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慶第走進后臺,隨意收拾了一下東西,等臺上兩位戲子唱完,他便拎著個小板凳,以及一壺茶走上臺。
“今天我們不講之前講過的,講一講新的東西?!?p> 臺下,立刻是一片的哀嚎。
“不要啊?!?p> “我要死了,又聽不到西游記了,我的齊天大圣什么時候才能出來?!?p> “小孫先生啊,哥哥我今天晚上睡覺,能不能和那葬花的黛玉相見,可就全指著你這本書了,你就發(fā)發(fā)善心吧?!?p> “你可說好了要講那三英戰(zhàn)呂布的,怎么又是新書?”
孫慶第則是一臉歉意,笑道:“下次,下次一定?!?p> 眾人叫囂了一陣,見他沒有該注意的意思,也治好作罷。
嘴上雖然說著不要不要,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見孫慶第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一個個全都是聚精會神起來,瓜子花生不停的往嘴里送。
畢竟小孫先生出品,必屬精品。
這幾年來,他說過的故事差不多有幾十本,故事有長有短,類型也各不相同,但都是精品,讓人聽了還想聽。
“今天我們要講的是那西湖邊上,**塔下的故事?!?p> “傳聞在那青城山有一位修行千年的白蛇妖……”
為了討好貴人,孫慶第這次選的是白蛇傳,篇幅不長,趕一趕的話,上部一天時間就能說完。
“那白蛇為報恩情,于西湖之上蓬船之中,將自己的傘借出……”
眾人漸漸聽到入神,嗑瓜子的動作都緩了不少。
“白蛇報恩?”
“好像還真有的意思……”
孫慶第的說書功底本身不差,再加上白蛇傳又足夠的好,眾人聽的是如癡如醉。
作為古代四大悲劇愛情之一,白蛇傳能夠以報恩書生的老套路脫穎而出,靠的就是那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jié),和鮮明的人物形象。
當(dāng)初孫慶第看這部電視劇的時候。
對白娘子的癡情,許仙的無能,法海大師的冷酷無情,都有很深的印象。
甚至在某個特殊的年紀,他都恨不能拳打許仙,腳踩法海,調(diào)戲白娘子和小青,享齊人之福。
“故事倒是不錯,就是有些落于俗套了?!?p> “除了將主角從狐貍換做了白蛇之外,這不還是報恩書生的故事?”
“接著聽吧?!?p> 眾人一邊聽,一邊興奮的討論著。
而隨著孫慶第的講述,故事漸漸深入,從白娘子盜取靈芝,再到水漫金山,眾人看到了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形象。
不顧世俗反對,就算是于天下人為敵,也要和相愛之人在一起。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震撼。
大夏雖然并不反對自由戀愛,可同樣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而且階級之間也由著很深的溝壑。
多少相愛之人,就因為一句門當(dāng)戶對,而不得不分離。
與其說白蛇傳是講人妖之戀,不如說這講得是兩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人,相知相戀之后,不顧世俗反對,也要在一起的故事。
“嗚嗚嗚!當(dāng)年我就是這樣,不能和相愛之人在一起,如果我能在勇敢一些……”
有人被戳中傷心事,而哭泣。
身旁朋友好心安慰道:“兄臺,頂撞家族長輩,按律拘留三月?!?p> “這故事要是傳開……”
有人想到了什么,眼神之中滿是驚懼。
這可能是對世俗最大的挑戰(zhàn),而且這故事夠好,內(nèi)容夠白,如果真的在百姓中傳開,后果不敢想像。
“小孫先生,這是要……瘋?。?!”
有人下意識感慨。
孫慶第繼續(xù)說書,從斷橋,到**塔……眾人聽得是如癡如醉。
“那白娘子終究是棋差一招,被法海以金缽擒住,法海命人在西湖邊上建造一座七層寶塔,名曰**,永鎮(zhèn)青白二妖?!?p> 啪!
驚雷木敲下。
眾人紛紛醒悟過來。
沒了?
這就結(jié)束了?
白蛇被法海關(guān)進雷峰塔,有情人最后還是沒能修成正果?。?p> 臺下,眾人滿臉的焦急。
孫慶第面露微笑,道:“這白蛇傳上部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曉?!?p> 然后,臺下的人又全都是一陣的哀嚎。
甚至不少人看向?qū)O慶第的眼神,都變得危險起來。
“小孫先生,你這次過分了啊。”
“故事哪有說一半的,好歹給說完??!”
“這結(jié)局卡的……我要郁悶死了?!?p> 孫慶第看著眾人那渴求的目光,臉上也是浮現(xiàn)一抹無奈。
“今天這時間差不多了,我總要給別人留口飯吃,要不這樣,明天,明天我一定將這白蛇傳的后續(xù)說完,給你們一個滿意答復(fù)。”
眾人聞言,這才算是放過了他。
此時,茶館二樓雅間之中,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女,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一雙靈動眼眸注視著下面的孫慶第。
少女雖稚氣未脫,卻已經(jīng)染了一身的貴氣。
“這故事講得不錯,就賞他價值千金的東珠十顆,明天我們在來一趟?!?p> 一旁站著的白發(fā)老者,躬身彎腰,神情恭敬道:“喳!”
他的聲音尖細,不像是個男人。
就在孫慶第打算下臺的時候,掌柜又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他的手里還抱著一個盒子。
一邊跑,一邊嘴里念叨:“發(fā)了,這下真的發(fā)了?!?p> 等他上了臺后,直接攔在了孫慶第的面前:“小孫先生,你這次可是真的發(fā)了,貴人足足賞了你十顆東珠,這里面隨便一顆都要千金?!?p> “嘶!”
臺下倒吸一口涼氣。
掌柜這句話并沒避諱,而且由于激動,聲音還上揚了幾分。
眾人自然都聽清楚了。
孫慶第也是一愣。
“愣著干什么,拿著啊?!闭乒褚荒樇拥膶⒑凶臃胚M他的手里,笑道:“貴人可說了,明天還來聽書,你記得早點來?!?p> 孫慶第看著手里的盒子,心里就一個念頭。
“這貴人真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