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設計謀
“我也是受人脅迫,是那鬼來找我,我實在沒辦法才,才答應了她?!闭f著,傅云箏臉上滑下兩行細淚,眼睛微紅,她轉(zhuǎn)身低頭拭淚,露出一段細長雪白的頸。
在不知情者看來,宛如一張美人泣淚圖。
然而楚月只覺得更加心煩意亂,她直接發(fā)問:“是,畫皮鬼脅迫你,讓你同意去殺掉那些與你有過節(jié)的女子,還剝除人皮,是嗎?”
“主人,冷靜一下。了解女配黑化原因是系統(tǒng)的強制要求啊?!笔滞笊系挠耔C又悄悄提醒道。
玉鐲軟糯的聲音傳來,楚月握著劍柄的手又攥緊幾分,但卻止住了出劍。
她看見傅云箏一臉恨意地望向自己,然而下一刻竟是毫不理會她的質(zhì)問,淚眼瑩瑩地看向陸裕書。
“陸大人,云箏家中只有母親相伴,又如何拒絕得了那鬼的要求,在自己親人與別人的兩難選擇下,云箏只能選擇保護自己親人?!?p> “溧陽城中一向平靜,少有得道高人。楚月姑娘既然身懷絕技,又為何不早日捉到那畫皮鬼,為民除害,反而等那鬼犯下大罪,來責問我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呢?”
“楚月姑娘?!备翟乒~這才看向她,神情悲痛,一字一句繼續(xù)道:“楚月姑娘既是道家傳人,慈悲為懷,為何于小女子危難之時不管不顧,如今卻步步緊逼?”
她聲音悲憤,似如杜鵑啼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一個強詞奪理,顛倒是非。
“你勾結畫皮鬼傷害那些女子時,不曾覺得畫皮鬼恐怖。施展邪術,讓周圍男子都拜在你的石榴裙下時,也不曾求助。驅(qū)使惡鬼時,你絲毫不柔弱。如今卻說畫皮鬼強迫你,好處都占了,還哭喊著別人逼你。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p> 楚月說著一步一步逼近:“我早就找過你,可你當時卻咬死不認。元冬,你說是不是?”她忽地扭頭,戰(zhàn)火引到一旁看戲的兩個男人身上。
“啊?”只見元冬先是一愣,后馬上點頭:“確實是這樣?!?p> 這還差不多。聽完這話,楚月緊皺的眉頭才放松些。
可再一看,陸裕書那家伙還是端坐著,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云箏似乎也發(fā)現(xiàn)陸裕書并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想來這是一個突破口。她匆匆兩步走向陸裕書,砰地一聲跪在他面前。
這一聲驚呆了在場所有人,楚月更是愣在當場。
而傅云箏緩緩抬起那張還留著淚痕的臉:“陸大人,是云箏命苦,幼時喪父,本想與母親平淡一生,卻沒想到被惡鬼威脅,云箏犯下的錯再難挽回?!?p> “大人,事已至此,云箏,”她哽咽兩聲,復以淚眼對著陸裕書。
她向來自恃美貌絕不輸別人,也明白自己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最是讓人心疼。多少次,她便是這樣以眼淚化解了危機。
然而眼前男子卻一直神色平靜,不見波瀾。
傅云箏有些詫異,但很快勸說自己一定是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傅云箏撩撥男人從無敗績,今后也不會有。
“云箏,云箏只能以死明志,只望陸大人能替小女照顧好母親?!闭f罷,竟起身要向墻壁撞去。
這一舉動驚呆了所有人,除了陸裕書。
元冬一陣驚呼,楚月也下意識地伸手攔傅云箏。
只是事發(fā)突然,二人竟是都沒攔住,直放任傅云箏沖到墻壁前,卻見她突然猛地剎住腳步。
傅云箏臉上青紅一片,本來就是做戲,如今又急剎泄氣,她更是沒勇氣往墻上撞。猶豫中,便聽到楚月不急不慢開口。
“云箏姑娘,撞了頭,額頭可是要留疤的。”
“你,你,你果然見死不救。如此作風,也配別人尊稱一句道長嗎?”傅云箏轉(zhuǎn)身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道。
“關你屁事?!毖垡姼翟乒~最后的偽裝已經(jīng)撕下,楚月也忍不住回懟。
耳邊傳來元冬的偷笑聲,楚月一望,看見元冬正努力憋笑。而一旁陸裕書卻是忍不住側身,一言不發(fā),但嘴角的笑意也掩蓋不住。
“你,你?!备翟乒~氣得說不出話。
“好了,傅小姐,你剛才的話已經(jīng)承認了城中女子慘案與你有關吧?!?p> “陸大人,我,小女子?!币娡盏恼袛?shù)并不奏效,傅云箏慌張起來。
陸裕書也并未在意她的回答,整整衣袍起身道:“出去吧?!闭f著便向外走。
“欸,怎么不追問了?!背驴觳礁?。
門一開,她便看到門前陸裕書的侍從們握著刀將傅家的仆人丫鬟團團圍著。
“大人?!币晃桓叽蟮氖虖呐踔埳锨埃骸按笕?,屬下已將剛剛屋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如實記錄下來了。”
“做得好。”陸裕書點點頭,從容翻看記錄,元冬也靜立一旁耐心等候。
只留下滿院仆人一臉驚恐慌張。
而聽到聲音出來的傅云箏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徹底完了,她再沒辦法,只能呆站在原地。
“你們,早就計劃好了是不是?”楚月仍然處在震驚中。怪不得剛才陸裕書甚少開口,一定是知道了門外有專人記錄。
“你也知道了?”她震驚地看向元冬。
“那當然,少爺?shù)氖聝何以趺茨懿恢?。”元冬說著還挺起胸脯,頗有些驕傲的意思。
“你們什么時候安排的?”楚月仍是不敢相信,明明她和陸裕書自進門時就一直一起。
“這就是少爺?shù)挠嫴吡耍傊嘈派贍斁秃昧??!痹允且桓彬湴恋纳袂?,與剛剛在屋中呆若木雞的情況截然不同。
他家少爺還說了,楚月姑娘絕對說不過傅云箏,要另作打算。若真能說服,也不至于那日爭吵后離開。
楚月這才完全反應過來,怪不得這主仆二人一直不肯說話,而是一直聽她與傅云箏爭吵。想來也是讓傅云箏放松警惕,忽視屋外情形。
鐲子!說好的我是武林高手呢,窗外情形我一點沒察覺到,傅云箏作妖撞墻,我也沒攔住。楚月忍不住對鐲子抱怨。
“主人,你的一身功夫是系統(tǒng)賦予的,不是靠自己苦修得來,所以身體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但您肯定會越來越強噠?!辫C子認真回復道。
“大人,屬下已經(jīng)派人負責將傅云箏運送到衙門,壓入大牢?!?p> “好,傅夫人那里,派人好好去說明事情,盡量委婉一些。”陸裕書神色有些無奈,想來不管怎么說都是對傅夫人的一個巨大打擊。
一進屋子,他便命人請傅夫人回屋休息,省去親眼見證的痛苦,可也只能做到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