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很好,這句話很刺激。
我看向說這話的劉粵星,他斜著眼一臉鄙視地看著我們。比我先炸的是王悅,她掀開我直沖沖地就朝劉粵星跑去,我趔趄一下立馬跟上,這次換我來同意她的行動。
“誰TM難伺候,你個強奸犯!”她邊說著就上前一拳,被劉粵星拉住手。劉粵星的臉上是什么都不懼怕的表情,而我在半路被白冼攔截下來。我瞪著他:“你干什么,放開我?!?p> “打他解決不了問題?!彼盐业氖直圩サ蒙郏@力量和直盯著我的眼神卻讓我停下來。我深呼吸一口之后說:“我去拉架。”
他慢慢松開我的手臂,于是我在張彰攔腰抱住王悅的時候,大力用手刀劈劉粵星的手腕。突如其來的沖擊讓他松開手,王悅被順利拉開。但她根本不服氣,繼續(xù)怒罵:“你個死玩意,強奸犯!歧視狗!”
劉粵星不怒反笑,站在原地看著王悅暴跳如雷。我站在他面前,強忍著厭惡,心里開始盤算怎么把他扳倒。
“夠了?!毖曂?,原來是Lucy黑著臉冷冷地對只顧著發(fā)泄自己情緒的王悅說,她身后的陳萌夢臉色蒼白,因為站不穩(wěn)而靠在了墻上,手掌重重地壓在小腹上,把衣服抓出折痕。
“哼。”面前這人發(fā)出冷哼,想來也不意外,他并沒有把陳萌夢放在眼里。
“艸”我強壓住想要打他的沖動,只是簡單地表達了一下便往回走,與Lucy一起扶住陳萌夢離開。出門的時候冷冷地掃視了一遍屋里的人,最后狠狠地瞪了吳夏光一眼才回過頭。
陳萌夢目光呆滯地坐在床上,手還停在腹部。Lucy看了我一眼柔聲問道:“肚子疼嗎?”
陳萌夢沒有反應(yīng),持續(xù)著她的呆滯。Lucy站起來去找到水壺?zé)瑳]一會兒水壺里面“咕嘟咕嘟”的聲音就傳來打斷了我們?nèi)齻€人的沉默。Lucy倒了水,然后讓我去找他們,還囑咐我一定要控制好情緒。我點了頭便離開了房間,我想Lucy一定能好好開導(dǎo)陳萌夢,她一向比我會安慰人。
剛走到樓梯口就碰見了扶王悅上樓的張彰。張彰的手放在王悅腰間,我的目光在他倆之間流轉(zhuǎn)幾回。王悅沒有回避,倒是張彰把視線移開了。這兩人有事。但是我也不戳穿,讓他們先上樓了。
回到訓(xùn)練地的時候,除了劉粵星其他人都還在。我深呼吸了三口才走近他們:“陳萌夢肯定受了刺激,Lucy在陪她,我們聊聊吧。”
“要不要先洗漱之后再來。”吳夏陽伸手之后猶豫了一下又把手縮了回去,“這個天,還沒怎么練就有點熱?!备惺芰讼律砩系挠湍伕?,我點了點頭。吳夏陽見我同意又露出了他那個陽光燦爛的露齒笑。
也算是再給互相一點時間冷靜下來好溝通吧。
來到白冼他們房間的時間跟約定的時間差不多,給我開門的是吳夏光,我看著他沒說話。倒是他對著我咧嘴一笑,嘴角彎彎,眉眼也彎。剛剛洗完頭的他,頭發(fā)濕漉漉的,耷拉在頭頂,一些水滴還留在發(fā)尾,像極了剛剛上岸的小型犬只。
靠,美人計?都是陰謀!
“來坐來坐。”他大聲喊著,把我引進屋。我之前從沒串過門,現(xiàn)在看著他們?nèi)说姆块g還不錯,不知道是不是才收拾的。他指給我他的床,是離門最遠的一張。嘖,居然還用手帕疊了個愛心放在上面。
這種多余又幼稚的行為,讓我還怎么生氣?
我若無其事地坐好,他又立刻給我端來了水,確認我可以喝涼水之后就把杯子遞給了我。
期間其他人也陸續(xù)來了。
最后確認到場的是白冼、吳夏陽光兄弟、焦明、羅文寒、王悅、張彰和我。Lucy是要繼續(xù)陪著陳萌夢,而劉粵星不知道去哪兒了,不過就算他來參加,也會被我拒之門外。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可以說了嗎?到底怎么回事?!蔽蚁胛业男那橐呀?jīng)平靜下來,沒有了剛剛知道他們瞞著我們的時候的暴躁。白冼率先開口:“對不起,我們本想著信息更具體的時候再組織開會告訴你們的?!?p> 雖說不是領(lǐng)導(dǎo)了,開口還是有領(lǐng)導(dǎo)的味兒。
我這么想,然后聽他繼續(xù)說:“最開始的時候并不是很清楚,說是那邊抓喪尸做實驗也是最近才開始在工人中間流傳的,夏陽被喊去修圍墻才知道多一點。我們這邊不同意那邊的行動,認為這種研究應(yīng)該完全讓更專業(yè)的那邊做。拉扯到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我們這邊拒絕合作。”
“霧城懂王嗎?”我一時口快沒忍住就說出口來,屋里安靜一秒后,一堆人開始發(fā)笑,可這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吳夏光,就他笑得最花枝亂顫。被我這么一看,他繃住表情,但嘴角還在不斷上翹。
看看這一屋人,除了王悅張彰,沒幾個笑點高的。
“我們知道的大概也就這些了?!卑踪m時地做了個總結(jié)。跟我知道的也就多了點原因。我正在思考要問點什么,王悅先發(fā)話了:“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話?你們隱瞞過一次了?”
我去,我完全沒有想到過來質(zhì)疑他們的話的真實性,她居然就這么問了出來。
“這個嘛,我們確實也沒辦法證明,只有看你信不信我們。”說話的吳夏陽跟白冼對視了一下,然后眼里滿是真摯地看著王悅。
“好了,現(xiàn)在不相信也沒辦法?!蔽蚁肓讼腴_口,不過我是基本都相信他們的說辭了。
一段時間的相處,讓我覺得他們是可以信賴的,剛才的我的確也太沖動了,只顧著燃燒那股怒氣。“所以會開完了嗎?”我看屋里又安靜下來,所以小聲問了一句。
白冼干咳兩聲清了嗓子緩緩開口:“那我們說說哪些人要離開這的事?!彼脑捔⒖贪阉腥说哪抗舛技械剿砩?。他居然在這個時候來拋出這個問題,不過也是他的作風(fēng)了。
我自從起了意,就已經(jīng)決定了,于是立馬舉手:“我?!迸赃叺膮窍墓庖惭杆倥e手,最后一屋子人就只有焦明和羅文寒沒有舉手了。
我看著他們,心里一陣難過。他們是我大學(xué)就認識的人,關(guān)系比起其他人更親密,他們?nèi)绻灰黄鹱叩脑挕蚁胍院罂赡軙芗拍?p> 他們交握著雙手沉默半晌,學(xué)姐終于開口:“我……走不了?!痹谖姨骄康难凵裰校龂@了一口氣說:“我也懷孕了?!蔽乙粫r不知道說什么,但是這也算是不可抗力。
腦子里還是混沌的時候,白冼問他們:“那你們之后有打算嗎?準(zhǔn)備申請常住居民嗎?”根據(jù)這邊的規(guī)定,至少要在這待上四年才能申請常住居民身份,除非孕育有孩子。焦明搖搖頭,他握住羅文寒的手緊了緊:“我們準(zhǔn)備去北區(qū)?!?p> “那不是要參軍?”吳夏光看起來有些驚訝。也是,部隊的規(guī)定肯定十分嚴格。
焦明點點頭:“嗯,但是我覺得會比這里好,畢竟紀律嚴明。雖然我們可能會辛苦一點?!薄拔业群⒆拥接變簣@的年紀也會去參軍,聽說部隊對軍人的小孩有專門照顧場所,兩個人都不能在家的時候好有個寄托?!绷_文寒雖然這么說著,但是眉頭緊皺,擔(dān)憂分毫不差寫在臉上,誰又舍得與自己家的幼童分離呢。
背后突然傳來一股熱量,我轉(zhuǎn)頭見吳夏光若無其事地將手放在我背后輕輕拍擊?!皠e太擔(dān)心?!彼p聲說,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前傾,眉頭緊鎖,頭頂?shù)侥_尖都繃緊了。
“那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走,要不要幫忙?”白冼低頭思索半分問他們。
他們倆對視之后搖搖頭,反倒是焦明問我們:“我們只是加入正規(guī)軍,應(yīng)該不算太難,而且我們已經(jīng)計劃得差不多了。倒是你們要是離開的話,怎么辦?”
“多久了?”我看著羅文寒,住在一個房間的我竟然沒有察覺到她的情況。之前也沒有察覺到陳萌夢的事,說到底,我好像沒有給她們足夠的注意。
羅文寒看出了我有些自責(zé),放開焦明走到我面前,吳夏光挪了挪位子讓她坐下,她拉住我的手臂說:“沒關(guān)系,是我一直沒有下決心說,也沒有什么很嚴重的反應(yīng)。”
“可是……”我有一瞬間很想說要不我也跟他們一起去,可是我去能干什么呢,當(dāng)顆大燈泡?別人要去也沒把我算在內(nèi),這么提出想法應(yīng)該會很尷尬??墒且煜さ娜朔蛛x,心里著實不舍。
“相信我,我們以后都會很好,不管在哪里?!彼麄円呀?jīng)做好了決定。我用雙手握住羅文寒的手,又看向那個一直在學(xué)校公司對我照顧有加的學(xué)長焦明。再不舍又能怎么樣,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quán)利,我也同樣。
我又收緊了手,羅文寒抽出手反握住我的。我想,他們以后真的可以生活得很好吧,畢竟他們二人可是當(dāng)年學(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無論到哪里一定都可以克服困難。
我不斷點頭來表達我不能再同意,掩飾我已涌上心頭的難過。手上再傳來力量,焦明也走到我身邊用手握住羅文寒的。
會散了,我故意放慢步子,哪想羅文寒挽上我的手。??!本來想出門的時候,摸摸吳夏光的手的。見我被拉住,他也只好無奈地笑著把我們送出房。
“其實……”羅文寒看了一眼同樣停下腳步的焦明,又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你要不要和我們走?”我愣了一瞬,才看著他們搖頭說:“不去,我和他們一起?!?p> “嗯,那要照顧好自己。哎,你已經(jīng)會自己做決定了,已經(jīng)不是藏在人后面躲老板點名的小孩了。”焦明突然感嘆道。
“學(xué)長在說什么呢?我不跟你們?nèi)ナ遣幌氡荒銈兊墓芳Z噎死。而且怎么說得好像你們明天就去。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學(xué)姐需要好好休息,我這就把她帶走了?!?p> 面對離別是遲早的事,但我的心緒并不平靜,所以我趕緊拉了羅文寒離開。
回到房間的時候,Lucy坐在床邊靠著墻閉眼休息,聽見我們進屋立馬坐直,而躺著的陳萌夢沒有動,大概是已經(jīng)睡著了。
我們把剛剛的會議內(nèi)容大致說過之后,Lucy將手搭在羅文寒肩頭:“加油。”然后看了陳萌夢一眼說:“明天晚上我們來跟她說?!?p> 不過我明晚好像得夜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