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瑤一臉懶得解釋的表情。
還是蘇儀染好心,耐著性子跟淳于鶴解釋。
“一開始的時候,在下便跟殿下說了,不論殿下說什么都是在下可以聽的,陛下絕對信任在下,在下絕對終于陛下,且既然陛下讓在下于此接待殿下,自然有資格與殿下談事。”
方才讓你早點明說你不說,現(xiàn)在陛下來了,你等著大出血吧。
我比陛下好說話多了。
溫卿瑤往那一坐,周身清冷的氣質(zhì)立即讓淳于鶴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壓迫感,特別是她那張淡漠到毫無表情的臉,完全沒法讓人猜到她的心思,她則一臉將你看穿的從容無畏。
若是溫卿瑤將他扣在這里,他連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了。
淳于鶴突然一陣后怕。
“先將東西還回來,我們再談?!睖厍洮幒苤苯印?p> 似乎被拿捏住的不是她。
淳于鶴小心又小心,“那些船只不是我扣押的,真的是天氣不好誤入我東海國境內(nèi),是我救了他們?!?p> 溫卿瑤不理會他這一套,“你離開東海國之前,船隊重新起航了嗎?”
淳于鶴咽了口唾沫,沒有。
他沒有強(qiáng)行扣壓船隊,但使了點絆子,讓船隊一時半會沒法離開東海國。
溫卿瑤又說道,“朕到現(xiàn)在依舊沒有收到船隊重新啟航的消息?!?p> 淳于鶴冷汗下來了。
“是、是嗎,居然這么久了還沒起航,那要不陛下去信問一問,到底怎么回事?”
溫卿瑤冷笑一聲。
淳于鶴后悔了,明昭殿下比這位女帝好說話太多了,他早應(yīng)該趁她沒來的時候,跟明昭殿下談好條件。
他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rèn)他阻攔了船隊的順利離港,哪怕船隊真的是誤入他東海國。
一開始他知道知道船隊可以直接和他們的女帝聯(lián)系后,他還高興了好一陣,想著等到了一個絕好的契機(jī),可以找南朝女帝尋求幫助。
現(xiàn)在看來,是個看不見的陷阱啊,還是他親手挖的。
蘇儀染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順帶幫溫卿瑤重新沏一杯茶,親手遞到她手邊。
“說了這么久的話,陛下渴了吧,最近臣新學(xué)了一種泡茶的手法,陛下嘗一嘗?!?p> 溫柔到極致的嗓音,跟方才同淳于鶴說話時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淳于鶴扯了扯嘴角,她才進(jìn)來多久,才說兩句話,怎么就渴了,說到口干舌燥的人是他好不好。
望著面前的兩人,淳于鶴覺得自己牙酸,應(yīng)該是方才喝了茶的緣故,對,一定是茶的問題。
不得不承認(rèn),這位女帝很會選人,兩位殿下風(fēng)格大不相同,卻滿心滿眼都是她,變著法討她歡心、哄她開心。
不知另兩位殿下是什么樣的人。
突然好奇。
對了,南朝女帝身邊有四位殿下,但是她的青梅竹馬未婚夫還未登上皇夫之位,莫非……
“二位感情這么好,不知何時大婚啊?”
他在帝都待了數(shù)日,多多少少聽到些風(fēng)聲,女帝的未婚夫入宮到現(xiàn)在都沒能坐上皇夫之位,恐怕是兩人之間生了嫌隙。
溫卿瑤喝著蘇儀染泡的茶,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懶得給他,“淳于殿下想喝喜酒嗎?打算送多少賀禮啊?!?p> 淳于鶴一噎,是他多嘴。
前一件事還沒搞定他又給自己找事。
溫卿瑤放下茶盞,“看來淳于殿下還是沒有考慮清楚,東海國愿意付出什么代價讓南朝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幫你們尋找十八年前失蹤的人,你回去想清楚再來見朕吧。”
她不知道東海國國主給淳于鶴多大的權(quán)利來跟她談條件,她的意圖表示清楚了,放他回去跟東海國國主通通氣,商量商量能付出什么代價,順帶把她的船隊放了。
淳于鶴起身拱了拱手,“陛下御花園的景色十分精彩,令我流連忘返,希望還有機(jī)會再賞如此美艷的風(fēng)景。”
轉(zhuǎn)身之際,不忘深深看一眼蘇儀染。
送走淳于鶴后,水榭中只有溫卿瑤和蘇儀染兩人,兩人坐在原地不動,一個沏茶,一個品茶,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湖景,十分悠然自得。
“陛下。”蘇儀染放下茶壺,語氣有些認(rèn)真,“如果,我是說如果,楊問歸是淳于殿下要找的人,你會把他送出去嗎?”
溫卿瑤依舊捧著茶杯,“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蘇儀染認(rèn)真思索,楊問歸現(xiàn)在的身份是后宮內(nèi)侍,放以前便是后妃身份,還是貴妃的品級,如果以這樣的身份將他送去他國,跟和親的意味差不多,讓南朝的人和親出去,有辱南朝國威。
可若是他是他國皇子的話,情況便反過來了,是他國皇室和親到南朝。
而目前最大的難處是,楊問歸出身丞相府,他的父親是丞相,不論將楊問歸送出去還是留下來,若想公開楊問歸的身份,就得去應(yīng)付楊丞相。
不論怎樣都不好辦。
蘇儀染給出一個結(jié)論,“不論送還是不送,都得搞定楊伯典。”
溫卿瑤伸了個懶腰,“所以咯,這件事急不來,先讓那個淳于鶴跟他老子通通氣,商量清楚,再來跟朕談,免得浪費朕的時間精力?!?p> “瑤瑤?!碧K儀染突地沉下嗓音,輕輕拽住溫卿瑤的衣袖,“方才淳于殿下說的事,就是,你打算請他喝喜酒嗎?”
“誒?”溫卿瑤偏過頭,撞上蘇儀染委屈巴巴的眸光,她怔了怔,抬手摸摸蘇儀染的腦袋,“他給的賀禮足夠分量的話,朕可以考慮請他來喝喜酒?!?p> “那,那……”蘇儀染俯下身,抱住溫卿瑤,下巴輕輕墊在她肩上,“你打算何時請他喝喜酒啊?”
算算時間,再過一個月,太皇太后的喪期也要過了。
半年了,陛下該定下人選了吧。
溫卿瑤輕笑一聲,原來是為這事,“染哥哥等不及了嗎?!?p> 溫?zé)岬臍庀⒙湓谒亩?,染紅他的臉。
蘇儀染咽了口唾沫,呼吸逐漸沉重,“瑤瑤……”
溫卿瑤摟住蘇儀染的脖子,與他神情溫柔的眸子對視,漸漸拉近兩人間的距離,輕柔地吻上他的唇,貪戀不放。
染哥哥,現(xiàn)在還沒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