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fēng)和顧月知在屋子里聊的火熱,大部分是顧月知在說,蕭長風(fēng)在聽,偶爾也會敷衍性的點點頭,配合一下。
一陣風(fēng)吹過,攜帶著一股清香飄進屋內(nèi),鉆入二人的鼻孔,頓覺心情舒暢,耳聰目明,從門口向外看去,就看到院子里一名女子沐著薄紗輕盈、如花飛雪,身穿淡藍綺繡綾羅衣,外披白裘,腰墜錦繡香囊,配白玉劍,腳踩金縷繡花鞋,綽約腰身淺過雪。
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迷眾生。
待得女子走上近前,蕭長風(fēng)見過,是上官雪,今日仔細看來,他竟然有些著相了。
“公子,家?guī)煼愿肋^,今日起,我便和顧師弟一起跟在公子身邊做事?!?p> 上官雪知道蕭長風(fēng)現(xiàn)在是落無雪的記名弟子,她還知道,他手段非凡,自己的師父在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自然是不敢托大自認是他師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說明自己的來意。
她得到師父通知后,放下手頭的事就趕來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從她說讓蕭長風(fēng)留下來開始,她對蕭長風(fēng)的事表現(xiàn)的太過熱衷了,此刻見到蕭長風(fēng)不回應(yīng),還一直盯著自己,畢竟是女流之輩,唰的一下,從脖子紅到了耳朵,腦海中涌出許許多多的想法,即便是聰慧如她,也只能向一旁的顧月知投去求助的眼神。
顧月知倒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蕭長風(fēng)的異樣,只是愛看戲。
“蕭兄,我家?guī)熃闶呛每?,但你這也太直白了點吧”,接收到自家?guī)熃闱笾男⊙凵窈螅塘x開口。
“冒犯之處,請上官姑娘見諒,姑娘來此可是有事?”
蕭長風(fēng)聽到顧月知的話,倒是表現(xiàn)的落落大方,鎮(zhèn)靜淡然,收回落在上官雪身上的目光,朝她拱手一禮。
顧月知的話讓上官雪臉色更加緋紅,而蕭長風(fēng)的話讓上官雪的心里開始打架了,一時間尷尬、害羞、失落還有點興奮。
“這一切被顧月知看到了,他會不會在心里編排我?蕭長風(fēng)一直盯著我看,他是覺得我好看嗎?他沒聽我說話,是不是不在意?他一定是因為看我太入迷,才沒聽到我說話的”
“......”
女孩子心思細,想得多,心里面已經(jīng)開啟了辯論賽。
要是被蕭長風(fēng)知道她現(xiàn)在的想法,說不定會忍不住吐槽:我盯著她看,只是為了心情愉悅。
就在上官雪心里面想入非非之時,顧月知為了自家兄弟和師姐的幸福未來,開啟話癆模式,添油加醋的把上官雪的來意做了說明,暗地里推了一把,可謂是操碎了心。
蕭長風(fēng)很無語,但是沒辦法,顧月知又沒有什么壞心思,總不能教訓(xùn)他一頓,再說現(xiàn)在的自己要打他,太累了,劃不來,蕭長風(fēng)這樣想著:算了忍啦。
眼看著這一天就要過去了,給丘谷療傷的事反正要等到自己踏入脈境才能開始,也不急,蕭長風(fēng)就打發(fā)他們兩人各自找個房間住下,打算明日再說。
上官雪和顧月知二人剛走出房間,就遇見飄雪峰弟子集體拜訪蕭長風(fēng),顧月知終究是外人,雙手一插,默默的站在旁邊看戲。
帶頭的是一個拿著長槍的男子,后面跟著一長串,都是飄雪峰弟子,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家伙什,蕭長風(fēng)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兩個人,長的普通,修為也低,能夠注意到他們完全是因為他們手上的榔頭,很少有修士會選擇拿榔頭當武器,一群修士拿著刀槍劍戟叫找事,拿著榔頭倒是新鮮事。
上官雪認識帶頭的持槍男子,是飄雪峰內(nèi)門弟子,莫霖,真?zhèn)鞯茏幽椎挠H弟弟。
“莫霖,你帶這么多人到此要干什么?還不帶他們回去”
上官雪何其聰慧,自蕭長風(fēng)成為落無雪的記名弟子之后,引得不少飄雪峰弟子不滿,這在他們看來,就是一步登天,此番前來定然是因為此事;莫霖作為有希望成為下一代真?zhèn)鞯娜?,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更接近真?zhèn)魃矸莸氖掗L風(fēng),他的心中最是不滿,他若是現(xiàn)在挑戰(zhàn),蕭長風(fēng)只有體境,被奪走身份事小,就怕莫霖出手沒輕沒重會傷到他。出于這些考慮,她選擇出口喝止。
“上官師姐,你雖是三峰主養(yǎng)大,也是靠實力一步一步升為真?zhèn)鞯茏拥模榔渲衅D難,我等飄雪峰弟子努力修煉,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成為真?zhèn)鞯茏?,如今一個外人一步登天,成為了三峰主的記名弟子,我們眾師兄弟心中不服”
換作平時,他們聽到上官雪這么說,自然也就離去了,真?zhèn)鞯茏拥膶嵙χ档盟麄冏鹁?,但是今天他們一個個待在原地,莫霖更是上前一步,頂著上官雪的壓力,說的是有理有據(jù)。
“蕭..公...蕭師弟是我飄雪峰弟子,怎是外人,莫霖,帶他們回去吧,鬧下去對你們沒什么好處”
上官雪知道莫霖說的是實話,在宗門內(nèi),地位越高所能獲得的修煉資源也就越多越好,她當初也是一步一步成為的真?zhèn)鳎粤硕嗌倏嗍樟硕嗌倮?,她很清楚;她更清楚的是,這個記名弟子的身份只是為了方便蕭長風(fēng)日常行事,就連自己的師父都是他的“擋箭牌”。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同門和蕭長風(fēng)出現(xiàn)摩擦,她不想看到蕭長風(fēng)受傷,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同門事后被處以重罰,差點說順嘴了,繼續(xù)勸說莫霖。
“我等只是來討一個公道,便不勞師姐煩心,還請師姐不要插手”
莫霖態(tài)度強硬,仗著自己兄長也是真?zhèn)鳎绮讲蛔尅?p> 上官雪還想再勸,傳來蕭長風(fēng)的聲音。
“好言難勸該死鬼”
蕭長風(fēng)在屋子里聽的真切,不惱不怒,從房間里走出來,輕飄飄的一句話,既是說給上官雪也是說給莫霖的,而顧月知插著雙手,倚著門框,老神在在,認真看戲。
上官雪還是有點擔(dān)心,但見他這么說了,便沒有繼續(xù)開口。
“你便是那厚顏無恥,專走后門的蕭長風(fēng)?”
莫霖看到蕭長風(fēng)從房間里走出來,他要確認對方的身份,畢竟沒有見過不能找錯人。
“這話怎么說?”
蕭長風(fēng)倒是不以為然,許是今日心情愉悅,反倒起了興致,反問莫霖。
“走后門成為三峰主的記名弟子,你可承認?”
“承認”
“你如今只是體境,你可承認?”
“承認”
“既承認,那你可覺得你有實力成為記名弟子?”
“自然有”
莫霖問的快,蕭長風(fēng)答的也快。
“哼,還真是厚顏無恥,平平無奇,卻有人傳你實力不凡,看來也是你自己傳出去的?”
莫霖在得到蕭長風(fēng)的回答之后,一聲冷哼。
“看來你今天是來找茬的”
蕭長風(fēng)畢竟不是泥人,有著自己威嚴,不可能跟他扯皮下去,直奔主題。
“不敢,我等師兄弟今日前來,是想找蕭師弟切磋一番,討教一下你的高招”,莫霖也不是傻子,宗門內(nèi)鼓勵切磋,但禁止滋事,一句話同時還拉上了跟來的師兄弟們。
“對,對,對”,莫霖身后眾人皆是呼應(yīng)。
“好說,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蕭長風(fēng)骨子里是個高傲的人,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狂到?jīng)]邊。
“笑話,對付你一個體境,還用得著我們所有人嗎?既是我莫霖起的頭,就由我親自討教蕭師弟高招,也讓眾位師兄弟看個明白?!?p> “好,我們?nèi)ピ鹤油饷?,以免拆了這里”
“蕭師弟放心,我們?nèi)パ菸渑_,那里足夠師弟你施展拳腳”,莫霖言語之中帶著嘲諷,一個體境還能毀掉這么大的院子?他雖懼事后責(zé)罰,但是能不受就不受,便提議去演武臺,那里是宗內(nèi)弟子切磋約戰(zhàn)的地方,上臺之人全憑自愿,不允許下殺手,但是常有意外發(fā)生,他賭蕭長風(fēng)不知道這些。
莫霖的調(diào)侃和嘲諷,引得周圍同門露出不屑的笑。
蕭長風(fēng)沒有理由不答應(yīng),也不管那幾句嘲諷,畢竟自己展示出來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們閉嘴,眾人一起來到演武院,在門口領(lǐng)取入場券。
蕭長風(fēng)進入演武場見到有九座演武臺,從小到大,最后一座長寬竟達到百十丈,都只是一些比較堅固的材料筑成的高臺。要說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還真有一個,那便是他發(fā)現(xiàn)每個演武臺下都有一個御氣境的執(zhí)事,從一重到九重,剛好對應(yīng)九個演武臺,他們會在弟子上臺之后用靈力護持演武臺,既是為了加固演武臺也是為了防止戰(zhàn)斗波及旁觀者,這一點讓蕭長風(fēng)無力吐槽,實在是太低等了,連個陣法都沒有,也幸虧只有九個演武臺,不然得累死多少執(zhí)事。
莫霖雖然是辟谷境八重,作為有希望成為下一代真?zhèn)鞯娜?,實力也算強大,直接選擇了御氣境五重執(zhí)事守著的演武臺,倒也不是他真有這么強,而是想要給蕭長風(fēng)造成壓力,才選擇了他能使用的最高級別演武臺。
“蕭師弟,這里如何,有御氣境五重的執(zhí)事護持,足夠你施展拳腳”,莫霖臉上帶著小嘚瑟,站在演武臺下,說著有諷刺味道的話。
惹得跟著來的同門再一次哄堂大笑。
“不夠,去那最大的演武臺”,蕭長風(fēng)很隨意的回他,他是真的覺得莫霖選的演武臺可能不夠,太小了,也頂不住。說著也不做停留,朝著自己選擇的演武臺走去。
莫霖的心里就不是這么想的,他只以為蕭長風(fēng)是在向他顯擺自己的特權(quán),一個體境制造的戰(zhàn)斗波動,怎么也用不著御氣境九重的高手去阻擋,無非是看它更大,到時候可以四下逃竄,與自己周旋。心里冷哼,下定決心要讓先下手為強,攻其不備,讓他無處可逃。
莫霖動作倒是迅捷,直接躍上演武臺,演武院的執(zhí)事也算是宗門的中高層,自然認得真?zhèn)鞯茏幽?,還有他這個天賦還算不錯的弟弟,見到身后還跟著的上官雪,也就沒有阻攔。
“眾位師兄弟,還請借給蕭師弟一件武器,也好讓莫某能夠討教一二”,莫霖站在演武臺上,看著臺下沒有兵刃的蕭長風(fēng),朗聲道。
他怎么會如此好心,知道沒人會借給他,只不過是等著看蕭長風(fēng)的笑話,不過他想錯了,蕭長風(fēng)看到拿榔頭的兩個弟子,站在后排舉了舉手里的榔頭,很快就又放下了,很顯然是想借給他當武器,不過這榔頭估計是拿不出手又收回去了。
“師弟,用師兄的大寶劍,干他丫的”,顧月知很是大方,上前手搭在蕭長風(fēng)的肩膀上,作勢就要取下背著的劍。
蕭長風(fēng)心里忍不住吐槽,這丫的還真是會占人便宜,這聲師弟叫得我汗毛倒豎。
“真丑”,蕭長風(fēng)一把推開顧長風(fēng),萬分嫌棄,心中神獸奔騰。
“劍”,他看向上官雪,開口借劍,除了顧月知在場他只認識上官雪了。
上官雪取下腰間白玉劍,遞給蕭長風(fēng)。
“好劍”,蕭長風(fēng)抽出劍,雖然看不上,但還是開口贊美。
“小心點”,上官雪朱唇輕啟,酥音入骨,縱是相信蕭長風(fēng),修為相差太多,也不由得擔(dān)心。
“不過一劍爾”,蕭長風(fēng)瀟灑轉(zhuǎn)身,步行登臺,留下一句話定了女子的心。
上官雪沒有見到蕭長風(fēng)昔日一劍斬殺噬金蟾的風(fēng)采,但是聽他這么一句話,心中安定許多,看著少年一步步登上演武臺,背影挺拔,心中竟然蕩起了漣漪,看的癡了。
蕭長風(fēng)拾階而上,上官雪開始緊張了,上了演武臺,必須要分勝負。
“師弟,演武臺上時有意外發(fā)生,多加小心才是?!?p> 顧月知的聲音從臺下傳來,眾人只當他是在提醒蕭長風(fēng)注意安全,而蕭長風(fēng)知道這是他在提醒演武臺上可以殺人。

愛吃飛餅的沈佩君
“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原文出自宋玉《登徒子好色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