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平平淡淡,無人打擾,也沒有煩心事,穆修每天起床逗一逗小依,曬曬太陽,像個退休的老人一樣懶散的散步,然后看看又有哪些人身上沾染上了污穢的顏色。
醫(yī)生像什么也不知道……
新病人顧南也毫無動靜。
出門的路上一條長長的走廊,燈光一閃一閃的,穆修看著拐角一團黑色的不規(guī)則的影子,放慢了步伐……
“哇啊啊……”跳出來一聲大吼,趙樂眼神就像看神經病一樣。
“你干嘛?”
“沒……沒干嘛,”尷尬的收起張牙舞爪的手,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說道,“你又來做什么,我這里可不歡迎你?!?p> “怎么樣,你殺了我一次,他們兩個我也教訓了,加入我們唄,我們這里可是福利大大滴好,成員都是大大滴良民,大大滴優(yōu)秀?!?p> “你是大大滴nc嗎?”
“如果你加入,我不介意的?!?p> 穆修嫌棄的擺手:“不不不,媽媽教導我,不要跟腦子有問題的人做朋友?!?p> “媽媽?”趙樂愣了愣,突然詭異的笑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把你送進去的,我們可是有不少消息的哦?!?p> 他的話語,他的語言,他的一切說法,穆修承認已經說動了他,不過吧,他還是皺眉:“我想知道的話,憑借我的能力,很難嗎?”
“當然不難,可是你真的確定得到的信息是正確的?”
“什么意思?!?p> “簡單的道理,很簡單的道理,它們想讓你看見什么,其實你就能看見什么……我沒猜錯的話,上次那副軀體,不是你破壞的吧?!?p> 沒等穆修回答,趙樂繼續(xù)說道:“雖然一開始被陰了,出了故障,但是調整起來不麻煩,機械的智能就這一點好啊,而那個時候的系統(tǒng)判斷,你我的勝負比只有三比七……備用身體我多得很,如果修不好,還可以當做炸彈使用,你覺得呢?”
這個反問句就是想讓穆修知道,他其實毫無勝算。
“所以呢?你就猜測我有其他的人幫我?”
“當今世界,我不說是天下無敵,也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滅掉我的身軀的人,幾乎不存在,除非……他不是人!”
穆修仿佛被逗樂了:“你這給自己臉上貼金也太不要臉了?!?p> “不,這可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趙樂繼續(xù)說道,“這是事實,無可辯駁的事情?!?p> 看他如此認真,穆修收斂笑容,目光越過他落在后面窗外。
那是一只停在邊緣的鳥兒,一點也不怕生的與穆修對視,紅色琥珀一樣的眼睛極為漂亮。
“他會騙我?”
“誰知道呢……這人世間,不就是騙來騙去的嗎,最后,騙到了自己?!?p> 那只鳥撲騰撲騰羽翼,朝著穆修飛來,最后停在了趙樂的肩膀上。
“怎么樣,”趙樂一邊伸出手逗弄,一邊問道,“思考一下我的提議唄?!?p> 穆修沉默了。
或者說裝作沉默的樣子,他并不關心自己的過去,促成這一切的原因其實只有一個。
“好吧,可以,不過我要知道,你們盯上的那個顧南……是什么情況?”
驅使穆修行動的,從來都是另外的一種東西,一種名為感覺的隨心所欲。
……
事件全貌大體明白了,顧南之所以會在這里面躲避他的父親,是因為父親的驅趕,患有奇怪病癥的父親,滿身鮮血兇惡的追殺他,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躲到醫(yī)院附近就可以免遭災禍。他索性就直接住進去了。
這是顧南本人的說法。
根據對顧南父親顧長明的旁敲側擊,趙樂他們得到了一堆虛假的消息,毫無價值。
“所以,你有什么看法?”
穆修帶他來到自己的房間內,兩人一同把下巴放在桌子上,一手撥弄不知哪兒來的絲繩。
“沒什么看法,只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病癥,讓父親追殺孩子?”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趙樂直起身子,得意的說道,“遠古時期,誕生過一種恨靈,這種奇特生命體……嗯也不能叫做生命體吧,這種奇特的東西會浸染活人的意識,對身邊之人產生瘋狂的歹念,最后會將身邊之人屠殺殆盡。而在被浸染的期間,意識是不歸本人所有的?!?p> “這玩意兒我怎么沒聽說過?”
“你要聽說過就奇了怪了,”趙樂白了一眼,“早就消失了好吧,已經好幾千年沒出現(xiàn)過了?!?p> “幾千年?那你多少歲了?”穆修突然問道。
“70……你管那么多!”
……
劉醫(yī)生面前又出現(xiàn)了那兩個人:記者。
這一次他們的著裝,準確來說是他的著裝正常多了,去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裝飾,換上了一身連帽衫,咋一眼看過去,差點沒認出來。
“怎么?還是來采訪的?”
“不是,”李由笑了笑,說道,“我們是病人家屬,探望病人來的?!?p> 熟練的掏出證件,劉醫(yī)生司空見慣的接過:“這次怎么換人了?”
左修明和李由面面相覷,愣了半天:“嗯,額……今天有事,來不了,來不了……”
告別這個醫(yī)生,兩人來到顧南面前,這一次他的樣子貌似更加不堪,頭發(fā)亂糟糟的,蓬松得像是雞窩,黑眼圈夸張無比,兩個眼睛充滿血絲,上衣斜扯,扣子都掉落了一半,褲腿也一個卷上去,一個沒卷。
“你們來了?!彼穆曇艉苌硢?,像是好多天沒喝水了似的。
“這幾天感覺怎么樣?”
“我感覺不錯?!?p> 你這不是要升天了吧……
李由和左修明腹誹道。
他們放出一段視頻,赫然正是與顧長明的對話。
“我們來呢,是想問一問,令尊……平時也是這樣防備別人嗎?”
“對?!?p> “麻煩了?!?p> 恨靈所染的身軀,一般與常人無異,習慣,思考方式,行為舉止,都會與從前一模一樣,極難分辨。
擁有與親眷的記憶,但是也于事無補。
突然出現(xiàn)的遠古之靈,斷裂的時間埋葬了所有對付它的方法。
這樣的話,那就只能采用最簡單,也最愚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