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申請到基本工作以外的工作就需要要遞交申請并通過考試和審核了,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勝任一些有特殊需求的工作,也就是無論如何我都要先學會做飯,再考慮到別的地方去工作。深吸一口氣,我開始研究眼前的菜。
昨天我一進廚房就說了我不會做飯這一事,于是被安排先洗菜,有空的時候兼職做清潔,好在這我還是會,只不過這里的量跟我自己家買的那點比起來實在是巨大。我只得叉手在一旁嘆氣。
“還不動手干什么呢?”說話的是廚房的管事韓姐,是個五十歲的胖女人,眼睛小,鼻頭大,嘴巴扁,一把花白的頭發(fā)隨意盤在腦袋上。深深呼出一口氣,我挽起袖子開始干活,不敢再怠慢。
因為我的工作是做菜前的步驟,因此我的工作時間比其他人要提前,同樣被安排到廚房的王悅和陳萌夢則可以晚些到,她們負責炒菜。不過這樣看來,之前來這里的工作的人都申請到其他地方工作了?
我手上忙著,心里想著是昨天晚上。昨天我們回到房間之后,我被羅文寒教育了一頓,說我應該多想想之后再把心里想的說出口,要分清楚“度”。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于是連忙點頭說好。只不過心里為她和學長抱不平,他們重新見面以后根本沒有多少獨處的機會。
她和Lucy被分配到中學,她們需要負責運輸和做飯,負責工作的人員說中學的學生在衛(wèi)生方面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自律。
我很詫異,因為在我的認知里,中學才是叛逆時期的開始,不過他們也沒有解釋過多,可能是特殊時期特殊教育讓這些孩子早熟。后來這個想法被證實了,不過那都是后話。
現(xiàn)在我要負責的是喂飽這些小孩的胃,讓他們有力氣參加體能訓練。
從前我當學生的時候,多么希望多一些課外活動,恨不得每天都有體育課,讓我天天都在操場上瞎跑瞎跳,盡管大學以后我成了沒事不出門的“宅女”。
可是他們現(xiàn)在是不得不進行身體強化的訓練,文化課基本集中在上午,下午三點以后全部都是體能訓練,然后天黑之前他們就會被家人接回家。
實際上,這里的電并不是隨便用的,我們昨天呆的地方是辦公和接待的區(qū)域,所以一直供電。但生活和工作區(qū)白天是不會給住宅供電的。晚上相反,因此小孩必須在學校斷電前回家。另外,家里的電在晚上九點以后也會斷,好在所有人的食物都會在工作或者學習的場所解決,除了通過申請的不能勞作的老人。
那些老人要么被集中在老人院受人照顧,要么就呆在家里,到了中午的時候等著社區(qū)工作人員送飯。
這些措施目前看起來挺有用,能工作的都要工作才能分得一杯羹,也保證了老人的生存和后續(xù)力量的發(fā)展。了解這些基本情況的時候,我就在想,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在這里待很久?
“洗好沒有?。俊表n姐人還未到,聲音先灌了進來。
一起洗菜的姑娘和小伙子率先回答,于是我也跟著應了一聲:“馬上好!”
“你是不是不喜歡說話啊?”這時對面姑娘突然問我,我搖頭。她接著說:“我看剛才我們說話你都沒有插話,以為……”
“哦……哦……我可能沒睡醒,還沒有適應。”我這么回答之后,自認為羞澀地一笑。
“是哦,我們工作開始的時間比較早,不過你來這里了,我們兩個就輕松些了,之前就我們倆在這洗,要更早來?!彼^續(xù)說著,把手里的白菜放到竹簍里,將盆里的水倒進旁邊的大桶里。
洗完菜之后我們又被安排到案上切菜整理,才弄到一半炒菜的人到了,有幾個人也加入進來幫忙,王悅經(jīng)過我的時候輕聲說了句:“洗個菜都這么慢?!币皇俏抑揽橙耸遣粚Φ模嫦霋嗥鹗种械牟说冻橙???赡芤娢覜]理她,她又大聲“哼”了一次。
這人啊,就是奇怪。從前在辦公室沒怎么顯現(xiàn)出來的毛病就顯現(xiàn)了出來。你看王悅,從前也就是心氣高了點,現(xiàn)在老喜歡挑刺。比如說我,怕死了點,喪尸一來,嚇得魂飛魄散的,雖然現(xiàn)在要好點了。
終于把手里的菜都整理好,按照要求分好框,分好籃,我剛靠在墻頭上,胡姐又吩咐我們?nèi)グ巡伺枳诱砗谩?p> 于是我們又去里屋搬盆子,每個盆子都是洗臉盆大小,都是不銹鋼。
聽介紹,這個學校一共6個年級,每個年級8個班,每個班50人左右,因此端菜的盆子都需求得不少,就算在特殊時期還得省著吃,一個班也至少要4到5個盆子,高年級的學生吃得更多。
因此等我們把盆子都準備好,我都隱約感覺到手臂酸脹了。
十一點半,廚房的所有人開始輪流端菜。端菜順序是從頂樓開始,這等我忙完的時候大肆贊嘆了規(guī)則制定人一番。因為端到最后,手臂和腿都要失去知覺了,再讓我爬到樓上去那是不可能的了。
坐在廚房的桌子上看著自己的飯碗發(fā)呆,一起洗菜的女孩坐我旁邊,碰了碰我說:“習慣就好了,多來幾次就沒那么疼了,一會兒洗完碗休息休息,去學校里面走兩圈就又該準備晚上的了?!?p> 我沖她笑了笑:“我沒事,就是挺久沒吃熱飯了。”她了然地點點頭又繼續(xù)吃她的。有飯吃,還真是幸福。過去為了減肥,有一段時間刻意不吃米飯,想一想真是浪費了大好的幸福時光。
不過發(fā)呆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米飯,一方面卻是因為能力的差距。盡管之前吳夏陽和白冼一直訓練我們,但就端菜這件事來看,我的臂力實在是還差得遠。遇到幾個喪尸還好,若是一次來得多了,可能就沒有足夠的力氣來支撐到最后了。
所以我想看來這份工作還是有必要再繼續(xù)下去,況且大多數(shù)小孩子們還天真地以為他們現(xiàn)在還能跟以前一樣活著。
端菜的時候聽見四年級的一個老師閑聊說她明年就要手里的小孩交給五年級的老師了,而五年級的班主任則會在每周的班會時間跟學生講有關(guān)喪尸的事情。她旁邊那個扎著馬尾辮的女老師則捏捏她的后頸安慰說,他們總會知道的,而且有些低年級的小朋友已經(jīng)知道了。
所謂的洗碗是洗自己的碗,學生的盆子是另一批人洗的。他們工作的時候,我們就被帶到廚房前面的一個小屋里呆著,小屋里有一圈隔板,我們就趴在那上面休息。我把頭擱在隔板上,橫豎睡不著,那擋板硌得慌。
同樣睡得不好的還有王悅,她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一直扭來扭去。后來我實在是受不了,干脆坐起來望著墻壁發(fā)呆。
好在沒過多會兒我們就有人敲門讓我們?nèi)W校里巡邏,一是檢查衛(wèi)生,二是看看有沒有可疑情況。盡管霧城暫時安全,但總要有提防。我們兩人一組在校園里逛,學生已經(jīng)起來聽課,朗朗讀書聲傳入我的耳朵,我竟然有些羨慕和懷念。
以前我雖然不是什么學霸,但也還是不差。每天早上半夢半醒地來到學校,掏出課本就要讀。不管是語文還是英語,總要以朗讀作為一天的開頭,似乎這么做可以趕走腦中的瞌睡蟲。
走了兩圈我們就回廚房了,洗碗那批人又接替了我們。
接著我們又開始了下午的勞動,洗菜的姑娘和小伙,分別叫方若星、李建,是到霧城旅行的小情侶,沒想到剛來三天就出了事,掙扎過后決定留在霧城生活。
我也大致地說了一下我的情況作為交換,方若星感嘆道:“那你們那兒是全毀了?”我點點頭:“大概是?!比缓蟠蟾琶枥L了出事那天看到的情形,不過適當省去了自己被嚇得動不了那些事。
“你們有這么多認識的人在一起真幸福。”聽完我說的,方若星嘆了一口氣。李建騰出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攬過她的肩膀輕輕拍打。方若星將頭靠在他身上蹭了蹭,像一只撒嬌的小貓。
……猝不及防的狗糧,你們現(xiàn)在能在一起也很幸福好吧。
我低下頭想起我失敗的愛情。它失敗的原因大概就是窮和不夠愛吧。甩甩頭,強制自己從哀愁中抬起頭:“還好,逃竄使我們團結(jié)一致哈哈哈哈,回頭咱們可以一起玩啊。你們也住在那個‘暫時居住所’嗎?”
“是啊,我們在1號居住所。”李建站起來,把洗好的菜拉到一邊,把另一框沒處理的菜拉到我們面前。
“1號?居住所還有號碼?。俊蔽以径疾恢??!坝邪?,你看你的牌子,04開頭是4號居住所,不過我不喜歡閑逛,所以也不知道其他居住所具體在哪里?!狈饺粜钦酒饋砜戳艘幌挛业墓ぷ髋迫缓蟾嬖V居住區(qū)的分布。
等我們洗完菜,嘴巴也干得要死,跟上午沉默占據(jù)大多時間的狀況完全不一樣,雙方都打開了話匣子。
因為我們早來,所以在吃完晚飯之后就離開了,留下做飯和洗碗的繼續(xù)在學校完成剩下的工作。走出學校,我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天空不知什么時候來了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曾經(jīng)經(jīng)常吐槽“天氣預報”不準,現(xiàn)在連個一點都不準確的“參考”都沒了。
想到這里我加快腳步趕緊回了居住區(qū),仔細看居住區(qū)門口,才發(fā)現(xiàn)大門上方掛了個“4”字??觳缴蠘牵_文寒和陳萌夢都還沒回來,于是我趕緊洗了個澡。沒過多久,他們也回來了,然后我們又一起去了白冼他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