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保健室中的她
保健室里,支倉冬夜如同從噩夢中驚醒一樣從床上直起身子。他面色一片蒼白,全身汗水淋漓,雙手死死地抓著床單。
“我這是回來了?!?p>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保健室又變成了平常的樣子。
“剛才看來并不是虛幻,也不是做夢……”支倉冬夜右手按住胸前,心臟還在跳動,只是在跳動的同時也能夠感應(yīng)到一股回旋的氣流。
“那么。”
他略微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腦海里。
瞬間,那個輪盤再度浮現(xiàn)了,這個輪盤仔細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如同一個機械表盤,上面有30個相同的發(fā)光點,圍繞外圈環(huán)繞著,中心有一個“30s”的字符。
“果不其然,這東西還在?!?p> 這個輪盤的用處支倉冬夜大致推測是能夠倒轉(zhuǎn)30秒的時間,而輪盤上方顯示的【9/10】,應(yīng)該說還能再使用9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9次用完了以后,這個輪盤的功能就會消失。
他的心情也很混亂,腦海里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紛沓而至。
“唰啦!”
病床右側(cè)的隔斷簾被拉了開來,清澈的女聲在耳畔響起。
“同學(xué),你沒事吧?”
坐在隔壁床上,坐著一個女生。她有一頭俐落的短發(fā),五官端正漂亮,身上卻穿著跟女性魅力八竿子打不著的運動衫,手里拿著一本推理小說。
“你剛才睡著后呼吸聲有些過于急促,真是有點嚇人?!?p> 她將書放在一邊,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沒關(guān)系吧?是不是身體還不太舒服,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再去找??评蠋熯^去一趟?!?p> ——??评蠋?,就是保健室里的那位美女老師。
“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p> 支倉冬夜緩緩搖了搖頭。
“這樣啊……”
短發(fā)少女的黑色眼眸十分細長,她有些像貓兒那樣半瞇著眼,仔細打量了支倉冬夜一番,才緩聲說:“你好,我想問一下,同學(xué)你該不會姓氏是支倉,令兄應(yīng)該是支倉信秀吧?”
“是的。”
支倉冬夜暗中慶幸自己有好好研究那本筆記。
“支倉信秀”這個名字他有印象。從日記中的記錄來看,確實是他這個身體的大哥。不過這位大哥在一年前意外失蹤,到目前還是生死不明。
“……你認識我哥嗎?”
“是的……先容我自我介紹一下。”
短發(fā)少女眼角微微一松,她沒有揚起嘴角,但眼神中透著一絲笑意。
“我是二年級A班的堀泉夕起子。令兄支倉信秀是我在道場里的前輩,我有聽說他有個弟弟,以前有一次與他聊天時,有聽說過他的弟弟打算報考櫻坂私立學(xué)院?!?p>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支倉冬夜嘴上這么說,心底卻對那位便宜老哥“支倉信秀”的情報知之甚少。
“這么說來堀泉學(xué)姐恐怕還不知道關(guān)于我哥失蹤的事吧?”
“什么?你說信秀前輩,他失蹤了???”
她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p> 支倉冬夜輕嘆一口氣。
“再說這種事我又怎么可能會拿來開玩笑?!?p> “不好意思,是我太失禮了。”
堀泉夕起子極為抱歉地低下頭。
“哪里,學(xué)姐請把頭抬起來……”
支倉冬夜搖了搖頭。
“對了,堀泉學(xué)姐你和我哥是什么時候認識的。你說的‘道場’又是?”
她點了點頭,伸手撩起瀏海,說道:“我家是開道場的,按我們家的說法,堀泉家的祖先是江戶時期的旗本。因為是武家出身,應(yīng)該是從太祖父開始,就對外傳授古流劍術(shù)與薙刀術(shù)。說起來,支倉前輩算是我的師兄,他有在祖父手下學(xué)習(xí)過堀泉流的劍術(shù)……”
說到這里,堀泉夕起子的神色有些復(fù)雜,眼神中也隱藏著未知的情緒,她開始用一種接近懷念的語氣說道:“令兄,支倉前輩只花了大約不到三年多的時間,就相繼拿到了堀泉派薙刀術(shù)的長刀兵法目錄,包含兼修的劍術(shù)在內(nèi),同期的弟子沒有一個人能與令兄相提并論,他在武術(shù)上有得天獨厚的天分。老實說,祖父對他很看重,甚至當時還開玩笑的對他說,希望令兄能夠入贅堀泉家。”
“欸?”
支倉冬夜愣了一下。
“難不成是說堀泉學(xué)姐的那位祖父大人,希望我大哥娶你當老婆?!?p> “才不是啊!”
這時的堀泉學(xué)姐滿臉通紅地瞪著他,大聲說道:“入贅的對象是我的姐姐啦~”
“這么說來,我和學(xué)姐豈不是差一點就成了親戚?!?p> 支倉冬夜哈哈一笑。
“那只是祖父的戲言。”
堀泉夕起子微微一笑,很快,她的表情卻又倏地變換成嚴肅的神情。
“沒想到支倉前輩身上竟然會發(fā)生這種事?還有……警察那邊有什么回應(yīng)嗎?”
“警察那邊也是一無所知。”
支倉冬夜輕輕搖頭。
他對那位大哥支倉信秀的情報也只有紙面上的信,連其人的長相、性格也只是通過日記了解了個大概。
“我想,前輩應(yīng)該不會有事,支倉學(xué)弟你也不要太過灰心喪氣。”
堀泉學(xué)姐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安慰他。
支倉冬夜對此只是報以“苦澀”地一笑。
兩人又稍微聊了一會兒天,說的都是關(guān)于支倉冬夜那位便宜兄長“支倉信秀”的事。
……說是聊天,其實全程都是支倉冬夜通過話術(shù),旁敲側(cè)擊的打探關(guān)于自己那位老哥支倉信秀的情報。而這也使得堀泉夕起子不禁心生疑惑。
“那個,學(xué)弟,你跟支倉前輩是不是……關(guān)系不算好?!?p> 支倉冬夜也是演技出眾的人,他露出一絲憂郁的眼神。
“唉,怎么說了……只是那時候我可能是處于叛逆期,有一段時間我們之前有些關(guān)系冷淡,有些保持距離,所以,他的一些事情我也不太了解?!?p> “是這樣嗎?”
堀泉夕起子并沒有太過懷疑,她的眼神也有些黯淡。
“難怪那時候,前輩會說自己的弟弟對自己有些誤會,他其實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有空都會說你的事情?!?p> “是嗎?”
支倉冬夜咬了咬唇,努力裝出一副懊悔的表情。
堀泉夕起子看到他的樣子,心底對于這位學(xué)弟愈發(fā)感到同情。
又過了一陣子,保健室的美女老師志科折返回來,她告訴支倉冬夜,自己給他請了個病假,讓他早點回家。
“如果身體還有不適,就去醫(yī)院做個體檢?!?p> 志科老師最后提醒他一句。
“謝謝老師。”
支倉冬夜微微低頭行禮。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問題,先前,之所以他會昏迷過去,應(yīng)當是那個奇怪“系統(tǒng)”帶來的影響。
“對了?!?p> 臨走之時,站在志科老師身后的堀泉夕起子舉出一張便條,她飛速在紙上寫下一些字,這位學(xué)姐把便條塞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我的手機號,你可以試著用手機號聯(lián)絡(luò)我,也可以在Line里加我好友?!?p> 堀泉學(xué)姐握住他的手。
“支倉前輩的事情我也很擔(dān)心,有什么消息或是有什么事,你都可以主動找我聊一下?!?p> “謝謝你,學(xué)姐?!?p> 抽回手后,他就將紙條塞進褲子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