的共同決定,那我們不能違背。不過我也很想知道,早在去年就和你們談好的歸還克爾烏斯一部分圣物的約定你們何時能履行呢?”
“皇帝?”歐洛德低下頭小聲嘀咕著思索起來。
“關于那件事......很抱歉我們的運送的相關事宜還沒有籌備好?!边@次男人不同于剛才讓自己表現(xiàn)十分鎮(zhèn)定,而是放任慌亂與歉意的神情肆意流露,“畢竟您也知道,那些圣物的價值......”
“行了行了,又是那套說辭?!毖努m婭嫌惡地揮了揮手,隨后扭頭看了眼身后的歐洛德,“不過想讓他跟你走還得等上一會,還得為他收拾一下行李。畢竟他可是你們用那象征著最高權(quán)威的印章的文書來要求帶走的重要人物不是嗎?!?p> “明白了?!蹦腥瞬]有雅琺婭設想那般開始爭論,而是優(yōu)雅地鞠了個躬后走到了一旁衛(wèi)兵休憩處找了把凳子坐了下來。
“走吧。”雅琺婭沖歐洛德打了個招呼,隨后徑直走入神廟內(nèi)。
歐洛德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但也只好跟著雅琺婭回去。
“這幫人類的貴族還是那樣渾身上下令人惡心?!毖努m婭返回神廟后徑直走入了自己的房間,隨后坐在角落里的柳條椅上,用手拄著眉頭緊皺的腦袋。
歐洛德跟著雅琺婭走到房間內(nèi),但是看著雅琺婭的神情,并不敢在現(xiàn)在說些什么。
“抱歉......希望你沒被我的語氣影響,先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吧?!毖努m婭長嘆一口氣,抬頭看向歐洛德,語氣中盡是歉意。
歐洛德點點頭,坐在雅琺婭對面的一把椅子上。在于猶豫片刻后,開口問道:“你們跟這個國家的人相處得一直這么不友好嗎?”
“如果有一伙異族把你家園占領,還為了他們的宗教正統(tǒng)把你們宗教的圣物奪走,然后統(tǒng)治你數(shù)百年,每次見面都用蔑稱,你覺得你跟他們相處的會和很好嗎?”雅琺婭憤怒的說道,但很快又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夾雜著濃厚的哀傷,“只可惜如果沒有這片森林的魔力佑護使得那些人類在沒有指引的情況下進入只會迷失方向的話,可能我們在當年就會被徹底驅(qū)趕出這片大陸。”
歐洛德再次陷入了沉默,既是出于同情也是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她口中的“異族”。
“不過在那次大動亂導致這幫人的國家面臨滅頂之災可能就是他們的報應?!毖努m婭說,“不過北面的那個奧斯維居然能在那種情況下力挽狂瀾我倒也欽佩,不像這個國家靠著綿延的山脈和丘陵茍且偷生到了現(xiàn)在?!?p> “說起來奧斯維這個名字我已經(jīng)聽到過很多次了,聽說北面的奧斯維帝國也是曾經(jīng)的北波馬帝國為了紀念他而改的名字。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讓幾乎整片大陸的人都在傳唱或是恐懼他?”
“人類的歷史我建議你還是去看人類自己的記載?!毖努m婭笑著說,“不過在這里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不要輕易相信這個國家的貴族,這個國家的瘟疫已經(jīng)深入骨髓,那個皇帝無論做什么都只是杯水車薪?!?p> 突然,大廳處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隨后便是衛(wèi)兵的聲音:“祭司大人,那個人類不想再等下去了?!?p> “看來他也有點不耐煩了?!毖努m婭說著起身拿起一個袋子把幾樣東西裝進去后交給了歐洛德,“既然跟他說是給你收拾行李,總得讓你帶點東西出去不是嗎?!?p> 歐洛德接過袋子系在了右側(cè)的皮帶上,簡單打理了一下衣服后開口問道:“話說我應該怎么稱呼你們?”
“諾、維、斯?!毖努m婭極為認真地說道,每個音節(jié)的發(fā)音都十分清晰且標準,“不要忘了!我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p> 再繼續(xù)隨意地閑聊幾句后,兩人離開了神廟,而神廟外也早已不是先前的幾名諾維斯人衛(wèi)兵和那個男人,而是多了幾名身著華麗板甲,就連與頭盔相連的面具都經(jīng)過精雕細琢的騎士。
“我們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歐洛德先生?!蹦腥丝匆姎W洛德從神廟中出來后,恭敬地敬了個禮,“馬車在森林外,還請麻煩您跟我們一同走一段路。”
再次跟雅琺婭道別后,歐洛德跟著男人和那幾名騎士在一個諾維斯人向?qū)У膸ьI下向著森林外圍前進。
一路上,那名男人都在跟一旁的幾個騎士用歐洛德完全聽不懂的語言交流,沒有一個人關心他們身后的這位“重要人物”。反而是那名時不時回頭確認沒人掉隊的向?qū)Ц袷莵韼叩摹?p> 走出森林后,映入眼簾的是一輛與周圍幾匹身披具裝馬鎧的戰(zhàn)馬相比,顯得格格不入的馬車。
“這邊請?!蹦腥嗽隈R車前巡視了一圈,在發(fā)現(xiàn)歐洛德后便笑著臉迎了上來邀請他上車,“請無視它外觀的寒酸,這都是為了盡可能不讓那些該死的匪徒提起興趣。”
正如男人所言,馬車內(nèi)部的裝飾十分奢華。歐洛德坐在用羊毛絨覆蓋的座椅上,任由松軟的絨羽填充物將自己包裹,極度的舒適甚至讓他感覺這幾日波折所帶來的疲勞感都有些許減輕。
過了一會,在男人敲了敲面向車夫的一扇小窗示意后,隨著一聲鞭響和幾聲馬匹的嘶鳴,馬車開始了移動。
“歐洛德先生,請問......您能否告訴我您都和那位普羅法齊亞人的祭司都聊了些什么嗎?”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突然開口發(fā)問。
“其實并沒有什么。”正當歐洛德想要如實回答時,腦中想起來了雅琺婭先前的囑咐,“您也知道,押送我的馬車在路途中遇襲。他們救了我,后面把我?guī)У侥莻€神廟也只是想要確認我的傷勢是否痊愈。”
“原來是這樣?!蹦腥怂伎贾裁矗S后再次發(fā)問,“可是您出事的地點距離螢光森林最短的路程也有將近一百公里,這還是需要翻越護佑山脈的路線——盡管它的最高峰甚至還沒其他一些山脈的普通的小峰高。他們?nèi)绱速M盡周折來解救您,甚至是只解救您卻對您的同伴不管不顧,結(jié)果到頭來只是關心您的傷勢。我想這恐怕只有那位仁慈之神貝內(nèi)沃蕾綺亞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