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項南扛著金磚一步一晃地往城里走時,才意識到昨晚自己在情緒失控之下究竟跑出來了多遠(yuǎn)。
一夜未眠又累又餓就不說了,連手機(jī)和現(xiàn)金都沒有,總不能從金磚上掰下一塊來付車費(fèi)吧?
“我覺得我現(xiàn)在可以冒充要飯的,先討倆饅頭填飽肚子再說…”
眼下對于項南來說,一口肉湯勝似黃金萬兩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郊區(qū),項南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
“咦,這郊區(qū)里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銀樓呢?連個人毛兒都沒有,在這開店還不得餓死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項南挑三揀四了。
他推開門,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正在專心致志地研究著桌上的擺件。
“咚!”金磚砸在桌子上,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
“要賣?”老板吃了一驚,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的金磚。
這聲兒一聽就知道是如假包換的真金,可這么大一塊他還是頭一回見。
“賣。今兒什么價?”
“360,不過一般的金磚最大也就是一公斤,一個小片兒,您這個可稀罕,有票兒么?”老板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金磚,看都沒看項南一眼。
“什么票?”
“發(fā)票??!您這貨來路要是不正,咱們這可不敢收!”老板的眼睛終于看向了項南,油膩的臉上擠出一堆笑容。
“呵呵,這是我們家老宅子鋪地的,最近手頭緊我就隨便起出來一塊換點錢花,哪來的發(fā)票?!?p> 項南往沙發(fā)上一癱,翹起了二郎腿,順手拿過茶幾上的一盞茶,也不管是誰的,一飲而盡。
“喲,您這爺們兒可真會逗悶子,我驗驗貨先?!?p> 老板伸手用虎口掐住金磚,后槽牙一咬,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可金磚就是紋絲不動。
這分量,根本不用驗,除了黃金,天底下就沒有第二份兒了。
“真金不怕火煉,我得給您拿噴燈燒一燒。先說好了,這要是有假褪了色,您可不能賴咱們?!?p> “燒燒燒,隨便燒?!?p> 一個噴燈耗盡,金磚的顏色沒有任何變化??衫习搴孟襁€是不太放心,畢竟這么大的分量,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爺們兒,勞您駕把這物件拿到里屋去,咱們拿儀器掃掃。這物件沒個千八百萬的可拿不下來,咱這小本買賣,您多擔(dān)待著!”
老板臉上擠出一堆笑容,腰一躬,雙手一拱,讓人根本沒法拒絕。
半個小時后,儀表上顯示了一個數(shù)字:100%。
老板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抓起了金磚,用兩只手互相掂著,從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聲:“爺們兒,這人間可就從來沒有100%純度的金子。除非,是魔界的聚金術(shù),您雖然年紀(jì)輕輕的,可不是一般人吶!”
看這老板兩只手來回掂著金磚的輕松勁,恐怕也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怎么,不收?”項南有點心虛,沒有正面回答他。
“收收收,怎么能不收呢,40公斤,1440萬,您瞧好了稱!”
項南趕緊甩出了一張卡,想要盡快結(jié)束這筆交易。
但老板好像并不急著打錢,反而神秘兮兮地湊到項南跟前。
“爺們,咱們這兒可不僅僅是銀樓,更是三界之內(nèi)法寶的流轉(zhuǎn)之所,既然您也是修行的同道,不瞧瞧嗎?”
“不需要,趕緊打錢,我還有事?!?p> “您看,您這就生分了不是?我看您是扛著金磚來的,一個能使聚金術(shù)的大神哪能干這么掉價的事兒呢。呶,您看看這龍牙寶戒,只要念動咒語,別說是什么刀槍劍戟,就連活人也能收進(jìn)去?!?p> “您需要什么物件的時候,戒指一轉(zhuǎn),咒語一念,馬上變到您手上來。這樣,您把那零頭給我,440萬,咱就成交了!”
“40萬?!?p> 項南心說,就沖你這一臉奸商的樣子,我也得殺一刀狠的。就算殺不下來,也得詐你一把。
“成!就當(dāng)交個朋友!1400萬給您打到卡上,戒指您拿好,以后小店的生意就勞煩您多多照顧了!”
老板答應(yīng)的如此痛快,讓項南有一種吃了個蒼蠅的感覺,早知道就該出個4萬!
實際上,這個戒指一文不值,屬于最低級的修真者所用的飾物,真正的大神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但是對于此刻的項南來說,它已經(jīng)非常高端了。
本來項南還想問問老板有關(guān)于修行的細(xì)節(jié),但轉(zhuǎn)念一想,就這黑商的嘴臉,問一圈下來1400萬沒準(zhǔn)就變成1400塊了。
走出銀樓的大門,項南邁出了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
的確,就這幾天的功夫,不僅獲得了神奇的力量,卡里還存著1400萬,這就叫逆襲!嘚瑟!飄!
但是,沒走出幾步,項南就摔了個狗啃泥。
這聚金術(shù)雖然神奇,但這消耗也是相當(dāng)可觀的,項南作為一個二十多年來夜夜都要與五姑娘廝殺數(shù)個回合的沙場老將,竟第一次感到了身體前所未有的空虛,甚至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
“這聚金術(shù)可真是邪門,我保證這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用它了?!睊暝鴱牡厣吓榔饋?,項南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學(xué)校。
原本以為,回到學(xué)校之后大吃一頓,然后睡個自然醒,疲憊的身體自然就可以恢復(fù)。但是,項南好像想多了。
一覺醒來,項南不僅感覺那種身體與靈魂分離的感覺越來越嚴(yán)重,而且眼前還開始冒小星星了…
這身子真是哪哪都不對!
于是,一連幾天,學(xué)校的小花園里都可以看到步履蹣跚的項南搬著小馬扎,拄著小木棍,呆呆的望著西下的夕陽,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著什么。
“后極喲…坑爹喲…害老子喲…”
一股老年癡呆的既視感油然而生,項南幾天功夫都快混成了小花園里的名人了。
“項南,你回來了?”忽然,一個驚喜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女神?”項南心頭涌起一陣莫名的悸動,好像一顆生機(jī)盎然的種子,在他那老氣橫秋的身體里重新萌發(fā)。
“嗨!原來是女機(jī)器人??!”驀然回首,身后站著的原來是鳳舒,白激動了。
平心而論,眼前的鳳舒無論樣貌還是身材,都不知強(qiáng)了女神多少倍。
但偏偏這樣一個吹彈可破、冰清玉潔的小可愛,卻有著一雙老虎爪子一般強(qiáng)有力的雙手。
就這老虎爪子要是娶回家,萬一哪天心情不好,一個大耳刮子還不把臉給呼爛了!
想到這里,項南對她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男女之間的興趣,完全進(jìn)入了賢者模式。
“是鳳舒啊,您遛彎吶?吃了沒?”項南冷冷地打著招呼,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胡同口倆老頭見了面一樣。
“那天你不是墜崖了嗎?沒事吧!”鳳舒好像十分激動,撲上來把項南的身體翻來轉(zhuǎn)去。
就好像是兩個剛剛從戰(zhàn)場上活著下來的戰(zhàn)友,在檢查著項南有沒有被打掉什么零件。
說也奇怪,以前連跟鳳舒握個手都受不了的項南,今天面對鳳舒忘情的揉捏,竟沒有感到絲毫的不適,甚至還有一種按摩的愜意。
忽然,鳳舒的目光停留在了項南指尖的龍牙寶戒上。她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這戒指竟與鳳舒手上的是一對兒!
“原來你也是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