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3年8月21日
AS市的市中心區(qū),一位少年行走在大街上,說是奇怪,他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不僅僅是行為上奇怪,氣質也與他們不同。
少年走到一位中年女人面前,揮了揮手,微笑著表示友好,但女人卻像沒看見他一樣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情,過了幾分鐘,女人站了起來,徑直走向少年,但過了幾秒,女人的身體卻穿過了男孩,不,倒不如像是男孩根本不存在一樣,女人走后,男孩低下頭,神色中顯露出陰郁和痛苦。
“三天了,到底為什么,我會遇到這種事情?!?p> 回憶起三天前的事情,男孩現在都會覺得離奇,就像是遇到人類理解不了的事情一般。
8月18日
“今天晚上回去開黑?”
“不了,學校有活動,我去做些安排?!?p> “誒,那些事情往后稍稍唄,不急這一時。”
“下次再說吧?!?p> 兩位男孩并肩而行,一路上說說笑笑?!霸捳f,你想上什么大學?”楊御突然回頭,詢問著青址榴。
“沒有想法,我想著找份工作就出去獨活了?!鼻嘀妨耖]著眼睛,緩緩說道。
“你這種為自己活為自己死的人生態(tài)度或許還真挺適合你的。”楊御嘆了口氣,搖搖頭苦笑。
“當然,如果把自己的生命和別人的生命相互比較,我自己的生命永遠是最重要的?!?p> “你高興就好?!?p> 互相尬聊的兩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后面脫行的卡車,直到剎車聲響起。
青址榴先反應過來,下意識撤了一步,但楊御慢了半拍,卡車離他就差不到十米,青址榴看向楊御,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無力。
“不行,不要!”青址榴接近嘶吼地跑向楊御,自己的人生理念已經被拋出腦后,好友的安危站在了最高處,但是卡車速度太快了,區(qū)區(qū)幾米的距離,卻顯得如此遙遠。
眼看著卡車快要撞到楊御身上,青址榴咬著牙伸出手,額頭的青筋就像快炸裂一樣。
可是已經太遲了,卡車幾乎已經貼著楊御的身體了。青址榴像認命一樣垂下來手,眼中幾乎失去了光。他閉上眼睛,不忍去看自己的摯友被奪走的瞬間。
但是與此同時,青址榴的大腦突然刺痛,周圍的世界變得黑白,逐漸開始變得抽象,但眼前的楊御卻像被靜止住一樣,卡車也沒有繼續(xù)行駛。青址榴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推開了楊御,但黑白抽象的世界只持續(xù)了兩秒,就開始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接下來的一切青址榴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一聲巨響,自己的意識便飄散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青址榴就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看構造像是醫(yī)院,但是青址榴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在這個地方,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這里。但好奇自己好友的情況,就走向了小門,但把手放在門把手的時候,青址榴的手就像游戲卡BUG一樣穿過去了。強烈的反差感使他感覺到一陣不適。以為自己經歷了不太好的事情太累了產生了幻覺,但再次嘗試的時候,仍然失敗了。
青址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與之前并沒有一點區(qū)別。突然門把手轉開了,迎面走來一個人,青址榴招了招手示意,但是那人并沒有搭理青址榴,反而走向了他的后面。
青址榴剛回頭,眼前的一幕讓他感受到強烈的眩暈感。“與自己同樣的身體就躺在病床上,渾身沒有一處完整,頭還被紗布包裹著滲出鮮血。”多次確認之后,青址榴也不得不接受事實,那確實是自己,或者是曾經是自己。
抱著不解的心情,青址榴看了看剛走到自己身體前面的醫(yī)生手里的文件,上面的字讓青址榴更感到害怕:“死亡證明。死者:青址榴,死亡時間:2033年8月18日,死亡原因:遭受嚴重撞擊休克死亡?!?p> 那站在這里的人是誰呢,青址榴心中抱著無數疑問,但更多的還是恐懼和焦慮。最終青址榴還是以靈魂自稱自己。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靈魂啊,小時候的問題還真的解決了一個?!鼻嘀妨窨嘈χ邮芰耸聦?,盡管自己一無所知,但無論以什么形式,自己也算還活著,以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以后,青址榴走向了門,不出所料,自己的身體果然穿了過去,青址榴走向了掛號處,上面顯示的日期已是8月19日?!耙呀涍^了一天嗎?那個家伙怎么樣了?!?p> 青址榴走到了楊御家,仍繼續(xù)穿過大門,走了進去。
青址榴剛走到在楊御的房間門前,就已經聽見了楊御的悲嘆和哭泣。
“什么啊,什么為自己活為自己死啊,你這混蛋,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啊?!?p> 青址榴做好了心理準備,穿過門走了進去。眼前的一幕讓青址榴感覺到些痛心和慰藉。
楊御坐在曾經兩人一起開黑的椅子上,咬著牙,兩眼通紅,雙手緊握到流出鮮血,就像是在懲罰自己一樣手錘著桌子。
青址榴想制止住他的自我懲罰,但手還是只能穿過他的身體。門外傳來一位女人的聲音,青址榴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楊御母親的聲音。
“明天是阿榴的葬禮,做好準備。”
楊御也只是輕聲應了一下,然后繼續(xù)低下頭不語。青址榴沒法安慰自己的好友,也只能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就這樣看著他。
時間過去了很久,夜色降臨,青址榴似乎想起了什么,站了起來,離開了楊御家,轉頭走向了不遠處的河邊。
月色的照耀下,青址榴抬頭看向眼前的小區(qū),那里面有一扇門是自己的歸宿,或許曾經是,青址榴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這么抗拒回到家中,一方面是不敢見到自己父母的臉,另一方面是怕父母也像其他人一樣看不見自己。注視了一會,青址榴嘆了口氣,回頭離開了這個令人懷念的地方。
漫步在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河畔,青址榴心中五味雜陳,世間的一切就像拋棄了自己一般。只能這么漫無目的地走,想哭,但哭不出來。
“什么嘛,根本流不下眼淚啊,雖說男人不輕易流淚,但這也太折磨我了吧。”青址榴走走停停,最終走回了自己身體所在的醫(yī)院,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在面前,青址榴也毫無辦法,只能這么干看著。因為是靈魂,所以根本不需要睡眠,一直到天亮,青址榴也沒有閉一下眼睛。
8月20日清晨
青址榴無神的眼睛恢復過來,因為他聽見門前傳來的聲音,他知道,自己的葬禮,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