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檸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是要把龔建清千刀萬剮,再扔到懸崖一般。她眼神充滿陰冷的氣息,在場人具是一震,而陳淑杏心中更多的是心痛……
“檸檸,別這樣,別這樣?!标愂缧宇澪∥∩锨鞍雅⒈г趹阎?,手不斷撫摸著她的長發(fā),眼眶中含著淚水卻遲遲不落下。
“龔建清他就是該死,他毀了我的一生,也毀了我母親的一生,所以他被人殺了是他罪有應得?!饼彊幵陉愂缧拥膽阎幸琅f硬挺挺的站著,面部緊繃:“如果他的魂魄對別人還有點用,那他也就姑且還算個人。”
陳淑杏皺眉喊道:“檸檸!”
龔檸卻一把推開陳淑杏,大步走到云忱和祁煙面前,笑著問道:“你們是不是想知道事情原委?”
未等云忱回答,龔檸又冷笑著說道:“好啊,我全都告訴你們,只不過麻煩你們抓到殺人兇手的時候,帶我去見見他,我想當面謝謝他?!?p> 云忱凝視了龔檸片刻,開口道:“好,我答應你?!?p> 啪嗒。
龔檸手在兜里輕輕一按,變魔術一般掏出一只錄音筆,炫耀似的搖了搖:“你答應我的話,我都錄下來了,一定說話算話,因為我會去妖管局找你?!?p> 秦霄看到她錄音的行為,覺得自己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將了一軍,不由回懟:“你找就找,到時候不讓你見,就是不讓你見,你錄音有什么用?”
“我們是妖,毀掉你一個錄音筆有什么難的?”
聞言,龔檸臉色陡然一沉,握著錄音筆的手綻出一條條青筋,嘴角氣的抽搐,云忱見狀,轉身就訓斥道:“秦霄,道歉!”
“老大……她……”
“道歉!我們妖查案也是有原則的,答應的事就必須做到!”
秦霄癟癟嘴,不情不愿地說道:“對不起,我們會信守諾言?!?p> “檸檸……”陳淑杏也軟聲勸著。
“原諒你了。”龔檸沉默片刻,懶散的做到沙發(fā)上回道。
祁煙突然伸手道:“龔檸,你能握住我的手嗎?”
龔檸眉頭微擰,但看著眼前雙目失明的祁煙,心里的戒備也稍稍放下一些,就把手遞了過去。
剛握上少女的手,祁煙就從她的掌心注入一股靈力,逐漸滲透到她的意識中,然而觸碰到她隱秘記憶的剎那,祁煙感受到濃烈的怨氣,靈氣被怨氣轉瞬吞噬……
祁煙有些怔愣,松開她的手又依到云忱身邊,悄悄地說了句:“她心中怨念深重,魂魄被侵染,屬于次等火系魂,不用著重盯?!?p> “好?!?p> 看著兩人嘀嘀咕咕,龔檸不耐煩道:“還聽不聽?”
祁煙道:“請講?!?p> ?。?p> 冬季就是要下雪才足夠完整。
蒼白的天空悠然飄落著一朵朵雪花,潔白的雪慢慢覆蓋住整個街道。此時的龔檸16歲,她穿著米白色的大衣背著書包,沿著街道漫步。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冰冰涼涼的觸感讓龔檸感到清爽,她蹲下身用雪捏了一只小兔子,隨后一路小心地捧著回家。
龔檸開心地推開門,恰好龔建清從廚房端出一噴熱氣騰騰的雞湯,龔建清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異樣,語氣祥和地說道:“檸檸,路上冷了吧,快來喝雞湯,暖暖身子。”
“謝謝爸!”
龔檸脫掉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長款毛衣,毛茸茸的領邊裹著巴掌大的小臉看得惹人憐愛。
她端著雞湯小口小口地喝著,龔建清坐在她對面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爸,您總盯著我看什么?”
龔建清笑道:“我在想檸檸已經(jīng)16歲了,是個大姑娘了?!?p> “對啊,怎么了?”
“沒事沒事?!饼徑ㄇ暹B連搖頭。
龔檸也沒放在心上,只是低頭喝著鮮美的雞湯,身子也在雞湯的烘烤下慢慢暖起來。
忽然,龔檸覺得頭腦昏昏地,困意瞬間席卷她的大腦,手里的雞湯碗啪的一聲打翻在桌子上,龔檸靠著椅子昏昏睡去。
大概昏睡了一個多小時,龔檸慢慢睜開眼,頭痛,身上也痛……
“我……爸,我好難受?!饼彊帗沃碜幼饋?,身上的被子滑落,皮膚接觸到空氣的冰涼讓她為之一顫。
龔檸不可思議地向下一看,心中瞬間涼了半截。剎那間她只覺得血液倒涌,渾身冰冷,手腳麻木,每一寸肌膚都仿佛被針扎一般……
?。。。?!
龔檸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幾乎是無意識的抓起被子裹在身上,踉踉蹌蹌地爬出門去,可眼前的一幕更是讓她窒息:龔建清和一個陌生男人正在交談,男人手里拽著幾張照片,龔建清手里則是數(shù)著大把大把的紅色鈔票,兩人臉上的表情盡是世間丑態(tài),看得龔檸當場胃中翻江倒海,腹中雞湯登時吐的滿地。
“媽的,滾回屋里?!?p> 龔建清看她如此,感到晦氣無比,走上前拽著龔檸的胳膊將她扔回屋子里。
陌生男人見此倒不是很在意,說了句下次還來,就推門離去。龔建清陪著笑臉目送他,等男人身影一消失,龔建清就黑著臉走進龔檸屋內(nèi)……
暴打和撕扯,徹底摧毀了龔檸的內(nèi)心,她遍體鱗傷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血慢慢染紅床單……
淚水順著龔檸的臉頰慢慢滑落,滲入枕頭中,一滴一滴不斷流淌,最后龔檸再也流不出一顆眼淚。
陳淑杏回來看到龔建清手里的錢,她什么也沒說,只是跑到龔檸的房間中,抱著滿身傷痕的龔檸泣不成聲。
“檸檸,媽對不起你,如果媽今天早回來一點,檸檸你就不會被傷害……是媽害了你。”
“這活……我已經(jīng)干了十幾年了。你爸好賭,又拉不下臉借錢……只能……”她的聲音被哭聲淹沒……
然而陳淑杏痛哭的聲音在龔檸耳邊就仿佛是個笑話,一個縱容罪犯,允許他為所欲為的天大笑話。
“媽?!饼彊庨_口,嗓子嘶啞的厲害。
“檸檸,怎么了?”
龔檸冷笑著問道:“你們可以去死嗎或者我可以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