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毓讓暮星在上面守著,自己走了下去。
在看到皇甫炎后,一下子就怔住了,不過數(shù)月,他好像是蒼老了十歲一般,頭發(fā)花白,身體佝僂,咳嗽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仿佛下一秒就喘不上氣一般。
蕭毓眉頭緊簇,空氣里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他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那糞桶散發(fā)出來的,還是皇甫炎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父??父皇?!笔捸沟穆曇魩缀跏穷澲?,帶著哽咽。
皇甫炎的身子一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就已經(jīng)知曉了他是誰。
“鈺兒?!?p> 皇甫炎緩緩的轉(zhuǎn)過了身子,原本還很渾濁渙散的眼神,此刻充滿了希望。
蕭毓立馬跪了下來,說道:“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降罪?!?p> 皇甫炎本想快步上前去扶蕭毓,但走到一半時,就又停住了,他這滿身的味道,讓蕭毓如何能受得了?
“鈺兒快些起來?!?p> 蕭毓站起來后,就想去扶皇甫炎,結(jié)果被他給拒絕了。
“父皇,這是何意?”蕭毓不解。
“許久未沐浴過了,你別過來了?!?p> 蕭毓搖了搖頭,直接上前扶住了皇甫炎,邊往外走,邊說道:“這是什么話,您是兒臣的父皇,我為何要嫌棄你?”
暮星在上面本來想攙扶一把,但聞到那股子臭味后,就立馬退了幾步。
蕭毓到后來干脆就直接背起了皇甫炎,一路直奔沐宬殿。
宮人應(yīng)該是都躲起來避難了,蕭毓把皇甫炎放到床上后,就又去吩咐暮星。
“你叫些婢女,讓他們準(zhǔn)備沐浴水,在叫來太醫(yī),讓御膳房那邊也多準(zhǔn)備些糧食,讓將士們?nèi)コ砸活D好飯?!?p> 暮星應(yīng)了一下,便立馬著手去準(zhǔn)備。
“鈺兒。”皇甫炎喚蕭毓走了過去,問道,“那場大火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還活著?”
蕭毓嘆了口氣,將這幾個月的事簡單的和皇甫炎說了一遍。
皇甫炎聽后,最多的就是氣憤:“是朕不好,教子無方,養(yǎng)出了皇甫景浩這樣的逆子,倒是讓你受了委屈?!?p> 蕭毓搖了搖頭,說道:“兒臣一點也不覺委屈,這番經(jīng)歷倒是讓兒臣兒臣收獲了不少,明白了不少?!?p> 皇甫炎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在說些什么,卻被婢女給打斷了。
水已經(jīng)備好了,皇甫炎走了過去,遣散了眾人,唯獨將蕭毓留了下來。
“你方才說,你見到了霍家的那個小丫頭?”皇甫炎突然問道。
蕭毓本想點點頭,但一想有屏風(fēng)擋著,就回答了一聲:“是?!?p> 皇甫炎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你以后離她遠(yuǎn)一些,莫要接觸的太多?!?p> 蕭毓皺了皺眉問道:“為何?”
皇甫炎沒有回答他:“你退下吧,這件事,朕明日在和你說?!?p> “是?!?p> 蕭毓離開后就去了太醫(yī)院。
“景鈺哥哥,救出皇上了嗎?”霍昭一看到蕭毓就顧不得頸上的傷口,還沒有包扎完就立馬跑了過去。
蕭毓微笑的摸了摸她的頭:“救出來了?!碧ы吹搅私t(yī),拉著霍昭走了過去,“許久未見了,靳太醫(yī)身子可還好?”
靳太醫(yī)笑了笑,行禮回道:“承蒙殿下還記得臣,臣的身體很好?!?p> 蕭毓點點頭,邊系霍昭頸上還未打結(jié)的布條,邊問他:“昭妹她的傷,嚴(yán)重嗎?”
“這為將軍的傷并無大礙,只要按時換藥,慢慢就會痊愈的?!苯t(yī)邊回答邊看向親密無間的二人。
皇甫炎于翌日上朝,將皇甫景浩的罪證昭告了天下,并下詔將他貶為了庶人,秋后處斬。
封皇甫景鈺為太子,趙嬿為太子妃,其余人按功封賞。
皇甫炎給足了趙嬿的面子,派兵去接時,送了不少的金銀珠寶。
“蒙將軍,送君千里,終須一遍,剩下的路,你多保重?!?p> 今日是楠兵回國之日,蕭毓穿著盛裝,親自來送。
蒙輝笑了笑,客氣說道:“這些日子多謝殿下款待?!蓖皽惲藴悾驼Z,“我同意了,需要我做什么?”
蕭毓聽后眼前一亮,倒是高興,爽朗地拍了拍蒙輝的肩膀,說:“曹先生在那邊已經(jīng)打點的差不多了,你到時候,只需??”
蒙輝聽后點了點頭,問:“駙馬就不怕我會背叛你,告訴楠王?”
蕭毓一臉嚴(yán)肅的回答:“我相信蒙將軍,你不是那樣的人?!?p> 蒙輝看著蕭毓,忽地笑了,笑的很是開心。
目送蒙輝離開后,蕭毓去了皇甫淼的住處。
“王兄,你怎么有空來找我???”少女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接下來就走出了一個長相清純的女孩。
蕭毓眉眼彎彎,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問道:“叔父在哪?”
“還在屋里休息著呢?!被矢\壓了壓聲音,俏皮的說,“老頭上次被你打的傷心了,心里一直過不去,王兄,干得漂亮,早該殺殺他的傲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