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但是太陽一直沒有露面,天空也是陰沉沉想要下雨的樣子。
練氣初期的同修們再次聚集于修行室內,但今天卻在小麻雀的周圍空出一片座椅,對她都像對待瘟疫一樣避之不及。
小麻雀沉默著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雙手卻緊緊地握了起來。她平時雖然不怎么與他們交流,不怎么在乎他們對自己的看法,但這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被所有人孤立,還是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孤立!
不行,她一定要搞清楚原因!
這樣想著,她翻開了書,想等著廖先生傳道結束后就去問問阿蓮。
飛云跟著飛珩回到了練氣所。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柔師姐,先在修行室找了一圈,又在柔師姐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找了一遍,但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更加地沉重了。
想了想,他決定去問問和柔師姐比較親近的洛菲菲,于是他在修行室的不遠處找到了被一群同修圍起來的洛菲菲。
“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修行之人,順應天命,看淡生死,一切自有定數(shù)?!?p> “是啊。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對她也是一種解脫?;耆胼喕?,又重新降臨人世,未嘗不是一件喜事?!?p> “只是我很奇怪,柔師姐怎么會突然發(fā)病呢?不是說,她的病已經(jīng)沒什么影響了嗎?”
聽到這話的飛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很想跑過去質問他們到底在說什么,明明昨天他見到柔師姐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怎么就突然......
但是他的腳像生了根一樣,一步都邁不動。
那只血淋淋的白兔,又重新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然后逐漸變成了柔師姐犯病后慘白的臉色。
洛菲菲聽那個同修這么問,答案脫口而出,似乎是已經(jīng)回答過許多遍了:“我也不清楚,但當時我看到小麻雀整個眼睛變黑以后,就聽到了柔師姐倒地的聲音。我覺得應該是屋里太暗,所以我和柔師姐都看錯了,人的眼睛怎么可能連眼白都變成黑色呢?”
眾人聽后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看錯,怎么會一起看錯呢?會不會真的是被小麻雀嚇死的?”
“現(xiàn)在的重點不是柔師姐怎么死的了吧?應該是小麻雀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對!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什么人的眼睛可以無故變黑,就算不是變黑,肯定也是有變化了,所以她們才看錯的。”一位眼角有顆淚痣的同修說得頭頭是道,引起其他人的陣陣驚呼。
“你們說,她會不會......”接著他又發(fā)人深思地引出了他的猜想。
可他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人打斷了:“不是人!”
其他人頓時又發(fā)出一陣驚呼。眼角有淚痣的同修目瞪口呆地看著截他話頭的人。
這家伙的猜想真是比他還瘋狂啊!
這時候,其中一個人看到了站在圈外面目猙獰的飛云,驚呼聲頓時卡在了嗓子里。
寂靜像瘟疫一般蔓延,不多,時他們不約而同地一哄而散。
飛云終于動了,他一把抓住似乎是因為在人群中央,沒能來得及溜走的洛菲菲。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的眼角泛淚,聲音略有梗塞。
洛菲菲沉默著點了點頭。
她看到他狀態(tài)不對,又怕他因為自己的話去找小麻雀的麻煩,連忙補充道:“也不一定就是小麻雀的錯,你還是去問問老所長他們比較妥當?!?p> 也不知道飛云有沒有聽進她說的話,只見他深呼吸了兩口,擦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淚水,轉頭就往博師塔跑去了。
洛菲菲心里頓時有些慌。
好像事情被她鬧得更大了!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再關注她,趕緊地溜了。
飛云匆匆來到博師塔。走進塔內時,正在塔內踱步的仙鶴立馬飛到塔頂?shù)囊惶帟苌贤聫埻?p> 老所長的住處在博師塔的頂層。順著周圍的扶梯一路盤旋上升,來到一處刻著浮雕仙鶴的門窗處,里面有兩個人正在談話,聽聲音像是老所長和他的接班人墨筠。
飛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并沒有立刻敲門進入。
“你帶她去給醫(yī)修看了,他怎么說?”老所長問墨筠。
“確實是受驚引發(fā)的心臟病,”墨韻頓了頓,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揉皺的紙張,遞給了老所長,“我們還從她手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老所長接過,認真看了上面的內容后問道:“你怎么想?”
“我覺得房柔可能是誤會了什么。我們練氣所雖然是建在這座仙人山的山腳下,可卻也從沒發(fā)生過化了形的妖獸跑來我們這里的事情。一是我們這里仙術都非?;A,二是我們兩族的修煉功法不同,再有就是修仙界雖然提倡和平共處,但兩族恩怨也并沒有完全消失。所以他們肯定不會來我們這里?!蹦蘧従彿治龅馈?p> 老所長聽完他的分析緩緩點頭:“那你覺得她又是因為什么,誤以為我們練氣所內有化形期的妖獸存在呢?”
“這......”墨筠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一時被老所長問住了。
“是因為小麻雀!”聽到這里,飛云瞬間接上了之前在洛菲菲那里聽到的話,于是推門而入。
墨筠看到他這樣,頓時沉下臉來:“太無禮了!廖先生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飛云心中雖因尊敬而有些慌亂,但卻并無對修為高深者的畏懼,于是定了定神繼續(xù)道:“老所長、墨先生,剛才是學生無禮了,但學生也不是故意為之,實屬無心之過,還望兩位先生海涵?!?p> 老所長捋了捋白色的胡須緩緩問道:“我記得你是叫飛云是吧,你哥哥是飛珩?也是個調皮的小孩子呢。聽說你和房柔的關系不錯。房柔那孩子雖然脾氣溫和,但交心的朋友卻沒有幾個?!?p> 飛云完全沒想到練氣所每年都有這么多修者進入又離開,老所長還能對他和柔師姐有印象,眼眶一下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