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就接到了靜靜的電話,告訴我她們非上海戶籍的職員可以住進單位附近的公寓,而且還不用自己花錢,由單位統(tǒng)一支付住宿費用。她現(xiàn)在就在公寓里,住宿條件還不錯。
我衷心的為她高興,笑著對她說:“我下午下班后過來幫你收拾東西”。
靜靜撒嬌著說,“就知道我們霜霜最好了!”
切斷了電話之后,隨便扒拉了幾樓盒飯,我就開始準備下午的會場。一直忙碌到下午六點半,總算可以喘口氣了。韓宇說:“一起去吃飯?”
“不了,韓總,我去幫靜靜收拾東西,她公寓剛剛弄好,什么都沒收拾呢?!蔽疫B忙說。
“好吧?!表n宇拿起西裝外套就出了門。
我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去坐地鐵。剛出門就看到了韓宇的車,他見我出來,車窗緩緩搖下,韓宇命令似的說:“上車?!?p> “不用送我,我坐地鐵就行?!蔽肄D(zhuǎn)身就要走。
“呵!誰要送你?我也一起過去?!表n宇裝作不屑,一邊嘴角上揚。聽到他這么說,我反倒心中一喜,韓宇過去靜靜一定很開心。我立馬開心的上了車。
靜靜給我發(fā)了定位,我導(dǎo)航著很快就到了,靜靜就站在小區(qū)門口等著。遠遠的看過去,鵝黃色的碎花裙配著一雙金色坡跟涼鞋,更顯得皮膚白皙。
我下車后就開始打趣她,“嘖嘖嘖,這哪里來的白富美,可真是一道風(fēng)景線呀!我要是男士,怕是看這一眼都會愛上你。”
靜靜看著我,笑得明媚,“這還是大眾眼里的不茍言笑的冷美人尹霜嗎?說話油里油氣的!”
當(dāng)看到剛下車的韓宇時,明顯感覺靜靜怔了怔,心跳慢了半拍。我看見韓宇走過來,我立馬說:“韓宇也說要過來幫忙。”
靜靜開心的看著韓宇,“太好了!”
韓宇跟著我們一起進了公寓樓。住宿條件很好,標準的兩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還有冰箱、廚具、微波爐等陳設(shè)。我看到桌子上的灰,就洗了一個抹布開始擦擦洗洗,靜靜在收拾行李。
韓宇轉(zhuǎn)身出門,不一會兒,從超市里買了兩大袋水果、蔬菜、零食和飲料。靜靜接過一大袋東西,眉眼滿是開心的笑,“謝謝啦!讓你破費啦!”
韓宇淡淡的笑,“沒事!”
說著,靜靜開始把飲料、蔬菜一個一個放進了冰箱。
等我們收拾個差不多,已經(jīng)快九點了,一起去樓下餐館里點了小龍蝦。我和靜靜吃過的小龍蝦亂七八糟的扔在方盤里,而韓宇特別追求秩序感,一個接著一個整齊排列,排完一排之后接著又開始排另一排。
我開始打趣韓宇,“我們韓總這是要給小龍蝦練方隊嗎?”
靜靜立馬替韓宇說話,“我們要向韓宇學(xué)習(xí),你看看咱倆的方盤有多狼藉,你看看人家?!?p> 我無奈的笑著說,“好啦!知道有人護著呢,再不敢說你家男神了!”話音剛落,偶然瞥見韓宇的臉色變了。
吃完后,我準備回家了。我告別了靜靜和韓宇,正準備走,韓宇立馬說:“我送你?!?p> “不用,不用,你們倆再聊會。”我連忙擺手說。
韓宇臉立馬拉了下來,靜靜看了一眼韓宇,意識到他有點不快,笑著說:“你們都回吧,我也累了一天了,也要休息了?!?p> 韓宇斜看了我一眼,“走吧,我順路?!?p> 我乖乖的上了車,車駛離靜靜的時候,她黯淡而又憂傷的眼神讓我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心猛地疼了一下。
靜靜,我該如何是好?我已經(jīng)在刻意保持距離了,如果這個世界上我必須傷害一個人,我寧可那個人是自己,都不會是你。
我心亂如麻,心里想的都是如何能在靜靜和韓宇之間全身而退。
“喂?。肯胧裁茨??”一個彈指落在我腦殼兒上,韓宇邊開車邊瞄了我一眼。
“啊!”我輕輕的揉著頭,“你也不輕兒點,我能想什么,沒想什么?!蔽覠o奈的說。
“裝什么裝?高中時候搶我小說的時候可是蠻勁兒野著呢!”韓宇故作生氣,嘴角卻浮出一絲笑意。
我郁悶的不再說話。好不容易到了我的公寓前,車剛挺穩(wěn),我就跑下了車,頭也沒回的喊著:“韓總明天見!”
身后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進了房門之后,反鎖、關(guān)緊門窗、拉緊窗簾已經(jīng)成為我多年的習(xí)慣。拉窗簾的時候偶然瞥到樓下那一輛黑色攬勝特別顯眼,月光幽幽的打在車身上,折射出清冷的光。
想到靜靜的那個黯淡的眼神,我立馬拉住了窗簾,關(guān)了燈。躺到床上,給施磊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沒有回應(yīng)。
有時候就是這樣子,特別想和施磊分享生活中的點滴,但我知道那是奢求,他有時候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一兩個月都聯(lián)系不上。去了哪里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機密,我就乖乖的什么也不主動去問,他說什么我聽什么就好。
黑夜將我漸漸包圍,直到完全將我吞噬。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似乎才是真正的我,脆弱敏感、多愁善感又不知所措。我有點害怕,開了一盞臺燈,昏黃的燈光帶著柔和的光暈,就像小時候外婆點的蠟燭伴我入睡一樣溫暖。
我側(cè)躺著雙手環(huán)抱胸前,漸漸的進入了夢鄉(xiāng)。夢里的我回到了奶奶家,依舊是爸爸從小長大的那個四面環(huán)山的村子。我站在奶奶的小院兒里,看著滿院的花開得特別漂亮,偶爾有幾只蝴蝶飛過。我脫掉外套開始撲蝴蝶,開心得就像個孩子。
突然,我看到一個人影由遠至近,我仔細一看是奶奶,臉色鐵青的看著我,我嚇了一大跳。我正要喊奶奶,卻發(fā)現(xiàn)奶奶走過的地方,從遠至近所有的花瞬間該落的落,該蔫的蔫,一片頹敗。
我輕聲的用我們方言顫顫地叫了一聲:“婆......?”
奶奶到了我的跟前,身后一片蒼涼衰敗,拉著我的手,嘴角上揚正準備笑,卻只見滿口的牙瞬間一顆顆的掉了個精光。我“?。 钡囊宦晱膲糁袊樞褋?,彈起來坐在床上喘著粗氣。
這......只是個夢!不怕不怕,這只是個夢,我這么安慰自己。但腦海里卻一直像放電影一樣的想著夢里的細節(jié)。夢里花落、奶奶掉牙、奶奶拉著我的手......
手......拉著我的手......
為什么我會感覺手上冰涼的觸感沒有消失?就好像真的剛剛握過什么一樣?
我趕緊開了臥室大燈,一看表,才三點半。我開著燈,戴著眼罩、耳塞又躺在了床上,但卻翻來翻去怎么也睡不著。
藍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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