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我們互相對視，隨后開始小心翼翼地移動，而我又把剛放回去的匕首又抽了出來，隨時準備著。
我快速到Lucy旁邊跟她說了一下，已經(jīng)上車的她了解地下來朝我原來的車走去。我坐上駕駛座發(fā)動汽車，劉粵星先一步跳到副駕駛位上，王悅則和張彰將陳萌夢帶上后座。他們的車動起來，我便慌慌張張踩了油門跟了上去。
起步過快，我聽見后面一聲驚呼。但也顧不得這么多了，我已經(jīng)看見有喪尸到左窗前。我一倒方向盤，繞過那個喪尸。
“你多久沒開車了？”劉粵星趁我不注意撿起了我放在中間的匕首。S**T，我在內(nèi)心暗罵。雖然在逃亡途中他干不了什么，卻不代表休息的時候他不能干什么。匕首在他手上，而其他武器不在我手上。
快速整理好心思，我努力跟著前車。
情況似乎還好，圍過來的喪尸沒有想象的多，不過十來個，繞過就沒再看見，估計是一起逃難的人。很慶幸，我們還活著。但有時候想想，有些人死了也挺好。我用余光瞄了旁邊一眼，劉粵星果然從臉看就很惡心。
不過我想我確實也沒資格去決定人生死。即便再惡心我似乎也做不到對這個人下手。我盡力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到駕駛上，他可能看我在開車也不再挑釁，畢竟我出什么問題他也會出問題。真是愛自己愛到極端。
天色漸暗，我開始有些看不清楚。跟著前面七拐八拐終于停下來。這是一個很小的服務(wù)區(qū)改建的院子，房屋內(nèi)沒有燈光，鐵網(wǎng)高聳，普通成年人都不方便爬進去?？磥硪呀?jīng)有人占領(lǐng)了這里，但我們除了厚著臉皮進去暫時也別無他法。
商量過后，夏光留在車里照看小然和他哥，Lucy留下照看陳萌夢，我們其他人一起去前門敲門。透過縫隙能看見窗口些許動靜，白冼加大了力氣，敲門聲大了許多，然后從里面沖出來三個人，手里都提著長刀。
我習慣性地去摸匕首，發(fā)現(xiàn)空空地才想起匕首被劉粵星拿走了。我狠狠地瞪了他背影一眼，他看不見我的動作，而我發(fā)現(xiàn)他倒背手，匕首就在他手上。不知道我能不能在這個時候上前將東西奪回來。
里面的人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跟白冼說話，看來我們今晚還不一定能進到這個相對安全的院子里休息。不過令人驚訝的是，沒過多久，門打開了。里面站著三個男人，他們將我們悉數(shù)打量過后才對白冼示意了一下。
白冼這才放大些聲音說：“王悅、余薇薇、張彰你們?nèi)齻€人去拿一箱水、兩袋面粉和兩箱方便面來。Lucy你去扶陳萌夢，順便讓夏光把夏陽扶出來，我去抱那小孩?！?p> 得到指示，我們立馬開始行動。剩下劉粵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白冼一向做事得體，思考全面，這次在別人面前顯示出了對劉粵星的孤立，看來就是真的從內(nèi)心不想再接納這個人。
當然不接納他的又不止白冼一人，要是從霧城出來的時候就擺脫他也省了許多事。他怎么就沒遇到什么意外呢？
雖然不情愿，但我們還是將東西交給了那三人，他們驗過貨之后將門開得更大些讓我們把車開進去。我們扶著傷員、孕婦、小孩進了屋子之后，那三個男人就把門關(guān)上了，掏出了手電筒。
白冼、吳夏光、劉粵星、張彰四個人被留在了外面。我上前一步質(zhì)問：“為什么不讓他們進來？”為首男子稱：“交易是讓女士兒童和傷員進入，他們健康的成年男子在外面幫我們站崗。”
“他們站崗加這些吃的？”我很不爽，進而再問。
“這自然是必須的，一會兒我們就要吃晚飯，要解決這么多人的伙食呢。拿有一些貨物就減少一次外出，再說我們要得也不多?！彼麄兒迷跊]有失掉耐心，繼續(xù)給我解釋。
“這么多人？”我繼續(xù)問。為首那個示意跟他走，進了里面的門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還有至少七八個小孩和老人。他們坐在鋪在地上的棉絮上緊緊挨在一起，瞪大眼睛警惕地大量我們。
首先露出笑容的是Lucy，她一笑，其中一個縮在老人懷里的小孩也跟著“嘿嘿”笑起來，緊接著其他小孩也紛紛離開那個棉絮“顛顛”地朝我們幾個而來。
我的心也跟著軟起來，蹲下注視他們。他們都比小然小，頭發(fā)看起來很久沒打理過了，雜亂地在頭上生著，我準備摸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臉頰，但他一見我伸手就縮回了老人的懷里。于是我尷尬地又將手收回來在自己頭頂抹了抹，其實也不怎么干凈了。
隨后我們幫忙收拾屋子又幫忙做了點飯菜才跟他們一起吃起來。吃飯的過程沒有人說話，就連小孩也一樣。大概是已經(jīng)說過過多的聲音會引來不必要的東西，所以一直到最后都只有咀嚼聲。
吃過飯我們互相對視一下，決定自覺地幫忙收拾，剛要端起碗，哪知道幾個小孩一擁而上將碗筷迅速收拾了起來。坐在角落里的老太太才解釋道：“他們現(xiàn)在沒有能力出門找物資，就在家里做做家務(wù)，排了班的?！闭f完捂住嘴輕咳了幾聲。
另一個短發(fā)老太太嘆了口氣碰了碰咳嗽的老太：“輕點……”
然后看著我們搖搖頭，“我們都老了，沒什么用，是他們在照顧我們了。”她努努嘴，那三個男人正在整理手里的武器。其中一個扎了馬尾，眼角上揚的人抬頭回答：“救了我們的是你們……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說自己沒用，我們一起活下去?！?p> “你們打算一直在這里嗎？”我經(jīng)不住問。那人跟其他人對視一番搖搖頭：“不確定?！辈恢朗钦娌恢肋€是不想告訴我們。但我內(nèi)心有意思擔憂，這些人是否能活得更久一點。
“哥哥……”一個軟糯的聲音傳來，我低頭看，是一個小孩提著一口袋垃圾。
我連忙迎上去：“我來扔吧，扔哪兒？”
馬尾或許是看我迫切出門的模樣招手讓我跟他一起出去。至于王悅嘀咕了什么我也完全沒有聽清楚。門一開，我就看見蹲在院門前的吳夏光站了起來抖了抖腿，一只手撐在了墻壁上。
“出來扔垃圾，你冷嗎？”他搖搖頭回問：“我跟你們一起去？”馬尾點點頭，吳夏光立刻跟了過來。馬尾走在前面，我漸漸慢了腳步，伸手拉住吳夏光的。他的手指微冷，是在外面吹冷風的結(jié)果。
“里面很多小孩和老人?！蔽移擦艘谎圩咴谇懊娴鸟R尾，用嘴型告訴他。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走。”他帶著我們到了一個土山包，麻溜地爬上樹取下一個鐵鍬，把東西扔給吳夏光指示他挖地。吳夏光回答：“明天一早吧。”
我看著他的動作不明所以，他這才慢慢解釋：“先埋下，過一段時間一起燒，有些東西分解了就算了。每天燒不太好?！?p> 我點點頭，聽起來還行？至少不會堆太多垃圾，而且他們已經(jīng)夠小心了，產(chǎn)生的基本都只有廚余垃圾。
吳夏光體力不差，很快挖好坑，馬尾把東西埋好把土填上似乎想跟我們說話。但欲言又止幾回他最終沒有說出口，然后我們又回到院子里。
“要不我就留在外面吧。”我其實不是很想進屋，于是對吳夏光說。
“幫我照顧一下哥?！彼业氖郑M而將我擁在懷里，隨即又放開。也是，本來想著陳萌夢可能愿意照顧吳夏陽，但再怎么說也是孕婦不太方便。
我看了他一會兒，疲憊讓他的眼窩都要陷下去了。我深深嘆氣說：“你們輪換休息吧?！?p> 隨即忍下繼續(xù)想要擁抱的心情跟著馬尾進了屋。陳萌夢見我進屋連忙比劃“噓”，然后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老人小孩經(jīng)不住困頓在微弱的燈光下躺下休息了。她旁邊的吳夏陽經(jīng)過奔波也是已經(jīng)半瞇著眼，看起來已經(jīng)是要睡著了。
不過依偎著吳夏陽的小然還清醒著，大概是一路上都在昏睡的緣故。我嘆了口氣，只得坐到了王悅旁邊的空位上，她感覺到了我，然后朝墻邊擠了擠。我背靠著墻，故意往她那邊挪了一點，引起她悶頭咂嘴。
我將頭埋在雙膝里閉上眼睛，清晰的心臟跳動聲在耳膜中鼓噪。大概是太過于緊張，盡管腦子已經(jīng)有些混亂了，也有一根筋扯著我，讓我無法入眠。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但醒來卻是被王悅推起來的。
我起來在臉上抹了幾下，把衣服扯了又扯，再順了順頭發(fā)，發(fā)現(xiàn)頭發(fā)已經(jīng)開始油膩了。過慣了在霧城的生活，現(xiàn)在又有些過不慣粗糙的生活了。屋里的人陸續(xù)收拾好的時候，那三個人走了進來。
Lucy迎上去跟他們說話，他們說還可以休息一下，但中午之前必須離開。Lucy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捂著肚子的陳萌夢和還抹著眼睛的小然說：“好，王悅余薇薇你照看一下他們?nèi)齻€，我出去問問?！蔽尹c點頭，對頭發(fā)的糾結(jié)嫌棄消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