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舒熟練的開著車,和坐在副駕駛上的女神天南海北的聊著,女神還時不時的往鳳舒的嘴里塞上一片薯片。
歡聲笑語之間,二人好像完全忘記了后面還坐著個項南。
“二位,咱這是要去哪???”眼看著路邊的村落越來越少,一路上都在沉默的項南忍不住開了腔。
“虎頭崖?!?p> 虎頭崖是坐落在郊區(qū)最深處的一座孤山,形似臥虎,虎頭處是齊刷刷的懸崖峭壁,極其險峻。
與其說險峻,倒不如說是險惡。
“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會有狼吧?”
“要不然你以為為啥帶你來?”副駕駛上的女神白了項南一眼。
“一會遇到狼,先拿你的腿喂它,它吃你腿的空兒我倆就逃跑了?!?p> “想吃我?問過我兄弟先!看鳳舒那手勁,小小的狼崽子她一腳就能踢死倆。鳳舒,一會狼來了你先上,哥幾個給你觀敵掠陣!”
經(jīng)過之前女神墮胎的事兒,項南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和女神打起了趣。
不過此刻,項南心里還真有點想拿鳳舒喂狼的沖動。
本來還打算著和女神找一處人跡罕至的小樹林,好好談?wù)勅松屠硐耄汕闳f算,沒算到還有個電燈泡。
唉,今天注定啥也不是…
說話的功夫,虎頭崖到了。
老話說錢多買的鹽咸,古人誠不欺我,鳳舒這越野車竟順著虎背上蜿蜒曲折的土路直接開到了虎頭,在懸崖邊上停了下來。
項南是個十足的宅男,他活了二十多年,出來玩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更不要說爬山了。
他第一次站在山巔之上俯瞰遼闊的山河,這種感覺就像第一次接近女神時一樣令人心曠神怡。
“不對,這兒有東西!”鳳舒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了起來,直接將嘴里嚼了一半的零食吐了出來,全然沒有了清純可人的乖乖女的感覺。
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個戰(zhàn)士。人嚇人嚇?biāo)廊?,鳳舒的表現(xiàn)讓項南感覺頭皮隱隱有些發(fā)麻。
“這姐們兒怎么神神叨叨的,光天化日的能有啥東西,您老不會是想說這兒有色狼吧?”
項南雖然覺得有些不對頭,但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還是強(qiáng)行說起了俏皮話。
“找一下。你們倆跟著我,別亂跑。”鳳舒沒搭理項南,警覺地用眼睛掃著四周的山崖,腳下慢慢地向前探。
“在這!”項南跟著鳳舒的眼睛,終于看到了她說的那個東西。
那是在山崖的背陰面,生長著一株詭異的花,通體藍(lán)得發(fā)亮,整株沒有葉片,只有枝頭開著一朵碩大的藍(lán)花,大如海碗,像荷花,又不太像,隱隱約約散發(fā)著一種攝人心魄的氣息。
更詭異的是,整個山崖背面的植物全部枯死了,只有這株奇異的藍(lán)色獨(dú)頭花鶴立雞群,令人不寒而栗。
“姐們兒,咱還是走吧,這玩意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你看它邊上還有幾只死鳥呢,別是有毒吧!”項南的聲音有些顫抖,拽了拽鳳舒的衣袖。
“項南,你去把它給我揪下來,我要把它插在床頭!”
女神突然提高了分貝,也許她是想顯示自己在項南面前的威嚴(yán),也許是嫉妒項南對鳳舒的順從。
畢竟,項南是她的。
三年來,對于女神的要求,項南從來都沒有拒絕過。而對于眼前這個未知的危險品,項南心里還是很恐懼的。
但想到女神已經(jīng)離開了高富帥,主動投入了自己的懷抱,他無法對女神牙崩半個不字。
于是,項南腦子一熱,顧不上鳳舒的制止,三步并作兩步爬上了山崖,看準(zhǔn)了藍(lán)花的位置,閉著眼一把將它扯了下來。
就在項南扯下藍(lán)花的一瞬間,無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洞穿了他的身體,這力量就像高壓電一般,讓項南瞬間失去了意識。
在跌落山崖的那一刻,項南的手中還緊緊地握著女神想要的東西——那束詭異的花。
不知過了多久,項南被渾身上下那透徹骨髓的劇痛喚醒。
他睜開了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漆黑,黑暗中仿佛有兩個血紅血紅的東西,像燈籠,又像兩只眼睛。
“醒啦?”
這兩個字仿佛有著巨大的力量,就像兩顆鋼釘楔進(jìn)了項南的耳朵,他覺得耳膜都要被撐爆了。
雖然項南不知道自己在哪,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聲音絕對不是人類能夠發(fā)出的。
“我已經(jīng)死了么?”
“你早該死了!”那聲音好像調(diào)低了音量,沒有再讓項南的耳朵再次受到折磨,“本尊的東西你也敢染指!”
“你誰???拿我當(dāng)三歲孩子吶?我要是死了怎么還會有感覺!”此時的項南雖然渾渾噩噩,但仍然殘存著一絲理智。
“本尊乃是魔界大圣后極,日前被一眾天神伏擊,肉身化作飛灰,只剩這一縷真靈逃到了人間,你摘下的那朵花便是本尊的元神藍(lán)修羅?!?p> “哼,你小子最好對本尊客氣點,要不是本尊顯圣將你救下,你早就摔成肉醬了。本尊看你這么大一坨,要是包成餃子怕是能吃上一整個冬天!”
“那我還活著?”項南一激靈,總算是看到了希望,“那你趕緊放我出去啊,我還得回去找我媳婦呢!”
“晚了!你已經(jīng)被本尊的神力擊中,活不了多久了。不過你與本尊也算是有緣,這樣吧,如果你肯將身體借與本尊休養(yǎng),不僅能活,還能繼承本尊的無上法力。怎么樣?。俊?p> “臥槽!那不就是附體嗎?你給我滾!”項南害怕了,極力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身體卻一點也不聽使喚。
眼下他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念叨著阿彌陀佛急急如律令。
“不用怕,本尊已經(jīng)沒有能力附體了。你只需讓本尊化為魔繭沉睡在你的心頭,以心頭熱血供養(yǎng),時日到了本尊破繭而出重臨三界,自然就會走了。在這之前,你還是你!”
“想好了,只有供養(yǎng)本尊你才能活,不然本尊撤去神力,爾須臾即死!”
“那…您老是不是付點租金什么的?”項南極力地東拉西扯,想要拖延一些時間,來考慮這筆買賣到底該不該做。
“您看哈,您老既然要用我的血養(yǎng)身體,那我是不是得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可我一個窮學(xué)生,平時想吃個肉都得上下水道逮耗子去,到時候您老也跟著受委屈不是…”
“這…好吧!本尊留下一道聚金術(shù),屆時你可以用本尊留下的法力聚集厚土之中的真金以為己用。但要記住,這神術(shù)消耗極大,你沒有修煉法門,法力不可再生,務(wù)必慎用以求危急時自保!”
“那,來吧…”
契約達(dá)成,項南只記得那兩只像燈籠一般的紅眼睛緩緩地向自己靠了過來,之后的事他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魔君后極為了儲存殘余的法力以備日后所需,將自己的元神藍(lán)修羅注入了項南的體內(nèi),項南因此肉身成魔。
在將所有的法力注入項南體內(nèi)之后,一代魔君后極碟化,化作魔繭附在了項南的心頭,靜靜的等待著重新降臨三界的那一天。
這一夜,風(fēng)雨大作,天空變成了紫紅色,陰沉的云團(tuán)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凄厲的閃電一道接著一道打在陡峭的虎頭崖上。
項南這個新魔頭的降世,令三界震動,雖然他自己并不情愿,也毫不知情。
翌日清晨,雨過天晴,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芬芳的氣息。
沉睡了一夜的項南緩緩睜開了眼睛,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他的眼睛是血紅血紅的,這是魔界人最明顯的特征。
此時的項南仍然處于渾噩的狀態(tài)之中,他只覺得自己體內(nèi)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以及強(qiáng)烈的殺意。
在這殺意的驅(qū)使下,項南猛地?fù)伍_雙手,仰天長嘯,強(qiáng)大的能量驚起了無數(shù)飛鳥。
而這聲長嘯,正是與昨晚魔界大圣后極同樣的聲音!
這一刻,項南的命運(yùn)似乎已經(jīng)無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