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頂包
雍州府。
“王爺!恕下官直言,這可萬萬使不得??!”雍州知府一聽李墨言說要開棺一激動當(dāng)場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本王心意已定,有什么后果由本王來承擔(dān),你們立刻準(zhǔn)備吧!”
“王爺!死者為重,此等開棺掘墓一事實在有違倫理,望王爺三思!”雍州知府極力阻止著。
李墨言不為所擾,“紅鳶的死事有蹊蹺,本王開棺也是為了盡快查明真相!“他的視線緊接著轉(zhuǎn)向趙如月,“本王不希望紅鳶死的不明不白,想必趙姨娘也是如此吧!”
趙如月神色沉靜,“鳶兒一直深受如月疼愛,如月自是不希望她受到什么委屈,只是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暖,鳶兒入土多日,開棺難免會令人心生厭意,這是如月不愿見到的!”
“這點趙姨娘大可放心,除了晴姑娘,本王不會允許任何人靠近!”
時間轉(zhuǎn)眼就這么過去了兩天,開棺驗尸前一日,常晴正在吳王府藏書閣尋思找點相關(guān)的書籍臨時抱抱佛腳,這時順著窗口她就看見江寧行色匆匆地走進(jìn)了李墨言的書房。不知為何,常晴有種感覺,江寧將要向李墨言稟報的事有很大可能性與明日的開棺驗尸有關(guān),于是常晴合上手中的書冊快步走了出去。
常晴跨進(jìn)李墨言書房門檻的時候,江寧剛剛報完事正要往出走,常晴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直接走到李墨言面前,“王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李墨言目光轉(zhuǎn)向她略微沉吟,隨后說道:“楓林苑那件案子的兇犯抓到了!”
“什么?抓到了?”常晴吃驚不小。
李墨言的反應(yīng)倒是沒那么大,他從椅子上站起身說了一句,“兇犯正在過堂,隨本王過去看看吧!”
當(dāng)常晴隨著李墨言乘坐馬車抵達(dá)雍州府的時候,剛剛抓捕來的案件兇犯正跪在堂前接受審問,見李墨言從外面進(jìn)來,雍州知府趕緊從堂上下來來到李墨言面前朝著自己的主位攤開手,“王爺請上座!”
“不必了!本王就是過來隨便聽聽,知府大人繼續(xù)吧!”
旁邊的衙役聽聞馬上搬來椅子,李墨言轉(zhuǎn)身坐了過去,常晴則站在他一旁。
知府大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對兇犯的審問繼續(xù),他盯著堂下犯人砰地一拍驚堂木,“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你為什么要殺害楓林苑花魁紅鳶?”
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小人嗜賭,欠了一屁股債,那……那日見紅鳶住處的門虛掩著,便心生歹念想要去撈點錢財,可……可是卻被她發(fā)現(xiàn),小人一時驚慌錯手就殺了她!”
常晴盯著那人,那人中等身材不算高,他和紅鳶兩個人得發(fā)生怎樣的肢體動作他才能對紅鳶造成那樣的傷口呢?常晴正在腦中假想,這時就聽見知府大人說:“把當(dāng)時的情形向本府細(xì)細(xì)道來!”
那人匍匐在地不敢抬頭,“紅……紅鳶在錦鯉池邊摔倒,她想喊人,小人一時驚慌過去阻攔,就……就……”
“你就殺了她?”知府大人追問。
“……是……是!”那人說完緊接著又急迫強(qiáng)調(diào)一句,“不過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只是一時失手!”
知府大人也不在意他說的失手不失手,接著問:“楓林苑護(hù)院雜役眾多,你是如何潛入進(jìn)去的?”
“小……小人沒有潛入,小人那夜叫了個姑娘就睡在那兒!”
知府大人視線轉(zhuǎn)向堂下聽審的趙如月,“趙姨娘!可有此事?”
“回稟知府大人!確有此事!”趙如月坐在輪椅上面色無波冷靜道。
常晴目光也跟著轉(zhuǎn)向趙如月,此刻她沉著冷靜,看不出任何情緒,可能什么事什么人都見得多了吧,以至于她能做到如此的處事不驚。
堂下兇犯對知府大人的詢問有問必答,認(rèn)罪態(tài)度相當(dāng)好,因此堂審也進(jìn)行得尤為順利,末了知府大人吩咐一旁的衙役遞給他一張招供書讓他在上面畫押,那人再次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自己只是一時失手,然后便老老實實地在上面按上了手印。
知府大人看著衙役重新呈上來的認(rèn)罪文書,隨后面對堂下面色肅然宣布道:“案件自此已經(jīng)水落石出!來人!將兇犯押往雍州府大牢,等待本府擇日宣判!”
“威武!”堂審在眾衙役一片低沉而渾厚的口號聲中結(jié)束。
從雍州府回來的路上,常晴坐在馬車上回想著那名兇犯剛剛在堂上的供詞,在腦中一遍一遍地模擬著當(dāng)時的犯罪場景,她曾在李墨言面前推導(dǎo)過,紅鳶要么是躺著被殺,要么兇手是個矮子,看來她果真是因為摔倒而躺著被殺的!
“你相信剛剛那人是兇犯么?”李墨言自上車后就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他支著頭忽而問。
“說實話嗎?”常晴的目光有些暗淡,她看著他問。
李墨言睜開眼并沒說話,常晴也知道這世界上有誰會愛聽假話,于是搖搖頭說:“不信!”
“為何?”
常晴收回視線,神色中多少帶著一點失落,“不知道!就只是種感覺!”
男子眼中再次浮現(xiàn)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他沒說話。
“王爺你呢?你信嗎?”常晴反問。
“不信!”
常晴一愣,同問:“為何?”
“剛剛你沒看見那個人是用左手畫的押么?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是為了阻止紅鳶喊人而在她滑倒之后把她按在地上,那么兩人糾纏之時即是面對面,既然如此,紅鳶身上的傷又怎么可能會在左側(cè)呢?”
常晴聽聞頓時睜大眼,“王爺你說那人是左撇子?”
李墨言淡淡“嗯”了一聲之后重新閉起眼。
話說她怎么沒注意到呢?
如此說來那人便是頂包,他為何要頂包?殺人償命,他不知道嗎?
自己能想到的,常晴相信李墨言也能想到,她問:“王爺!你說他這么做是為了保護(hù)誰,還是單單針對明日的開棺?”兇犯歸案的時間簡直太巧了,正好在她開棺的前一日,這不能不令常晴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