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染端坐在榻上,衣冠整潔,儀容得體,他平視前方,柔和卻無法令人忽視的目光落在不忘的笑臉上,“許宮監(jiān)辛苦了,陛下有何旨意?”
在旁人面前,蘇儀染始終是一本正經(jīng)、翩翩公子的模樣。
不忘笑著呈遞上圣旨,“陛下親自為蘇公子取了封號(hào),還請(qǐng)?zhí)K公子親自過目?!?p> 蘇儀染接過圣旨,展開,“明昭?”
他似乎在哪聽過這個(gè)封號(hào),好熟悉,但一時(shí)想不起來。
思索間,端著托盤的宮人上前一步,托盤上放著他的新身份牌,晶瑩剔透的玉牌上,鐫刻著“明昭”二字。
蘇儀染趕緊合上圣旨,接過玉牌,抬眸對(duì)不忘致謝,“有勞許宮監(jiān),我備下些茶水,諸位解解渴,歇息片刻?!?p> 話音方落,便有宮人端著茶水出來,履澤揣著數(shù)袋錦囊上前,一人分發(fā)一個(gè)。
不忘喝了蘇儀染的茶水,受了他的錦囊,臉上笑嘻嘻的,“多謝明昭殿下?!?p> 蘇儀染一手緊握玉牌,捏著圣旨的手背在身后,他款步上前,在不忘面前寸步停下,稍稍壓低聲音,“多問一句,陛下是否讓其余三人在各自殿中歇息,今日不召見?”
不忘臉上的笑始終得體有禮,“果然還是明昭殿下最了解陛下,陛下吩咐,今夜看奏本,無暇見他們?!?p> 他眸光飛速一掃,留下神秘莫測(cè)的一句話,“殿下放心,陛下對(duì)其余三人沒有想法。”
蘇儀染腦袋轉(zhuǎn)得飛快,立即明白不忘的意思。
瑤瑤另選三人入宮,別有目的,或許是針對(duì)一個(gè)多月前那次孟朗的反叛,她要揪出幕后主使,便選了三個(gè)魚餌入宮。
不忘是瑤瑤身邊之人,最是明白帝心,但明白不代表能說。
今次不忘對(duì)他的這番暗示,是不忘的私心,還是瑤瑤授意?
他笑了笑,不說話。
“殿下先歇著,旨意宣讀完,奴才要回去復(fù)命了,殿下留步?!?p> 不忘走后,熱熱鬧鬧的昭懿殿頓時(shí)安靜下來。
蘇儀染一手捏著圣旨,一手握著玉牌,一步一頓,慢慢悠悠走回榻邊,衣擺輕撩,他端正坐下,將圣旨和玉牌一并放在桌案上。
他視線輕移,落在履澤身上,“進(jìn)宮前,你跟我說你叫履澤?”
履澤低垂著腦袋,認(rèn)認(rèn)真真回話,“回殿下,奴才履澤,是昭懿殿掌事,奉陛下之命在明昭殿下身邊伺候?!?p> “你姓什么?”
“回殿下,奴才姓許?!?p> 蘇儀染眸光微斂,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聲音中帶著驚訝與警覺,“你是凰衛(wèi)?”
南朝皇宮中的太監(jiān),雖按官階品階排資論輩,但真要區(qū)分尊卑,還是看姓,宮中太監(jiān)之姓,分為九等,許林顏洛易江冉,之后是散姓和無姓。
其中以許姓身份最尊,一如在瑤瑤身邊伺候的許不忘,宮里只有姓許的太監(jiān),才有資格成為凰衛(wèi),且出身宮中的凰衛(wèi)必姓許,一如在瑤瑤身邊伺候的凰衛(wèi)指揮使許不悔。
而無姓的太監(jiān)身份最低微,他們大多是剛?cè)雽m不久,等著拜師傅,或是等著分派到各處去伺候的新人。
履澤趕緊跪下,連連搖頭,“回殿下,奴才并不是凰衛(wèi)?!?p> 蘇儀染微微瞇起眸子,嘴角噙著冷笑,現(xiàn)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履澤是姓許的太監(jiān),說明他有資格成為凰衛(wèi)。
這種不成文的尊卑等級(jí),只有宮里人才知道,若非他自幼與瑤瑤相識(shí),聽她說了不少宮闈之事,否則根本不會(huì)知道這些。
蘇儀染心中雖微有不悅,但面色不見慍怒,嗓音一如往常溫和帶著威嚴(yán),“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起來吧?!?p> 他手腕輕搭于桌案,掌中捏住玉牌仔細(xì)把玩。
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辯上下,定民志。
妖姒仙
不論溫卿瑤做了什么,蘇儀染對(duì)她都是絕對(duì)的信任,真好~~~ —— 【更新提示】 凰衛(wèi)指揮使:陛下,明日謝錦書接受玉牌后,主線[序章]部分結(jié)束,后日起將正式進(jìn)入[主線]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