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死嗎?”霍昭突然這樣問。
“不會的,會有辦法出去的?!笔捸惯@樣回答,完全是在鼓舞士氣。
二人心知肚明,絕對出不去了,自從被關(guān)進(jìn)來后,他們就沒再進(jìn)過食,就算把鎖給鑿開了,他們手無寸鐵,又軟弱無力,如何能逃出這鬼地方?
“昭妹,這么久了,你可曾原諒了我?!?p> “并未。”她不想說謊,“你說過的,要給我霍家和任家一個說法的!”
“是?!彼嘈?,“如果能活著回去,我一定會給霍家和任家一個說法?!?p> 他說著,眼又迷離起來,頭一垂,便不省人事。
蕭毓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在沙漠,又饑又渴,嗓子干得都快冒煙了。
突然,有液體順著他的唇間滑過,他本能的吸吮,不斷得舔舐。
這水好像有些腥,又有股濃厚的鐵銹味。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此刻正躺在霍昭的腿上,而霍昭此刻的頭發(fā)散下,右手滴著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落入他的嘴里。
蕭毓眼珠一轉(zhuǎn),看到了落在不遠(yuǎn)處的玉簪。
“昭妹,你??”
“你必須得活著!”霍昭激動的說,“你要活著回宮,洗刷霍家和任家的冤屈,以慰他們的已逝英魂!”
蕭毓握住她的手,強(qiáng)行扳了過來,坐起身后,扯下了一縷布條,給她纏了幾圈后就包住了傷口。
“別說這些喪氣話,咱們都會出去的!”蕭毓突然一下子就燃起了斗志,硬撐著站了起來,想要打開鎖鏈。
這些天他和霍昭試過各種方法,然而都沒有任何用處,就把鎖,這座牢籠,實(shí)在是太堅(jiān)固了!
“阿爹,你怎么回來了?”
葉羽刮了刮她的鼻頭,寵溺的說道:“聽說你來了,所以立馬就把活交給別人辦了,怎么,聽說你這次回來,還帶了兩個外鄉(xiāng)人?”
“不是,只有一個外鄉(xiāng)人,另一個人的身上,有我們落緹族的標(biāo)志,就是當(dāng)初在前楠國時,同你說過的那個人?!?p> 葉羽恍然大悟:“原來是他,你把他關(guān)起來做什么?”
“我當(dāng)初試探過他,我可以確定他不知道自己是落緹族的人,可他現(xiàn)在主動要來我們落緹族,肯定是聽到了什么,阿爹,我們族里沒有什么寶藏吧?”
葉羽輕敲了一下她的頭說道:“什么都沒有,帶我去見他?!?p> 葉羽心中是這樣盤算的,若他是來認(rèn)祖歸宗來了,那便趕緊將其給放了,帶他去尋他的父母,便也算了事了。
蕭毓再次頹廢的坐了下來,這籠子和鎖究竟是用何料所做,竟如此堅(jiān)固。
霍昭此刻面如白紙,呼吸微弱,一直強(qiáng)撐著沒有睡去。
“昭妹,堅(jiān)持住,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蕭毓如若不是擔(dān)心自己的血液中含毒,早就放血給她解渴了。
“來人?。 笔捸拐酒鹕韥?,“我是來找葉羽的,你們快找他過來?!?p> 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報葉羽的名字了,無用之舉,門外的那兩個家伙壓根就不理會他。
“何人找我?”
蕭毓以為這次的結(jié)果還會像以前一樣,所以當(dāng)聽到回復(fù)時,他是異常激動,實(shí)在是不敢相信。
洞門再次被推開,為首的是位面容祥和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后就是紫沁與那兩位蒙面人。
葉羽審視著蕭毓,厲聲問:“方才,是你在叫我?”
蕭毓聽到他說這話,喜出望外,原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舅舅,葉羽!
蕭毓手扒著欄桿,眼中帶淚,即使素未謀面,但這種血緣關(guān)系所流露出的感情,終究不會是假的,這淚,當(dāng)真是不由自主的就流出來了。
“舅舅,我是皇甫景鈺,是葉琪的兒子!”他越說越激動。
葉羽看著蕭毓的眉眼,竟真能從中看出幾分葉琪的模樣,可憐他的苦命姐姐了。
“皇甫景鈺?”葉羽湊上前去,“皇甫炎告訴你的身世了?”
蕭毓搖了搖頭:“是阿娘留下的那封信,信中讓我來此地找您解咒?!?p> 葉羽嘆了口氣,緩緩點(diǎn)頭,自語道:“是,是,他皇甫炎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算是看透了,若沒有姐姐寫的那封信,他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告訴你了?!?p> “阿爹,他是誰?”紫沁的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有些不確定。
葉羽回過神來,吩咐道:“快,快些開門,放他們出來!”
蕭毓將霍昭扶起,暼見落在地上的玉簪后,果斷踢到了一邊,玉一旦沾過血后,那便成了邪玉了。
霍昭被蕭毓扶起后,身子一軟,直倒入了他的懷中,不斷的說著胡話。
蕭毓探了探她的額頭,燙得厲害,竟又是發(fā)起燒來了。
“舅舅,煩請尋位郎中,為我義妹醫(yī)治?!彼麑⒒粽汛驒M抱起,十分著急的說道。
葉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頭瞪了一眼紫沁,呵斥道:“然后再收拾你。”
紫沁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情,蕭毓竟然是她的表哥,她姑姑葉琪的兒子。
“族長放心,這位姑娘并無大礙,只是多日未飲未食,所以才昏迷的?!?p> 聽了郎中的話,蕭毓放心了不少,葉羽吩咐了一位女仆照顧,讓蕭毓隨他去了正堂說話。
“沒想到璟國的新皇,會是你?!?p> 蕭毓以為,葉羽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應(yīng)該是詢問這些年的生活境況,沒想到,竟然是說的這個。
蕭毓苦笑:“舅舅對這件事情,很意外?”
“是有些,當(dāng)年將你送進(jìn)宮后,我便離開了,故而不知他給你取了這個名字?!比~羽冷淡地說道。
蕭毓知道,葉羽對他們皇甫家是有恨的,所以他也不在意葉羽的任何態(tài)度。
“你來此,只是為了解咒?”葉羽問道。
蕭毓很是坦誠:“侄兒來此,只為祭拜阿娘,毫無解咒之意?!?p> “哦?”葉羽覺得有些意思。
“侄兒命不久矣,只想祭拜完阿娘,趕回璟國,處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