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碧溪彈夜弦
“嗯,你也節(jié)哀,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不知為何,知府大人對趙如月倒是相當客氣。
常晴盯著這個眉目冷艷,臉上明顯帶著歲月痕跡,卻依舊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視線不由自主轉(zhuǎn)向李墨言,而他必定也注意到了這點,這個女人坐著輪椅。
“這是楓林苑的戶籍冊,民婦帶過來了!”趙如月說著話,將手中的一個羊皮冊子遞了過去。
“嗯,本府等會兒交給顧主簿!”知府大人伸手把等同于現(xiàn)代戶口本的那本戶籍冊接了過來。
“趙姨娘患腿疾很久了么?”李墨言負手立于一旁淡淡地問。
“回王爺?shù)脑?,也沒有很久,大致三年前摔了一跤后就落得了這個毛?。 壁w如月恭敬回道。
“嗯!”李墨言再沒問其它,只是視線一轉(zhuǎn)對雍州知府說了句,“本王先回去了!”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兒。
常晴是吳王府的人,自然得跟著,她緊隨其后就跟了上去。
李墨言走到馬車前,等在原地的江寧伺候其上車,跟到近前的常晴站在那兒這刻就開始琢磨自己總不能再跟上去吧,李墨言又沒邀請自己,那她也不能就這么走回去啊,怪累的!
江寧應(yīng)該是看出了常晴的糾結(jié),他操著手問道:“晴姑娘若不介意坐這兒?”他伸手指了指馬屁股后面的一個位置。
“呵呵!”常晴干巴巴笑笑,心想自己可是坐過警車的,這叫什么事?想要搭個順風(fēng)車還得對著馬屁股,不過也沒辦法,從沒出門靠步行的她腿肚子好疼!
“進來!”李墨言忽而發(fā)聲。
剛剛爬上馬車的常晴一愣,心想他這是跟誰說話呢!她膝蓋跪著四腳著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江寧,然后就聽見江寧對自己說了三個字,“姑娘請!”
有好地方她才不愿意坐馬屁股后面聞臭味兒呢,常晴立馬拐彎,然后就以這種極不雅觀的姿勢爬進了車廂。
“多謝王爺!”常晴笑嘻嘻找了個舒服地方坐,“??!我的腿!”一不小心弄疼自己的她呻吟一聲。
李墨言撩了一下眼皮,不過什么也沒說。
“哦!對了!王爺你剛才看見趙姨娘的輪椅了吧?”常晴揉了兩下腿肚子忽而想起這件事。
“嗯!”李墨言從一旁的隨車茶具里給自己倒了杯茶,他簡單應(yīng)了一聲。
她昨天晚上說過的,難道他沒看出問題?于是常晴提醒似的問道:“王爺覺得她沒可能殺人嗎?”
“得趁其不備才行吧!”
常晴贊同一拍大腿,“對!聽說她平日對紅鳶極好,這不正好可以趁其不備一刀捅死她嗎?而且她是楓林苑的老板,完全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覺!”
李墨言不緊不慢喝著茶,“既然對她好,為什么還要殺她呢?”
“這個……”是?。〖t鳶可是搖錢樹啊!她沒有理由殺她啊!動機!這就是她老爸經(jīng)常說的犯罪動機。如此說來,趙姨娘好像確實沒什么動機,殺了紅鳶對她有什么好處?常晴想到這兒不由自主想起若雪,她可是有十足的犯罪動機的,她得到了紅鳶的一切!
“今天的調(diào)查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么?”李墨言問。
常晴嘆了口氣,“我倒是找到一個有作案動機的人!”
“哦?”
“就是繼承了紅鳶一切的若雪!”
“她是個矮子?”
“怎么可能?她也是楓林苑里的姑娘,只是水平差點罷了!”常晴的這個水平里面不乏包含人品方面。
“我知道王爺你在想什么,不用那么看我,你不就是想說她殺我也能殺嗎?好吧!我承認我又掉進去了!”常晴無奈說完又揉起了腿。
咕嚕!常晴聽見自己的肚子叫了一聲,是啊,她從早晨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呢!常晴從腰間的小布袋里摸出采菱之前給她包的點心,結(jié)果剛要咬,一想不對,車內(nèi)就倆人,她總不能自己吃吧,于是胳膊朝李墨言一伸問:“你吃嗎?”
李墨言看了一眼常晴手中已經(jīng)粘上口水的那塊桂花糕雖然沒說話,但表情里卻絲毫沒掩飾自己的嫌棄,她現(xiàn)在可沒力氣扯別的,不吃拉倒。
常晴收回手自己在上面咬了一口,同時嗓子眼里嘀咕一句,“有時間在這兒矯情還不如去街上抓抓超速的呢!”對啊!剛剛在雍州府她怎么忘了舉報那個死壞蛋了呢?不過不要緊,跟李墨言舉報也一樣!
想到那個死壞蛋,常晴不由自主就想起那塊被風(fēng)刮走的小紙片。好吧!她承認她腦子不夠靈光,那句詩怎么背來著?
碧溪……碧溪……,常晴搜腸刮肚老半天,這時候就聽見李墨言幽幽地說:“紅葉醉秋色,碧溪彈夜弦。佳期不可再,風(fēng)雨杳如年?!?p> “你知道這首詩?”常晴聽聞眼睛當時就一亮。
“嗯!”
“這是誰寫的?”常晴點心都不吃了,急切問。
“去年的新科狀元!”
啥玩意兒?新科狀元?常晴吃驚得手里的半塊點心差點掉在地上。
“也是當今的三駙馬!”李墨言慢條斯理說完后半句。
咳咳咳……!常晴被自己腦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嚇得當時就被口中的小半口點心噎住了。
李墨言將剛剛倒?jié)M的茶盞推過去,常晴趕緊丟掉手里的點心抓過來猛灌了幾口。天??!紅鳶不會是陷入三角戀被公主殺了吧?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會有駙馬的詩?
“王爺知道這首詩是駙馬什么時候?qū)懙膯??”常晴?zhèn)定了一下重新整理思路。
李墨言又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殿試!”
啥?殿試?這個答案又令常晴不小地吃了一驚,新科狀元殿試的詩作出現(xiàn)在一個青樓女子那里,這說明了什么?
“常晴現(xiàn)在想請教王爺一個問題,殿試的題目應(yīng)該都是當場完成的吧?那王爺說這個題目有沒有可能之前泄露了呢?”
“沒可能!”李墨言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超乎尋常的肯定,“殿試題目是皇上當場擬訂,之前沒任何人知曉,更不會有泄露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