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綰捏了捏眉心,還困得緊,清越走進來,見著星闌的行為不滿道:“星闌,此事夫人已經(jīng)知曉了,你這么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夫人昨晚沒休息好,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又將她吵醒!”
星闌有些心虛地搓了下手,“我這不是太震驚了嗎?那位小殿下好端端的怎會一大早醉酒闖掖庭宮?我聽別府的小姐妹說,那位掖庭宮是先帝后所居之處,自從先帝后逝去后那里就再未開過,直到十年前住進了一個不明身份的姑娘,小殿下此番究竟是為何?”
子桑綰有些詫異,掖庭宮那位姑娘的事,想必除了宮里的人鮮有人知道,就連商遲都是無意闖入才讓人去查,星闌是如何知曉的?
“你口中的別府小姐妹是哪個府邸?”
星闌有些心虛,“就,就是端王府的?!?p> 子桑綰了然,如今的端王打小住在宮里,直到冊封太子才搬出來,他府上的人知道宮里的事并不奇怪。
“星闌,我們與端王府是什么關(guān)系?你怎的還和他們的人往來?!”清越皺起眉。
星闌委屈巴巴地扁嘴,“我這不是想多打聽一些事情嗎?而且我們平常往來也不多,也就她們偶爾出門采買的時候能見上一面。”
“好了,也沒什么緊要的?!弊由>U擺了擺手,撐著床榻坐起身。
清越立馬將她的衣裙遞過去,“夫人,您就是太慣著星闌了,您看她,打小就這么跳脫,若是惹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星闌立馬瞪過去,“我惹什么事?清越姐姐你就是對我有偏見!”
子桑綰笑道:“星闌是個有分寸的,并不是你瞧見的那般莽撞。”
清越這性子,與秋姨有幾分相似,子桑綰只覺親切,“你方才還說我想多了,眼下便是你想多了,別操那些心了,去留意著宮里的事吧,有任何情況都與我說?!?p> 清越點點頭,出去了。
星闌抱著子桑綰的手臂不樂意:“姑娘,清越姐姐就是對我有偏見!我才不是不懂事的人呢!”
子桑綰推了推她的腦袋:“清越只是擔(dān)心你罷了,你整日沒個正形,她是擔(dān)心你在外受欺負(fù),你今日與穆小公子出府也不說一聲,自己跑了,她嘴上不說,實際是擔(dān)心你?!?p> 星闌有些理虧,聲音也低下來:“我能出什么事???是穆小公子尋我,讓我跟他一塊兒出府去玩兒,我也不能拒絕,而且穆小公子是侯府的人,有他在,我才不會出事呢!”
子桑綰笑著搖了搖頭,“你今日還聽說了些什么?為何說小殿下要被送出淮京了?”
星闌道:“我聽說,那位小殿下去年就該封王去封地了,但是被麗妃娘娘攔了下來,如今犯了這等事,大家都猜是要被送去封地了。”
子桑綰斂眸沉思了片刻,搖頭道:“既然只是猜測,還說不準(zhǔn)事情的走向,有麗妃和秦家在,要去封地還不好說?!?p> 何況去年麗妃求得帝君答應(yīng),等小殿下年及弱冠再走,帝君既已答應(yīng),此番要收回成命怕是難……
一直到深夜,商遲才從宮里回來,子桑綰想知道宮中的情形,便一直等著沒睡。
商遲進屋見她還坐在床頭,目光透過昏暗的燭火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他頗詫異:“怎么還沒睡?”
子桑綰收回視線,望向他,“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商遲去了隔間將朝服換下,著了常服過來,“為了早晨商懷瑾那樁事,帝君召集眾臣議事,如何處置商懷瑾?!?p> 他沒瞞著,總歸都是早晚要知道的事。
子桑綰猜測是為了這事兒,也沒有奇怪,“結(jié)果如何?”
商遲在床榻邊落座,搖了下頭,“沒議出個所以然來,百官建議將商懷瑾提前送往封地,有人反對,說他犯了此等大事不能輕饒,放他去封地根本不算處罰,要降他品級再放走,后來麗妃來殿外哭求,帝君便散了朝。”
放去封地的確算不得懲罰,本就是要封王離開的,但若因此降級流放便算重罰了!
“他今日闖進掖庭宮究竟做了什么?”若只是單純闖宮不當(dāng)如此要緊,命百官議事,必是犯了大錯!
說到此,商遲表情明顯有些奇怪。
他猶猶豫豫的,似是不想說。
子桑綰猜想了下,掖庭宮就住了一位不明身份的姑娘,商懷瑾闖進去,又是醉了酒,帝君大怒,商遲又是這般表情……
“莫非,他對那位姑娘做了什么?”
商遲面色更古怪了,他抿了抿唇,面色奇怪地看了子桑綰一眼:“她,算不得姑娘!”
子桑綰愣了下,反應(yīng)過來,“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她是帝君的人?”
商遲沉沉點了下頭,“她入宮十年,住在掖庭宮,帝君不可能沒動她,就算沒動,她也默認(rèn)是帝君的人?!?p> 子桑綰頓時明了,帝君的人,被商懷瑾碰了,帝君不生氣才是奇怪!
商遲瞧著她的神色,猜測她在想什么,失笑了下,“不是你想的那樣,商懷瑾雖闖進去了,本意也是要做些什么,但是被宮里的宮女打暈攔下了,什么也沒做成?!?p> 子桑綰梗了梗,忍不住瞪他,“那你一開始不說清楚!”
商遲有些無辜,“我還沒說完你就在那兒胡思亂想,還怪我!”
子桑綰嗓子眼里哼了聲,拉過被子蓋上,不理他了。
商遲摸了摸鼻子,瞧著她背對自己的后腦勺,想了想,他站起身往門口走。
聽見動靜,子桑綰立馬轉(zhuǎn)過身來,“你去哪里?”
商遲頓步,轉(zhuǎn)過身來,神奇更加古怪了。
他指了指隔壁,“我去書房睡。”
子桑綰猛地坐起身,“你什么意思?”
她聲音冷淡,面上染上薄霜,“新婚第二日便分房睡,你叫外面怎么說?”
商遲愣了下,隨即道,“府上沒有人敢亂說話,你且放心?!?p> 看他不似玩笑,子桑綰心頭起了怒氣,她冷笑一聲,“天底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句話侯爺沒聽過嗎?你管得住他們一時,能管得住時時刻刻嗎?還是說,你還在生氣我設(shè)計你這件事?若是如此,我與你道歉,我設(shè)計你是我不對,是我自私,是我不顧你的感想恣意妄為!但事已至此,你就是不喜,不愿,也別無他法,我也不會讓你做出叫府上之人輕視我的事來!”
有些東西她可以不在意,不理會,包括名聲!但她在這侯府上必須坐穩(wěn)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若是叫府上下人因此不將她放在眼里,只會徒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