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怎么了,突然退位?!?p> “太子殿下這一登基,怕是有些人不會好過了,太子殿下眼里一向容不下沙子?!倍Y部尚書李鄀說完便昂首離開了。
“你??你這??”工部尚書指著李鄀氣的冷哼一聲。
蕭毓向暮星問清楚了皇甫炎去向,立刻尋了一匹馬,快馬加鞭,趕去了郊外的寺廟。
方才的那一封圣旨,竟是退位詔書。
“阿彌陀佛,施主前來所謂何事。”
蕭毓看了一眼面前的和尚,平復(fù)了心情,問道:“小施主可知當今皇上在哪?”
和尚猛地抬起了頭,隨后笑了笑,回答道:“阿彌陀佛,貧僧不知施主何意,小寺這里,并未有當今皇上。”
蕭毓看了看佛堂正中央,渡滿金光的大佛,便克制住了想發(fā)火的沖動,說道:“煩請小施主去給他帶一句話,就說他這是懦夫的行為,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的?!?p> 隨后便系下了腰間的荷包,交到了和尚的手里:“這是添給本寺的香油錢,勞煩小施主了?!?p> 和尚看了看荷包,說道:“阿彌陀佛,施主仁善好施,必有大福,多謝,多謝。”
蕭毓頷首,往前又望了望,終是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登基大典定在六天后,蕭毓心情不好,日日和霍昭楊佑喝酒,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完了六天。
“皇上,今日是登基大典,可要打起一些精神來?!蹦盒沁厼樗麚Q上龍袍邊說道。
蕭毓嘴上“嗯”了一聲,但腦子卻不清醒,昨晚喝的有些多了。
任由暮星為他換上了服裝,走了一些繁瑣的程序,最后坐上了龍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毓強打起精神來:“眾卿平身?!?p> “謝皇上!”
“朕初登大寶,有些事,該罰便罰,該賞便要賞?!笔捸拐f完掃了一眼眾人,臉色各異,“封薄陽為兵馬元帥大將軍,掌管兵符,霍昭為鎮(zhèn)軍大將軍,楊佑為輔國大將軍。
“封趙氏為妃,封號為嫻,入居瀟湘主殿,眾卿可有異議?”
“這??”
這真一下子就換走這么多人,擺明了是向他們這些老官員挑釁啊。
“皇上,趙氏既為太子妃,那么就理應(yīng)是后宮之主,您封她為妃,是不是有些不合禮數(shù)?”
蕭毓晲了一眼站出來的人,是現(xiàn)在的丞相,何鑒。
蕭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何相說得有理,的確不合理數(shù)。”
何鑒滿意的點了點頭,豈料蕭毓話鋒一轉(zhuǎn):“但是,朕一向喜歡不走尋常路,廢何鑒丞相之位,改立曹和為相。”
“你??”何鑒一下子便語塞住了。
“皇上??這??不成體統(tǒng)啊!”
蕭毓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替何鑒說話的,盡是一些老官員。
蕭毓放聲大笑起來,然后又突然變得狠戾:“這些年,你們有些人背著先皇干的勾當,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大可放心,證據(jù),朕已經(jīng)收集好了,轉(zhuǎn)交給了普法司的人去處理了,不久,你們便會在牢中相遇的?!?p> 普法司也是宮里的機構(gòu),比較大的刑事案件,只要交給他們,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然后再繩之以法。
他們的宗旨可以說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皇甫景鈺,你??”
蕭毓哪還會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來人,把相干人等,全部送去普法司!”
蕭毓松了一口氣,周遭的聲音太多了,辱罵他的也好,夸贊他的也好,他都不在乎的。
“傳朕旨意,讓各地各舉薦一名品優(yōu)良之人,李卿,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皇上放心,微臣明白?!?p> 鄴城郗氏夫婦二人,同朕有恩,又是朕發(fā)妻之父母,為救朕而亡,特封郗博為付清王,殷氏為一品夫人,另修陵墓,另外,朕之身邊護衛(wèi),在鄴城因護朕而亡,特各追封為伯爵,另修陵墓,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劉卿,這兩件事便交給你了?!?p> “臣領(lǐng)旨?!?p> “朕方才提到過的曹相,今日便會隨嫻妃一同前來,愿眾卿能夠和諧相處,共為縉國效力!”
“臣等領(lǐng)旨?!?p> 蕭毓點了點頭,說道:“退朝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要回軒陽殿嗎?”暮星看出蕭毓有些乏困,便體貼地問道。
蕭毓撫了撫眉頭,沒有拒絕。
“朕小憩一會,在嫻妃快回來的時候,在叫朕。”
暮星應(yīng)了下來,焚了安神香,便退出去了。
“夫君?!?p> “瀚墨。”
蕭毓再次睜開眼睛,周圍盡是白茫茫一片,他有些茫然,又迫切的想要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發(fā)出這聲音的兩個人,是令他魂牽夢縈的兩個人。
“凝兒,梓歌!”
無論他如何叫喊,都沒有任何回應(yīng)的聲音,那兩道身影若隱若現(xiàn),十分虛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蕭毓就在遠處看著,不敢上前,他害怕,害怕他一觸碰,他們就會立刻變成泡影,消失不見。
突然,一陣拉扯,周圍的景象霎時漆黑一片,不斷地扭曲著,就像無盡深淵,看不到盡頭。
黑暗間,那兩道白色的倩影,是唯一的光,蕭毓渴望上前去擁抱他們,可此刻的身子似有千斤重,舉步維艱。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兩道身影漸漸的消失,離他遠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