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看,那就是孫慶第呢?!?p> “嘻嘻,長得果然俊朗呢,笑起來真好看?!?p> “性格也很好的,剛才我去借書,他的聲音好溫柔的,也好耐心的,還特意問了我學(xué)問上的疑惑,給我推薦了幾本書呢?!?p> “好羨慕啊,我都不敢說話呢。”
藏經(jīng)閣中。
國子監(jiān)女院的幾個弟子小聲的交流著。
她們的臉上都帶著羞澀,捧著書,站在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用明顯壓低聲音,但孫慶第正好能聽到的聲音交流。
還時不時的看著他這邊。
此時距離他來到國子監(jiān),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他的生活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那個要殺他的人似乎是被他一通操作給整怕了,不敢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出手,一直沒什么動靜。
孫慶第對此有些郁悶。
對方不出手,那就是在憋著壞呢。
敵人在暗,他在明。
遇到這么一個有耐心的對手,真的不是什么讓人開心的事情。
而他這段時間也適應(yīng)了在藏書閣的生活。
守藏史的工作很輕松,每天就是守著這些書,有人過來借書時,進行登記一下,如果對方過期不還,也不用親自出馬,只需要通知其師長就行。
孫慶第很快就適應(yīng)了工作。
顧大佑見他干的不錯,所幸就不管了,將所有工作都交給了他。
即便如此,孫慶第每天依舊很閑。
哪怕每天都有很多女院的弟子慕名而來,有意無意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他都沒有因此荒廢了書籍。
顧大佑看到這一幕,有些滿意的點頭。
他本以為孫慶第這樣的年輕人,身上總會有些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和桀驁。
而孫慶第才得了盛名,就算是性格在沉穩(wěn),也會有些飄飄然,尤其是在一幫小姑娘的包圍中,難免會把持不住。
但這幾天觀察下來,孫慶第一直表現(xiàn)的很規(guī)矩。
這很好。
能在這種情況下,把持的住本心,沒有被盛名瞇了眼,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顧大佑越看孫慶第,越覺得滿意。
這個年輕人真是不錯?。?p> 但他卻不知道,孫慶第此時雖然讀者書,心思卻早就不知道飄到那里去了。
這段時間雖然他的生活恢復(fù)了平靜,在張邊關(guān)讓人把那些生意單送過去之后,承家人就開始了各種鬧心。
泰安府手中那個掌柜情婦,連第二天都沒撐過去。
說是打的太重,錯手給打死了。
那個打人的捕快被革了職,又在打牢里蹲了半個月的時間就給放了出去,出來的第二天就帶著家小離開了京城。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完全是承家在殺人滅口。
不過大家沒證據(jù)。
之后泰安府的人,便像是瘋了一樣的開始全力追查這件事情。
雖然他們不敢往上查,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們不會往下查,承記牙行遍布全國,生意繁雜,其中又有多少齷齪?
這些都要連根拔起。
承家自然不愿意泰安府在這么查下去,于是就各種的拖后腿。
承記牙行出了這種事情,他們自然脫不了干系。
雖然承家在第一時間殺人滅口,并且立刻將家中一位低位頗重的族人推出來頂包,將所有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并且把人交給了泰安府。
可這并不能讓所有人滿意。
尤其是陛下。
現(xiàn)在泰安府手里的證據(jù)還不足以絆倒整個承家,但誰知道再查下去,還會查出什么。
如果真的查出什么不能被查到了。
那承家可就完了。
所以承家家主得知這件事后,氣的吐血,臥病不起。
榮國公更是連夜進了宮里,跪在陛下的面前哀嚎,說承家罪該萬死,居然出了這么一位喪盡天良的族人,說自己也是瞎了眼。
哭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
陛下自然是被煩的不行,于是安慰了幾句,說只誅首惡,絕不牽連無辜。
甚至還連夜將泰安府尹叫了過來,當(dāng)著榮國公的面訓(xùn)斥了幾句。
榮國公自然是千恩萬謝,說了好幾句陛下圣明。
不過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讓他意外的是,查這件事情的除了泰安府的人之外,還有迎風(fēng)幫的人,并且他們行事更加的隱蔽。
如果不是他讓張邊關(guān)盯死迎風(fēng)幫的人,都不一定發(fā)現(xiàn)的了。
這就有些意思了。
孫慶第正想著的時候,原本還算安靜的藏經(jīng)閣中,忽然傳出了一陣喧嘩之聲。
孫慶第和顧大佑同時皺起眉頭。
并且兩人都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在孫慶第的眼中,一個身穿身穿白色長裙,手里拎著一把劍,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清冷氣息的女子,朝著他這邊走過來。
“是余傾,她怎么來了?”
“難道也是來看孫慶第的?”
“沒天理了,女文院的過來也就算了,武院的也來?”
“余傾女神啊,我的青春結(jié)束了?!?p> 一些在周圍圍觀的男弟子見到余傾之后,一個個全都有些不淡定了。
孫慶第看著這個女人,眼神有些呆滯,他覺得這個女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和張邊關(guān)有些像,身上都有股子凌厲氣息。
不過張邊關(guān)隱藏的很好,而眼前這位并沒有隱藏。
余傾?。?p> 女武院年輕一輩第一人??!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眼前這個女人的信息。
“余小姐是來借書的?”
孫慶第并沒有眾人意料中的受寵若驚,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平淡臉龐,甚至右手已經(jīng)握住了生畫筆。
“我找張邊關(guān)。”
聲音清冷。
孫慶第有種和這家伙說話,夏天就不用買空調(diào)的錯覺。
他落下的筆停住。
“找張邊關(guān)的話,你要去張府?!?p> “我要找她打一架,她總是不肯。所以我來找你,如果你沒辦法把她找過來,我就把你打一頓?!?p> “你放心,為了能讓她出手,我絕對不留情面的?!?p> 她的聲音冷,話更冷。
孫慶第想了想,然后道:“我和你好像沒有仇?!?p> “事后,我會給你一些補償?!?p> 孫慶第覺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個神經(jīng)病,一個長得很好看,但性格很惡劣的神經(jīng)病。
無緣無故的就要打他,還給補償。
這叫什么事情啊。
不過讓他去找張邊關(guān),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這樣吧,咱倆直接打一架吧,我是不可能去找張邊關(guān)的。”
“有骨氣。”
余傾點了點頭,然后直接拔劍。
反正傷了孫慶第,張邊關(guān)一樣會找她比劍,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一劍遞出,直刺他的左肩。
孫慶第瞳孔驟然一縮,在他的眼中這一劍變得極其緩慢,但是相比起劍,他的移動速度更慢,根本避不開。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權(quán)衡了一下。
身體往下蹲。
這一劍會擦著他的肩頭過去,會割傷肩膀,但不至于讓肩膀動不了。
但是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嗡!
顧大佑用手握住了那把劍,劍身還在蟬鳴。
下一刻余傾的身體就飛了出去,雖然是雙腳落地,但落地之后身體一個搖晃,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強的劍氣。”
顧大佑收回手,眼神有些冷漠的看著她。
“念你初犯,回去找你的師長領(lǐng)罰,再有下次就不會如此了?!?p> 余傾擦了擦嘴角血跡。
“我會再來的?!?p> 走之前,她深深的看了孫慶第一眼。
在剛才那一個瞬間,孫慶第的身體往下動了一下,差點就避開了他這一劍,雖然只是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