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九相圖》
這是冬夜第二次見到“閻”的雕像。他第一次是在“末日副本”所在的世界里,見到過這個奇異的雕像。
在上一次,雕像賦予了他名為“黑赫之翼”的惡墮器官,還傳遞了一些隱秘的情報和信息。
“常葉家的密室里除了關(guān)了一票人,竟然還有這種東西?”
支倉冬夜暗自吃驚,他死死地盯著桐生南月手里的這個雕像,意識到這玩意在外型、色澤、大小上,與自己在副本中接觸的雕像一模一樣。
“我說……你手里拿得是什么東西?”
杜若優(yōu)人皺了皺眉頭,他留意到了桐生南月手里還拿著東西,眼神中透著一絲疑問。
“剛撿到的一個雕像,就在這屋子里的架子上,造型有點可愛。”
她端詳著手里拿著的雕像,說出了令人意外的言論。
“你們看,是不是長的有點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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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倉冬夜看著她手中的那個雕像,眉毛在抽搐。這種風(fēng)格詭異、線條扭曲的雕像,究竟哪里會讓人覺得可愛。
“那可能是證物,桐生小姐,麻煩你不要亂動好不好?!?p> 杜若優(yōu)人急忙開口。
“南月小姐,你好歹注意一下。”
堀泉夕起子也不悅地提醒她。
“還有,那東西看上去就很丑,一點也不可愛好不好?!?p> “是嗎,抱歉,是我太失禮……為了表達(dá)我的歉意,我現(xiàn)在就去死。”
她從口袋里取出寫著“安眠藥”的小藥瓶,仰起頭來向嘴里倒去,似乎是想服藥自殺。
下一秒,“咻”的一聲輕響,又一根筷子破空飛來,打中了藥瓶,藥片散落了一地。
“我說啊,桐生小姐。”
學(xué)姐單手扠著腰,再度嘆氣。
“每一次,每一次都要我出手阻止,我也會累的,你要是能不再嘗試自殺我會相當(dāng)感激你的!”
“真是不好意思,感覺每次都會給夕起子小姐添麻煩,身為成年人我真是不中用……這樣想一想我真是丟臉,我可以跳樓去死嗎?”
“不可以,還有,麻煩把這個也給我。”
堀泉學(xué)姐走過來,從她手里把雕像奪了下來。桐生南月沒有抵抗,她只是陰郁地抬起視線,半瞇著眼觀察著這個貨架一樣的柜子。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柜子有些古怪,為什么特意擺在這個位置……”
她狐疑地問道。
下個剎那,桐生南月驀然伸手抓住看上去很沉重的實木書架邊緣處,這書架被當(dāng)成是貨架使用,上面堆著不少垃圾和雜物,感覺成年男人也未必能夠輕易搬動。
但是生為“鞘之主”的她用手輕輕抓住一角,就把書架整個提了起來,然后挪動了位置。
“噫?這是什么?”
第一個注意到了墻壁上異樣的是杜若優(yōu)人,在他的提醒之下,在場的其他人也留神察覺到墻壁上出現(xiàn)的那個“東西”。
“畫?”
堀泉夕起子瞪大了雙眼,嘴巴也緊緊地閉成一字形。
“確實是畫……不過,這應(yīng)該是一幅古畫吧?”
杜若上下著眼打量著。
“嗯,是漢畫,材料像是絹制的,畫風(fēng)像是狩野派的作品——”
桐生南月抬起下巴,用冷靜地目光觀察著這副畫作。
“有點奇怪……這副畫難不成是《九相圖》,但是這里只有其中一副,應(yīng)該被切割了一部分,誰會特意做這種事情……”
“桐生小姐,你該不會知道這副畫的來歷吧?”
杜若凝視著桐生南月。
“這沒什么,我大學(xué)選修了美術(shù)史,雖然成績平平,但是報告也寫了不少。”
桐生南月轉(zhuǎn)過臉來,語氣平淡地回復(fù):“這副畫名為《九相圖》,是以佛教中的‘九想’這一理論為主題的畫,繪畫的主題是透過人死后的尸體腐敗的九種形態(tài),來闡述世間變幻無常,從而得出盛者必衰,生死無常的道理……”
眾人的目光移向墻壁上的絹畫,畫是明顯被人裁剪下來的,經(jīng)過特殊的裝裱,懸掛在墻上,絹畫上繪出的一具高度腐爛、處處膿血流溢的尸體。
“這畫風(fēng)……還真是可怕?!”
堀泉學(xué)姐有些眉毛挑動,明顯有些不舒服。
“這是九相之一的‘血涂相’,這副《九相圖》似乎是以平安時代‘六歌仙’之一的小野小町為題材,傳說小野小町是個絕世美人,她生前就以美貌無雙,才藻艷逸聞名于世,當(dāng)時無數(shù)貴族子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p> 桐生南月用手指抵住下巴,稍微思考一會兒,說道:“傳聞,有一位名為深草少將的貴族子弟,為了一親芳澤,寫了無數(shù)封情書,結(jié)果小町為了戲弄他,要求他每天夜里來到小野小町的住處來走訪,聲稱此為‘百夜訪’?!?p> “小町告訴深草,只有他連續(xù)一百天夜晚來訪成功,才會接受他的愛意。深草少將恪守諾言,風(fēng)雨無阻每夜都來到小野小町的住處看望她?!?p> “就這樣,九十九個夜晚過去了,在最后一個晚上,深草少將筋疲力盡,倒在小野小町的門前氣絕身亡。也有可能因為小野小町有這樣的艷名遠(yuǎn)播的事跡,不少畫‘九相圖’的人都把這位美人當(dāng)成是畫的題材,有時候女人太美也是件麻煩事……”
聽這話,這什么深草少將不就是一大號舔狗嗎?原來舔狗這種職業(yè)從古就有啊?
支倉冬夜聽完后就醒悟過來。
好耶!舔狗果真自古就不得house!
“諸位,這副《九相圖》有些不妥……”
一直沉默中的那個光頭僧人忽然間皺著眉頭開口,他低聲說:“不知為什么,這副畫給人一種不祥的氛圍,諸位最好不要再看下去了。”
“為什么?”
杜若很是不解。
“因為這很有可能是‘禁忌物’。”
光頭和尚淡淡地回答。
“不可知,不可說,不可探求,不可觸碰之物,這東西可能是‘禁忌物’,也有可能是禁忌的一部分,我建議這東西交給我們僧伽院來處理。”
這和尚是在鬼扯吧?我用“鬼視”并沒有察覺到這副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支倉冬夜在心底懷疑起來,他心想這和尚難不成是看出這副古畫很珍貴,正變著法子試著貪掉這副畫。
(不,也不能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許這和尚說的是真的,我的‘鬼視’之力也不是完美無缺,要不找個機(jī)會把畫拿過來看一下……)
他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比起這副《九相圖》來說,眼下他更關(guān)心堀泉夕起子手里的那個雕像,因為他很確定那很可能是“閻”的雕像,而自己如果接觸那東西,應(yīng)該會給自身帶來某種“饋贈”——不過,那真的能算是“饋贈”,而不是某種隱藏危險的詛咒了。
“學(xué)姐,你能把那個雕像給我看一下嗎?”
趁著進(jìn)入這里的幾人視線都集中在《九相圖》,支倉冬夜摸到了堀泉身邊,向她提議。
“誒?學(xué)弟,你要這個干嘛?”
堀泉夕起子明顯和其他人一樣,并不知道這個雕像的來歷,他們的關(guān)注點就沒有落在這個雕像上,支倉冬夜知道這是一個好機(jī)會。
“我的‘鬼視’好像對這東西有反應(yīng)了,我想要拿過來檢查一下。”
“好吧!”
堀泉沒有起疑,直接把小巧的雕像遞了過來。
支倉冬夜吞了口唾沫,伸出雙手,接過了雕像。就在他的掌心觸碰到雕像的剎那,變化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