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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新學校的塑膠操場上,聽著校長激昂的致辭,朱珠這才意識到自己步入小說中所說的花季了。
她站在隊伍中,觀察著身邊的同學,他們看起來朝氣蓬勃,風華正茂,確實像這個年紀的孩子。向日葵般盛放著燦爛的笑臉,百合般散著自信的香氣,海棠般受人精心呵護。
我呢?她自問!我就是一株蒲公英吧。輕輕一碰,就隨著風,四處飄零。沒有固定的姿態(tài),沒有特殊的香氣,沒有緊系在枝葉上,沒有扎根在泥土里的“家”。
想到這,她無奈的撇嘴一笑,蒲公英根本就是不花。
為了躲喬可一,讓他老實的聽媽媽的話,去三中上學,朱珠在小姨家住了一段時間。
他很反常,并沒有像牛皮糖一樣甩不掉。從那次樓下見面后,他就像消失了似的,再沒有聯(lián)系過自己。
她只是在和鐘欣怡見面時,偶爾聽她說:高天陽說三中早早就開始補課,喬可一和他被分到了年紀最好的班級,但喬可一中考成績在班里墊底,假期他忙著在開學測試時能考個好成績。
鐘欣怡打趣道:這倆小子搞不好能上北大清華!
朱珠想,喬可一終于開始主動學習了,不用自己看管著,這是好事,喬母應(yīng)該很高興吧!
她想起以前喬母總是為了兒子學習的事找她幫忙,現(xiàn)在自己終于也不用擔著莫須有的責任了。
這就是書里講的生命里過客吧。我們口中所說的,永遠做朋友的“永遠”,就是如此的短暫。
“永遠”在她心里已經(jīng)不是一個代表長久,直至天荒地老的詞語。
“永遠”只是像分鐘、小時、天,這樣短暫的計時單位。喬可一說的“永遠”,就是2920天多吧。
看來,這個世界,沒了誰都一樣,甚至會變得更自在。尤其是沒了我!
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自己的存在,會不會就是多余的?
整個假期殷子惟都很忙。朱珠本以為這個假期自己可以多和他在一起,多了解他一些,但他們只匆匆的見了兩次面。
她知道他開學就大四了,畢業(yè)論文、工作實習、打工兼職,好多事壓著他。
他什么都需要靠自己,朱珠希望他可以有喘息的機會,自己想幫他,但卻無能為力。所以只能每天在睡前,發(fā)一個小笑話,希望讓他帶著笑入眠。
現(xiàn)在可方便了,學校離他這么近,休息時可以去找他了。
儀式結(jié)束后,朱珠排著隊,走進二班的教室。
高一共7個班級。一班到四班是普通班,按照中考成績分數(shù)高低排班,一班成績最好,五六七班是音體美特長班。
班級只有32人,教室卻比她待過的任何一個班級的教室都大。她被安排坐在第二排,座位是根據(jù)中考成績和身高綜合排序的。
每人一個單獨的書桌,沒有同桌。
她最喜歡的,是班級后門角落里的圖書角,雖然現(xiàn)在只有幾本教輔讀物。
班主任是一位年輕,說話溫柔的女老師,讓她想到了小學的班主任蘇老師。
那時,父母剛開始吵架,她每次都會大哭,第二天眼睛腫的像個血核桃,上課還溜號。蘇老師發(fā)現(xiàn)后,把她單獨叫到辦公室,關(guān)切地問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沒忍住,就和老師哭訴。蘇老師聽過后,輕輕地抱了抱她,溫柔地和她說:“大人之間的事,你管不了。不要因為你管不了的事情,耽誤了學習,做好自己該做的事?!?p> 用詞雖簡單,卻易懂又有力量。
讓蘇老師失望了,她嘆了口氣!自己終還是因為這些“管不了的事情”耽誤了“該做好的事情”!
如果父母在自己中考前一晚不吵架,而是像其他父母一樣,為孩子做一頓美味的家常飯菜,給孩子溫暖的鼓勵,睡前再來一杯香甜的牛奶,那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坐在三中的教室里吧!
同學們做完自我介紹,互相認識后,便開始打掃衛(wèi)生。
她正在擦桌子,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珠珠,你快出來,幫我一下!”鐘欣怡一臉焦急的站在教室門口,右手緊緊抓著校服襯衫的前襟,左手握拳攥著什么。
朱珠放下抹布,跟著她去了衛(wèi)生間。
沒錯,鐘欣怡和自己是校友。她在七班,美術(shù)特長班。
和她認識這么久,可從來沒聽說過她會畫畫或者對美術(shù)感興趣。她很直接的和自己說,藝術(shù)生文化課分數(shù)低,父母就是為了她能考上大學,強迫她去了美術(shù)班。
她也有自知之明,那點兒分數(shù),不走點偏門,是肯定上不了大學的。愛好什么的不重要,三年的時間能培養(yǎng)出來更好,培養(yǎng)不來,就當花錢加分了。家庭條件允許,圣安國際高中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鐘欣怡一走進衛(wèi)生間,就吐了口氣,只見她襯衫胸前的位置漲開,露出淡黃色的胸罩和呼之欲出的胸脯。
“試號的時候都挺合身的,我也沒胖幾斤呀!”她邊低頭摸著自己的小肚子上的肉,邊抱怨道。
原來是她把校服襯衫胸前的紐扣撐開了,朱珠把她推進廁所隔間,讓她把襯衫脫下,去找老師要了針線。
她縫好掉下的扣子,又把其他幾個扣子加固,把襯衫遞給鐘欣怡穿上。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鐘欣怡的胸部,之前經(jīng)常和她一起洗澡,也沒見她的胸發(fā)育的這么好,怎么一個暑假,就像吃了激素似的瘋長。
她微微低頭,又用余光掃了一下自己的前胸。沒有波瀾壯闊,還是一馬平川,她下意識的挺了挺腰板。
鐘欣怡穿好襯衫,朱珠又幫她整理了一下,嬉鬧道:“你這不是長胖了,是發(fā)育了。你假期吃什么了,它長的這么快?”
鐘欣怡捂著胸口,笑罵道:“流氓!沒吃什么呀,我家保姆回老家了,這段時間我每天兩頓都吃KFC,吃了大半個月?!?p> 莫非真是KFC?有豐胸的功效?朱珠琢磨,這段時間得要多去吃吃。
鐘欣怡的教室再另一棟樓里,朱珠把她送到樓下,轉(zhuǎn)身找了電話,給殷子惟留言:今天我放學后可以去學校找你嗎?晚上一起吃飯?可以回1,不可以回2。
沒過多久,傳呼機震動,她看了一眼,是1,“1放學后給我留言。”。她想今天要多吃幾塊炸雞。