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余生
今天可謂連老天都配合她,大大的太陽底下,身后偷聽的老太太,身上柳絨填充的冬衣突然被常晴烤著了,她驚慌失措嗷一聲手里的拐棍都扔了,用力拍打著衣服上的火苗。
秋干物燥,任何東西沾上火星都是可以燎原的,眼看著老太太衣服上的火竄了起來,兒媳婦兒反應(yīng)過來一下就沖了過去,她從旁邊的木桶里舀出一瓢水對著老太太身上的著火點就潑了過去。
婆婆當(dāng)初潑水為了殺人,而兒媳婦兒潑水是為了救人,對比多么強烈啊!常晴跟李墨言冷眼看著,就在剛剛,院子里的所有人幾乎同時看見老太太丟掉用于行走的拐棍,腿腳十分麻利地一下子就跳出去老遠,很顯然,不只是癡呆,連腿腳不好她也是裝的,目的無疑就是騙取善良的兒媳婦兒的同情心。
常晴緩步走過去看了看,隨后唇角一勾笑笑說:“夫人的誠意果然非同一般,祆神就連婆婆的腿順帶著都給治好了呢!”
婦人蹲在地上正在用手巾幫老太太擦衣服上的水,聞言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站起身吃驚地看著她。
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懼怕自己的惡行自此被揭露,還是被剛剛突然顯靈的祆神嚇到了,眼里突然顯露出一種難以隱藏的慌張感。
常晴將早前她順著院墻扔出去的圣水瓶拿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一位曾經(jīng)也是大祭司的老爺爺告訴我,這圣水是他給你的,咱們見面對峙一下怎么樣?”竟然利用白朗師父對她的內(nèi)疚感騙取原本是用來救人的圣水,非但如此還利用它殺人,她對得起身邊那么多善良的人么?常晴簡直氣憤死了,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自私,這么心理陰暗的人?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老太太的腿腳原來這么好,聞聽此言嚇得扭頭就往屋子里面跑。
作為兒媳婦兒,婦人這刻顯然是已經(jīng)明白了,她立在原地眼眶通紅,震驚之余,想必心里是既憤恨又委屈,猶如打破了五味瓶,相當(dāng)復(fù)雜吧!
找癱瘓在床的老伴也沒用,她殺人家唯一一個兒子的時候有想過自己的這個老伴么?李墨言朝旁邊一揮手,“抓起來!”
常晴對這件事從頭到尾的梳理可能在某個點上會與實際有一些偏差,但殺人這一事實卻毋庸置疑,不過這個老太太簡直太狡猾了,自此裝瘋,任憑誰都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即便是在科技發(fā)達的現(xiàn)代,精神病都很難定性,只要她愿意裝,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她是假的,更何況還是沒有任何技術(shù)手段的古代呢!
沒辦法,既然她裝就讓她裝好了,條件遠不如自己家、專門收容類似一些無家可歸流浪漢的福利機構(gòu)病坊,她就去那里享受她今后的余生吧!
用新的蒸屜蒸出來的芙蓉糕,味道果然跟之前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李墨言書房,常晴吃著點心不由得說了一句,“王爺!把你家別的東西該換也換換吧!”
李墨言還能不知道她是為了給那婦人家增加點收入?他處理著手中的公務(wù)搭了一句腔,“那你倒是給本王想想本王還需要換什么?”
千歲歲啄食著桌上她分給它的糕餅渣,常晴想了想,而后逐個開始念叨,“比如簸箕,竹籃、竹簍、竹筐、竹籠子什么的??!”他又不差錢,能換的當(dāng)然一次性都換了最好!
男子書寫完最后幾個字把筆搭在筆擱上,他眉眼含笑看過去,“本王覺得你似乎一點都不心疼本王?。”就踬嵢≠旱撊找共賱谝埠苄量嗟?!”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是!她是花起錢來沒什么節(jié)制,但這么說也未免太夸大其詞了吧,誰不心疼他了?
“這么說你心疼本王?”李墨言反問。
雖說直接承認有些難為情,不過常晴還是鼓著臉說出了口,“那當(dāng)然了!”
“既然如此,過來讓本王抱抱吧!”男子說著話對著她展開手臂。
原來是想親親抱抱舉高高了,那就直說唄,還拐彎抹角的!常晴撇撇嘴起身繞過去。
“公務(wù)都處理完了?”常晴坐在他身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公文問了一句。
男子干活累了,他雙臂攏著美人,頭放松地靠在她身上“嗯”了一聲。
“那不如下午我們出去玩吧!”因為那件案子,她已經(jīng)好久沒好好放松一下了。
“你想玩什么?”
“嗯——”常晴想了想,隨后看向房內(nèi)一側(cè)楓林苑那位老伯早前送給她的那只紙鳶,“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應(yīng)該不能放紙鳶了吧?”
那只紙鳶一直那么放在那兒,男子視線也隨之轉(zhuǎn)過去,“誰說不能?”
“外面有風(fēng)么?”她在家的時候可都是看見人家春天有風(fēng)的時候才拿著風(fēng)箏出去的!
男子故作神秘沒說話。
翠微山下有一片地勢非常平坦的區(qū)域,聽常晴說李愔曾帶她來這兒采過一種叫金絲藤的草藥,并且還被他耍了,李墨言笑道:“估計他是把你們倆都耍了吧!”他那個弟連蔬菜都認不全,還能知道草藥?
“來吧!在這里等著!”李墨言將常晴放在一處,自己提著紙鳶翻身身上馬。
常晴看著他驅(qū)馬小跑向一個很遠位置,隨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策馬就朝她這邊飛奔過來,原來他是借著這個風(fēng)把紙鳶帶起來??!
李墨言放開長線,那燕子形的紙鳶呼一下瞬間就升得老高,男子借著絲線的拉力很快就將紙鳶穩(wěn)穩(wěn)控制在那股高空氣流里。
李墨言縱身從馬上跳下來,將手中的線輪遞給常晴,“嗯,玩吧!”
話說這要是讓她在地上跑,這么點風(fēng),估計把她累吐血她也放不起來,常晴接過線輪,沒想到上空的氣流還挺大,她一松一緊著實得用點力氣才能好好地控制住它。
郊外并不暖和,男子走過去從后面圈住她,然后就那么的和她一起仰望著蔚藍天幕上那只展翅翱翔的銀翼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